正文 第九十節 打破平靜的石子 文 / xianlihou
相比於傳統的貴族統治，平民革命的力量依然很弱小。能夠把志同道合者的力量合在一起，對大家來說都是有好處的。所以，在龍白石又一次提出白石領加入泰坦國的請求之後，安格爾終於傾向於接受了。
只不過，泰坦國既然已經建立了國家和制度，決定接受白石領加入的事情，就不可能由安格爾一個人說了算。必須召開委員會會議，商討以後才能決定。於是，消息就這樣走漏出去了。別忘了，各大家族在泰坦國高層，是有耳目的。
相比於各大家族的耳明目聰，這一回，情報滯後的反而是泰坦國這邊。帝都情報站撤銷後，泰坦國一直沒能重新建立起一個有效的敵後情報網，最多也就是借助商隊得到一些不那麼重要的消息，而且還很不及時。
對於這個問題，泰坦國的決策層確實有些重視程度不夠。他們以為帝都情報站只有在戰時才有比較大的作用，而忽視了平時的積累對情報工作的重要意義。
何況，從家族長老聯軍進攻泰坦國以後，各大家族與平民革命之間，關係似乎越來越緩和。這不，比比兔商隊和青羊商隊在帝都的經營，不是再一次活躍起來了嗎？甚至那些大家族也安排了重要子弟與泰坦國的生意搭上了線。大家合作都能得到好處，還需要提防那麼多嗎？
然而，事實很快給了泰坦國的決策者們一個深刻的教訓。毫無防備的，十大頂級家族再次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聯軍，一舉攻進了泰坦國。泰坦國措手不及之下，頂級家族聯軍推進得很快，只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便打到金雀花城下，並很快把這裡包圍了起來。
直到金雀花城被圍前一天，才有消息從塔西佗城輾轉傳回金雀花城：帝都各大家族扣下了比比兔和青羊商隊在塔西佗城的所有人員，查封了他們的店舖，並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聯軍，打算滅掉泰坦國。
這個消息來得實在有些晚。安格爾他們剛把金雀花城的軍隊組織起來，聯軍已經兵臨城下了。
而且，對方根本不是只對金雀花城下手，竟然分出數個戰鬥集團，幾乎同時圍困了泰坦城和白石城堡等地。幾個戰鬥集團的核心力量，居然都是數十個龍階屠龍戰陣。三族社會的貴族統治階層全體動員起來，實力竟然強大如斯！
要知道，這還沒有包括三族長老會的那些人，僅僅是家族長老會的力量呀！
對方的力量如泰山壓頂一樣逼了過來，留給安格爾他們的反應時間又只有一天，其他被攻擊的地點，無論怎麼應對，也抵擋不住。只有金雀花城得到了潛龍城的緊急支援，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防線。
經過一場短暫而激烈的交鋒後，聯軍發現無法利用突襲快速拿下金雀花城，便後退了一段距離紮營，準備長期圍困。這一次，他們可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甚至連談都不願意同安格爾談。
不過實話實說，安格爾現在也沒有多少功夫去和聯軍扯皮。僅僅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來應對戰爭，其實是很倉促的。好不容易擋住了對方的第一波進攻，得到一點兒喘息的空檔，金雀花城內部，還要做許多調整，才能轉為戰時狀態。
把一大堆事情安排下去，勉強擠出一些時間，安格爾立刻去找華子良。華子良在泰坦國名義上可沒任何職務，連顧問委員都不是，金雀花城倉促應戰時，大家都忙得團團轉，他很難插得進手。
華子良自然知道聯軍對金雀花城的進攻。但僅僅是剛剛過去的第一波戰鬥，金雀花城就調動了超過三十個龍階屠龍戰陣，還有另外的近萬人員。這麼多人員物資的調動協調，已經夠亂了。他一個無關人員，自然沒有誰來給他答疑解惑。華子良也不好給別人添亂，只能焦急的等著。
見到安格爾過來，華子良急忙問：「安格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格爾稍稍愣了一下，說：「怎麼，你還一點兒也不瞭解情況嗎？我有安排人給你通報呀！」
華子良也是一愣：「沒有人來向我通報情況啊？」
