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節 伊頓村9 文 / xianlihou
對西蒙的疑問，羅賓也不多解釋。看華子良決定收攤，他沒去打招呼，沖西蒙說了聲：「走吧。」便悄悄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做生意的時候，華子良其實已經看到羅賓他們了。只是他一直忙著給那些村民交換物資，有時還要給幾個新來的不太瞭解商隊優惠條件的村民解釋，根本沒空去招呼羅賓和西蒙。
不只是華子良，今天行天下商隊的七位主家，全都忙得有些不可開交。好在今天的收穫確實不錯，他們忙雖然忙，感覺都還挺不錯。
那些在羅賓看來完全沒有用，當地人早就習以為常的貴族對平民的盤剝手段，換成行天下商隊的七位主家和兩個護衛聽起來，卻不是那麼毫無用處。
是，比起商隊的七位主家，這些平民的實力根本就是渣。甚至輕寒和玉蠍，乾脆就不能算三族的成員（華子良倒是沒把自己當成特例過）。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僅憑聽說就能理解，並能夠對其他人的不幸感到同情，那也是智慧種族的一個基本特徵啊！
其實，那些村民所說的事情，華子良在地球基本都聽說過見過。但他可是在描寫舊社會地主惡霸欺壓良善的藝作品裡聽說見到的呀！
來到諾拉以來，除了安格爾的說法，還有那次戰爭，讓華子良有限的瞭解到一些諾拉貴族欺壓平民的事情以外，他親眼見到的平民生活，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這也難怪，華子良比較深入接觸的平民，要麼是各布村的，要麼是影視城鎮的，再就是索夫那鎮的。他們所屬的領地，對待平民的態度都不錯。嗯，索夫那鎮則還有些特別的原因，它是自由貴族出發去叢林冒險的基地，鎮裡的平民另有作用，貴族的態度收斂了不少。
然而在伊頓村，華子良終於聽到了那些親身經歷了貴族壓迫的村民，親口講述這類事情。尤其讓他感到憤慨的是，那些村民講述這類事情時的態度很平靜，語調很正常，彷彿那就是一些天經地義的事情，最多就是抱怨幾句自己運氣不好等等，根本沒有對貴族的怨言。
比如某個村民講到過一件事。有一年他家種植的土地被照料的特別好，而且那一年田地裡的什麼事都那麼順，眼看著要收穫的時候，收成肯定比往常要高不少。
每年收穫的貴族物資自然是歸貴族的，不論收成是多少和村民都沒關係。但那些平民物資，每年上交貴族的有一個定數，一般不會變化。
那家村民原本以為自家會有個好年成。卻沒想到，他家私自采收貴族物資的事情，被伊裡奇和萊頓家族當場抓住了。
本來這種事情就是貴族默認的，要不貴族扶持商隊幹嗎？一般來說，村裡的貴族碰到這事，通常是裝沒看見的。
結果那次伊裡奇和萊頓家族不知怎麼非要追究一下，沒收了那些貴族物資不說，還趁機提高了他家的平民物資徵收量，而且一改就是好幾年。
那年他家的收成好，多上交一些平民物資倒沒什麼影響。可接下來的幾年，他家的收成也只是往常的一般水平，多上交一些，自家留的就不夠生活了。
沒幾年功夫，他家就向伊裡奇和萊頓家族借了不少驢打滾的債（利滾利這麼簡單的手法，放債的貴族早就發明出來了）。為了還債，他們全家上下結衣縮食，起早貪黑，偏偏就是再沒有那年的好收成，這債也越滾越多，就算把當年收穫的平民物資全上交，也根本還不起。
到最後，按照那個村民自己的說法，「要不是伊裡奇和萊頓家族心好，把我家上交的平民物資數量又減了回去，還免了我家一大筆債，這日子，還不知什麼時候到頭呢！」
