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節 水面上的平靜4 文 / xianlihou
她們三個在龍島就形成了這樣的習慣：龍輕寒和龍玉蠍湊在一起，就是想著怎麼捉弄人，龍靈仙則是嚴格的大姐姐，聽到兩人又有什麼計劃，總是義正辭嚴的制止。
現在龍靈仙開了口，龍輕寒和龍玉蠍立刻交換了幾個眼色，停下來不再當著她的面討論。
龍玉蠍笑道：「那，沒有別的事情，大家都請回吧。我跑了一大圈路，還確實挺累的。」
華子良點了點頭，說：「噢，那你休息吧，我們回去了。」他和龍靈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想起這次過來，其實有話要問龍玉蠍的。結果被龍玉蠍搶了先，到現在也沒問。
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華子良也不好再回去坐下說話，便臨時停了一下，說：「玉蠍，你跑了一圈聯絡的大多是邊境上的貴族，還把白石領也牽扯進來，有沒有考慮過會對泰坦國帶來什麼麻煩嗎？」
「那會有什麼麻煩？我只是提出用泰坦國生產的物品增強他們的實力，改善他們的生活。而且我提到的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泰坦國與外部交易的大宗產品，多幾個買家難道會出問題嗎？反正以魔法工業的生產能力來說，泰坦國又不是供不上貨。」
華子良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龍玉蠍接著說：「他們得到了泰坦國穩定的產品供應，必要時幫泰坦國說幾句話，又能算什麼大事？」
「或許是我想的太多吧。」華子良沒聽出更多的問題，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轉身和妻子一起離開。
等華子良他們走後，龍輕寒和龍玉蠍相視一笑，坐下來繼續完善她們的計劃。
對於龍玉蠍帶回來的新情況，泰坦國委員會討論得更加仔細。同樣是與那些邊境貴族開展貿易的問題，安格爾他們，已經討論到了交易的商品種類和最重要的物流通道的問題。
邊境領地可與三族腹地的情況不一樣，那裡通常沒有可供商隊通行無阻、能夠抵達任意城鎮村莊的道路。有很多邊境領地，根本就是被叢林包圍的孤島，不走傳送陣就必須穿越叢林。
對於冒險者來說，偶爾穿越一片不是很寬闊的叢林，倒也不算難以想像的事情。可要是換成商隊，這就太過匪夷所思了。何況，要爭取到那些邊境貴族的支持，這樣的商品交易就不能只進行幾次，必須形成一種穩定的交易渠道才行。
安格爾他們討論的，不是這種交易是否應該進行，而是泰坦國能夠徵調起多少力量，盡快打通這樣的一條通道，以及優先打通的方向是哪邊，怎樣才能減輕叢林的排斥，保證交易通道的暢通。
泰坦國的選擇其實很少。這次龍玉蠍的私自行動，其實解決了泰坦國的大問題。所以，委員會很快追認了龍玉蠍行動的有效性，並沒有傳喚龍玉蠍來質詢。也幸好如此，要不然，難保龍玉蠍會不會真的發脾氣。
在進一步分析這個問題之前，必須先來看看泰坦國面臨的困境。
泰坦國佔據的地盤已經夠大了，足以撐起一個中型王國的架子。但泰坦國佔據的位置卻有些尷尬。說是在三族腹地吧，偏偏都是些以前沒人想要的偏僻角落，要不就是如同泰坦城周圍那樣被有意荒廢的土地，直白點說，就是地廣人稀，樹林密佈，甚至還有叢林。
以泰坦國現在的土地面積，如果換到一片普通的三族腹地區域，容納的人口肯定隨隨便便就超過了兩三千萬。如果是三族核心地帶，人口過億一點兒也不困難。要是包含了一個帝都的區域，突破十億大關也是很容易的事。
然而泰坦國現在的總人口，才不過剛剛突破三百萬。這樣的人口密度，就算放在邊境地帶，也是離繁華的城鎮比較遠的地區才會有。
可泰坦國偏偏建立起了初步的魔法工業，生產能力大大超過國內的消耗需要。如此一來，擁有一個廣闊的市場，就是事關泰坦國生存與發展的大問題。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主政泰坦國才幾年，安格爾就深刻的體會到了當年華子良隨口嘟囔的社會分工、生產與消費、擴大再生產等曾經被他認為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東西，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到底有著怎樣重大的意義。
