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節 大青巖基地3 文 / xianlihou
羊鳴教分了四五個比較大型的林間基地，他們這次要去的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大青巖基地。每個基地都有一個領導者，按照內部稱呼，那就是頭羊。這個基地的領導者就是格瓦拉。
除了頭羊，羊鳴教還有幾類重要成員。每一類成員公用幾個青羊身體部位，代表著他們發揮的作用。
頭羊之下，就是羊背、羊脖、羊腹和羊腿等，屬於羊鳴教內部的管理者，協助頭羊管理基地。他們的數量相對多一些，但總共也不會超過一百人。
羊牙屬於基地中的特殊人才，負責指導基地的生產，具體數量不定。樹林並非三族控制的區域，要在樹林裡種植作物飼養家禽家畜（在羊鳴教，青羊可不是提供肉食的家畜，最多只供給羊毛），那可沒辦法按照三族通常的方法來做。但光憑獵捕，基地又無法在不引起樹林排斥的情況下供養那麼多人。這，就需要羊牙來指導大家用合適的方法生產出足夠的食物和其他基本生活物資。
其實，羊牙在一個羊鳴教基地的存續問題上，發揮著決定性的作用。一個羊鳴教基地如果羊牙後續無人，那整個基地也存在不了多久。雖然羊牙的作用如此關鍵，但他們都不會借此在基地獲得更加特殊的地位，甚至算不上基地的管理者。
前面提到過的羊眼和羊耳，大概有兩百人左右吧，直接聽從頭羊的指揮，負責打聽周圍的消息，監視基地附近的樹林，類似於偵察兵的角色。
除了以上提到的成員之外，一般每個羊鳴教基地裡還有一群羊角和羊蹄。他們有些像羊鳴教的武力，但卻並不在頭羊的直接控制之下，具有相當的自主權。羊角和羊蹄實際另有一套組織，只是因為需要基地提供的生活物資，才不得不服從頭羊的一些命令。
這有些奇怪。其實說穿了很簡單。羊鳴教的行事風格，很類似於地球上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羊鳴教並不是想用武力來推翻貴族的統治，甚至都沒想著用武力為後盾爭取和貴族談判的機會，只是一味的往壓迫小的地方逃，一直逃到了樹林深處。
這個策略看似窩囊，但考慮一下羊鳴教最初的基本組成，就明白這也是無奈之下幾乎唯一的選擇了。他們是因病殘等緣故失去勞動能力的體力勞動者、失業的技術工人、破產的手工作坊主和失意的城市商販，簡單的說，都屬於在社會話生產競爭中失敗的平民。
這些羊鳴教的最初成員，不成武不就，甚至連他們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行為，一開始都沒引起貴族的在意。要不是羊鳴教後來聲勢大了引得中下層平民也大量流失，貴族根本不會注意到這群可憐人。所以，羊鳴教整體上缺少跟貴族對著干的意識。
不過，家大有逆子，樹大有枯枝，羊鳴教的規模一大，難免出一些和大部分人觀念不太一樣的成員。何況羊鳴教能延續了七、八百年而沒有滅絕（擱大貴族那裡，這或許只是一個人一生都不到的時間，可在平民，羊鳴教的成員整體都換了好幾茬了），自然也產生了一些有理想有抱負的少壯派。
這些少壯派基本沒有三族核心地帶的生活經歷，而且大多是羊鳴教中有些權力的教眾的後人。即使以羊鳴教被貴族打壓的躲進樹林深處的現狀，這些人還是能得到相對富足的物資供養的，實力成長得更快，將來也更可能接掌父輩的權力。
所以，在少壯派中慢慢形成了一些更加積極進取的思想。他們並不打算跟貴族直接碰撞，但在貴族試圖驅逐、捕捉、奴役、傷害甚至殺死羊鳴教徒的時候，這些人不再是選擇逃避，而是選擇了反抗。
威爾鎮長提到的羊鳴教行兇事件倒也不是胡編亂造，而是真有其事。但確切的說，那應該是羊鳴教中一個更加激進的分支組織做的，也就是羊角和羊蹄他們。
按理羊角和羊蹄與羊鳴教傳統的理念不同，其行為又進一步惡化了羊鳴教的生存環境，羊鳴教應該和他們劃清界線，把羊角和羊蹄驅逐出去。至少，也不應該給他們羊鳴教中的特殊稱呼。
可現在羊鳴教明明這樣做了，還允許羊角和羊蹄另立組織。這豈不是鼓勵他們的行為嗎？難道羊鳴教的那些領導者說的是一套，心裡想的又另外是一套？
其實並非如此。說白了，羊鳴教只是一些走投無路的平民抱團取暖的自發性民間組織，哪裡有那麼嚴格的組織紀律和等級森嚴的內部階層之分呀！