泰坦國已經建立起一套制度。而制度的運行自有規律，體系之外的人，慢慢就會與這套體系拉開距離。雖然只有一兩年的時間，可這兩年也是泰坦國內部制度加速建立和完善的階段，各個機構都膨脹得很快。體系之外，已經慢慢有隔行如隔山的感覺了。
因為華子良在泰坦國沒有職務，知道他對平民革命有什麼影響和作用的，僅限於泰坦國高層等很小的一個範圍內。具體的執行層，未必有人知道他的作用。知道華子良的，忙起來沒時間親自跑一趟，只能安排其他人通報情況。而來找他的，卻不一定瞭解這個行為的重要性。
聽華子良說他沒有接到通報，安格爾微微一皺眉：「怎麼回事？那些人這麼快就把我的安排拋到腦後了嗎？」
華子良趕緊打圓場：「或許是這幾天事情太多，那人疏忽了吧。沒關係，今天你來告訴我也不晚。」
居其體養其氣，安格爾現在也算是一國之首了，平時也自有一番威儀，很少這麼明確表示自己對某人的看法。剛才那兩句，態度已經非常嚴厲了。華子良不幫著緩解兩句，那個人肯定要倒大霉。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安格爾大權在握，總有些希望順著領導心意辦事、以期得到賞識的人，在隨時觀察他的言談舉止，努力從中找到些領導心意的蛛絲馬跡。這種事，做得得體些，甚至都算不得媚上。經歷過幾次以後，安格爾不得不盡量保持一種喜怒不行於色的表情，自己都成了習慣。
安格爾來找華子良通報這場戰爭的情況，龍靈仙和龍輕寒都沒迴避。按照她們在泰坦國的身份，其實安格爾向這姐妹倆通
報才更符合泰坦國的制度。
聽了華子良和安格爾的對話，龍靈仙沒說什麼，龍輕寒卻笑著說：「子良，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呢。你們可別忘了，那些大家族在泰坦國埋的有釘子。難道，這還不能讓你們產生什麼懷疑嗎？嬌嬌，你說對不對？」
最後這一句，龍輕寒是對自己的女兒說的。兩個月前，龍輕寒生下一個女兒，她給起了個名字叫龍嬌柔，小名就是嬌嬌。私下裡，龍輕寒解釋過這個名字的意思：其他龍族出生個把月就能滿地跑，自己的女兒一年多都未必能走路，這個名字很合適。
小嬌柔也確實人如其名，兩個月了，放手以後還只能一動不動的躺著，抬手的幅度都不大，發育速度甚至比同時期的龍華還慢。
不過，華子良總有些懷疑小嬌柔是被龍輕寒教的有意這樣做的（他已經知道在諾拉母親可以怎樣影響腹中的胎兒）。因為有龍華的經驗，華子良大概能估計出自己女兒的智力發展速度。好幾次他看到小嬌柔眼光中流露出狡黠的神情，總感覺這個小丫頭沒那麼簡單。
眼下龍嬌柔還離不開媽媽，龍華則已經可以自己去玩會兒了。所以，即使是談正事，龍輕寒也帶著女兒。聽到媽媽跟自己說話，小嬌柔扎手紮腳的笑了起來，不住的點頭。
小傢伙看似無意的動作，卻讓安格爾心頭猛然一跳。他回頭看了看華子良，說：「龍輕寒的懷疑很有可能是正確的。我馬上回去派人調查。龍輕寒，你願意再次出來幫平民革命嗎？」
必須解釋一下安格爾這句話的由來。龍輕寒本來就是帝都情報站的主持者，撤回金雀花城以後，又帶回那些家族在泰坦國安插釘子的重要情報，那她組建泰坦國的情報部門，並出任泰坦國的第一任情報頭子，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又何來「再次出來」的說法呢？就算是度產假，她的職位也應該保留吧。
然而事實卻是：龍輕寒回到金雀花城，轉交了手頭的情報以後，基本就被閒置了起來。原因嘛，就是未婚先孕。
女貴族未婚先孕在諾拉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其實只要說出男方是誰，未婚先孕在諾拉根本不算個事，想不想讓男方負責，也全由女方一言而決。因為涉及到的是未婚女貴族，這事的主動權可全在女方手裡。
龍輕寒未婚先孕不是個事，可她就是不說男方是誰，那就有些麻煩了。情報工作需要相當的隱秘性，有一絲疑點，誰也不敢用啊！所以，雖然沒有人明說，龍輕寒回到金雀花城以後，慢慢就被閒置一旁，沒人再讓她參與什麼事情了。
龍玉蠍有事離開（其實回了龍島），泰坦國的情報機構現在是由龍阿在主持著。只是相比於龍輕寒和龍玉蠍，龍阿的專業能力差得太多，根本沒摸到各家族埋的釘子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