以前，通過比比兔商隊和青羊商隊的牽線搭橋和示範帶頭作用，泰坦國擁有與帝都廣泛和深入的商品人員物資交流往來。在平民革命被各大家族重視起來之前發生的那幾場戰爭，最多只暫時減弱了這種交流，並沒有給泰坦國帶來太大的麻煩。
可這次家族長老聯軍發動的戰爭，深刻的破壞了這種交流。這種破壞未必就全是那些大家族有意為之，比如，因為帝都情報站的暴露，比比兔商隊和青羊商隊在帝都的經營受到了影響，各大家族對平民革命的防範，帶來了他們所扶持的商隊暫時減少與泰坦國的往來等。
雖然那些大家族並沒有想到直接打擊泰坦國與外部的商業活動，但這樣的附帶結果還是出現了。而對於已經初步建立起魔法工業的泰坦國來說，這個結果的損害，可不比直接的戰敗來的小。
在通往帝都的商路大大萎縮（那可不只是帝都一個市場，沿途的城鎮村莊，其實也能消費泰坦國的不少產品），委員會不是沒有考慮過減少產量壓縮產能，把一部分魔法工業人口轉移到其他行業。可是一算收益變化，誰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現在好了，龍玉蠍的行為，為泰坦國帶來了一個新的廣闊市場，大家再也不用糾結該做出怎樣的轉變才能減少損失，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打通與這個市場的聯絡而已。
委員會討論了很久，也拿出了幾個方案，可大家感覺都有些不完善。
最後，委員會決定召開擴大會議，讓各部的主事人也參加討論。畢竟，具體做事的還是下面的各個部門，針對不同方案，有什麼困難，如何解決，這些具體做事的人更清楚。
結束會議時，安格爾總結了一下幾個計劃，然後說：「龍玉蠍首先和那些人接觸的，具體執行層面，應該再去問問她，看看這些計劃有什麼可以調整的地方。你們誰去？」
在場的其他委員，不管最早的那些，還是後來增加的圖坦卡蒙家族的人，一起不約而同的搖頭，誰也不肯去找龍玉蠍。今天龍玉蠍給安格爾碰釘子的場景，這些委員就算沒親眼見到，也都聽說了。他們跟龍玉蠍本來就不熟，第一印象又這麼差，自然不想去擔這個苦差事。
「安格爾，還是你去見她吧。至少你們以前認識，談起來容易一些。」一個委員說。
「那好吧。」安格爾沒想那麼多。他對龍玉蠍的印象其實不錯，今天的事情，應該只是一個意外。或許，是因為帝都情報站撤退時，沒有安排好龍玉蠍撤退的原因吧。
安格爾看了看天色，說：「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我再去找龍玉蠍。對於明天我和她談話的內容，委員會有沒有什麼要求。」
「沒有其他要求。安格爾，你是最高委員，這些問題裡來把握。只要把談話形成的決定，通知一下委員會，讓我們知道就可以。」
「好的。」
第二天，安格爾找到龍玉蠍，把委員會打算進行的計劃給她說了一遍，然後問道：「玉蠍，對於這些計劃，你有什麼建議嗎？」
這些計劃就算去問華子良，他恐怕也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改進意見。不過龍玉蠍卻不一樣，別忘了她是魔族呀。
龍玉蠍倒是沒有想到安格爾他們會利用自己找來的合作者開展商業活動。她聽安格爾說完，有些疑惑的說：「安格爾，你們只是想和那些合作者做生意嗎？」
安格爾愣了一下，說：「玉蠍，這不是你提出的建議嗎？」
「不不不，其實我的建議是讓泰坦國…」龍玉蠍遲疑了一下，說，「嗯，那也應該是一門生意吧。我的意思是，魔法影視。」
「魔法影視？」
「對呀，魔法影視不也屬於泰坦國的產品嗎？而且，那也可以宣傳你們的觀念。以魔法影視的特點，完全可以借助傳送陣傳播的，不用費力開闢通往合作者的道路……」
「哦？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只是，泰坦國現有的生產能力偏向於魔法工業產品，暫時無法大力發展魔法影視產業。而且，人口也是我們的一個制約因素。嗯，實話說，我們很希望從合作者那裡引進一些人口。這樣的話，有條道路就是非常必要的事。」
「這樣啊。委員會打算怎麼做？集中一批武力強行打通叢林內的道路嗎？難道不怕引起魔獸的反撲？」
安格爾無奈的笑了笑，說：「這也沒辦法，難道叢林裡的魔獸會主動讓路？」
「讓我先去試試。你知道，我有馴獸異能，或許可以不用打就解決這個問題。」
「那可太好了！其實我們也不想惹來大麻煩，只是泰坦國現在的發展遇到了問題，只能通過開拓新的商路來解決。能夠不打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