羊角和羊蹄可都是羊鳴教內部有些權力的成員的後代。親不親，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哪！自家孩子再怎麼叛逆，做家長的也狠不下心來把他們掃地出門。
只是羊角和羊蹄的思想對整個羊鳴教來說太危險，絕對不能讓他們掌握更大的權力。所以，羊鳴教內部才另外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武力組織。但靠了家長在羊鳴教中的影響，羊角和羊蹄仍然能從基地獲得支持。
實際上，僅僅從戰鬥力方面而言，羊角和羊蹄與羊鳴教的其他成員相比並無什麼優勢。羊鳴教的基地分佈在樹林裡，要在這裡生活，每天和魔獸（雖然只是些不入流的魔獸）的戰鬥是避免不了的。
經過這麼多年的樹林生活，羊鳴教成員的平均實力和戰鬥力，絕對在三族社會平民整體平均水準之上。真要拉出去，羊鳴教那些有專門稱呼的成員，完全可以夠得上精銳侍從的標準。
所以，羊角和羊蹄也別想憑著武力在羊鳴教基地搶班奪權，強行推行自己的觀念。真要打，他們還不是頭羊等羊鳴教內部管理者的對手。
還有就是斯格特曾經承認過的一個身份：羊毛。用這個稱呼的羊鳴教成員，屬於以上幾種人員的後備人員。羊毛的年齡都不是很大，但已經表現出了一定的天份，將來會成為羊鳴教的新一代領導者和中堅力量。
除了這些有特定稱呼的成員，羊鳴教其實還有更多的普通教眾。他們並不能用以上這些羊鳴教內部的專用稱呼。實際上，能用特定稱呼的教眾，包括羊毛，在羊鳴教基地裡的地位都會更高一些。
當然，以羊鳴教所處的境地，這個高一點的內部地位，也僅僅是能獲得稍微有保障一些的物資供應。一旦遇到物資短缺的季節，即使頭羊也要和普通教眾一樣縮減食物忍饑挨餓（因為有青羊供給羊毛，羊鳴教倒不會缺少保暖的衣物）。
斯格特是格瓦拉的女兒，說起來應該也屬於少壯派。不過斯格特已經被老爸說服，老老實實的做羊毛，朝著羊鳴教內部的管理層發展，不會考慮成為羊角和羊蹄。
其實和斯格特一樣，老老實實做羊毛的年輕人比不安分的去做羊角羊蹄的更多。畢竟貴族的強大羊鳴教又不是不瞭解。每年派人出去接新教徒來基地時，他們沿途的見聞，還會一次次的強化這個認識。
除了瞭解到這些羊鳴教的內部組成和思想狀況，還有一些細節問題也被斯格特說了出來。她這麼沒有戒心，一來是因為有赫麗拉近雙方的關係。二來，也是羊鳴教從沒碰到過隱藏了身份不懷好意混入他們內部搞破壞的敵對份子，他們根本沒有保守這些秘密的概念。
羊鳴教的樹林基地佔據的面積遠比同樣人口規模的村子大。這很正常，羊鳴教基地的單位生產力（可供三族利用的生產力）更低，所以需要更多的土地才能養活同樣的人口。受限於環境，基地能利用的並不是完全連成大片的土地，而是每年都有所調整的幾個相對集中的生產中心，分散在廣闊的樹林裡。
斯格特帶著眾人走了三天，已經接觸到大青巖基地的生產中心外圍。雖然還沒有碰到大青巖基地安排在這裡的人員，但林中一些耕作過的痕跡還是清晰可辨的。
到這個時候，斯格特突然沉悶了很多，不再跟華子良他們隨便的聊天。有時問她什麼事情，小姑娘的回答也吞吞吐吐的沒有之前那麼爽快。
察覺到斯格特的異常，華子良就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猶豫了好一陣子，斯格特才說：「那個，大青巖基地裡的人，對貴族有些偏見。上次我給頭羊說的是安格爾和福列娜，現在帶來的是你們。就算這次也有赫麗一起來，他們的態度可能會有些不好。到時候，你們可別生氣。」
「沒有問題。」華子良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龍玉蠍察言觀色，看了看自己的弟子說：「斯格特，上次你給基地提到安格爾的時候，是不是吃了些苦頭呀。」
「沒有沒有。」斯格特趕緊否認，最後在龍玉蠍的注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小聲說：「就是被關了一陣子，別的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