華子良聽到這個村民的講述以後，曾經從側面瞭解了一下，得到了以下幾條信息。
第一，村民雖然沒有土地，必須依附於貴族的土地生活，但人身權力還是有的。也就是說，諾拉還沒有出現奴隸。
第二，那家村民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夭折了一個兒子，養大的四個都繼承了父母的特點，生得是比較強壯。總的來說，稱不上符合普遍審美觀的俊男美女。當然，那兩個兒子還是可以稱為雄壯的，兩個女兒的美麗，估計只有那些以強壯為美的獸人族和蠻人族才能欣賞。
很不幸，或者說很幸運，伊裡奇和萊頓家族都是人族，也沒機會養成在人族來說比較特別的審美觀。
第三，貴族盤剝村民也有底線的，那就是不能讓村民因為衣食無著而凍餓至死。
以諾拉物產之豐富，讓人長時間忍饑挨凍飢寒交迫，已經是非常難以想像的悲慘景象了。如果因此導致別人死亡，即使是最懦弱的平民也無法接受，更別說諾拉還有三大帝國和長老會的存在，他們可不允許貴族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
真要出了這樣的事，相關的領主或者國王，必須給三大帝國和長老會一個交代。這種事的處理，通常也不會有其他結果：既然這個貴族管理不好地方，讓自己治下出現了如此惡劣的事情，那你也不要在掌握這些權力了。有封地的剝奪他的封地，沒有封地的，剝奪屬於他的土地。
所以，伊裡奇和萊頓家族再讓那家村民背著這身債，其實也搾不出更多的油水。這樣的話，故示大方的放過那家村民，其實是一個很合理的選擇。
說實在的，那家村民也沒得罪伊裡奇和萊頓家族。這場無妄之災，本來就是伊裡奇和萊頓家族眼紅他家那年的收成，故意找個借口撈一把。
類似的事例還有很多。有幾家生養的女兒比較漂亮的村民，不知道怎麼就惹上了麻煩，最後都欠了伊裡奇和萊頓家族的債。拖上幾年，也只好讓自己的女兒去貴族家裡做床伴抵債。
那幾個村民說起此事時，同樣並無多少怨恨之意，感歎自己命不好之餘，多少也有些覺得伊裡奇和萊頓家族的心腸還不錯，沒把自家逼到最開始說的那家村民的地步。
聽了這些村民很平淡的敘述，不要說華子良和安格爾，就連輕寒和玉蠍，也覺得這裡的貴族，做得實在太過分。
輕寒和玉蠍似乎沒有立場來說別人。即使不考慮她們的真實身份，這兩人平時捉弄起人來，也是唯恐被捉弄的對象不難受。
但她們捉弄人很有分寸，一是不會用自己的實力欺負人，全憑設計的圈套，而且，絕不會用以那些被捉弄者的實力根本無法逃脫的圈套害人。
第二，她們捉弄人，也不會給對方身體上造成無法承受的傷害。當然，你要是心理承受力太差，出現了無法承受的心理傷害，那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其實，以她們捉弄人的風格來說，更多的是讓人難堪而不是感到恐怖和絕望。這種程度的心理傷害，可能會留下一些心理陰影。但要說無法承受，諾拉的智慧種族之中，目前還沒有出現過如此脆弱的個體。
如此看來，華子良認為輕寒是天真中帶有頑皮，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而這些貴族的做為，只能說是在折磨平民了。輕寒和玉蠍，當然可以義正詞嚴的聲討他們。
輕寒和玉蠍也正是這麼做的。商隊收攤以後，七個主家兩個護衛集中在一起，輕寒隨手施放了魔法屏障，很氣憤的說：「這裡的貴族實在太不像話了！怎麼能這樣對待平民呢？子良，你看我們是不是給他們一點兒教訓？」
玉蠍趕緊說：「對，是該給他們一些教訓。我可以設計幾種陷阱教給村民，讓他們好好折騰折騰伊裡奇和萊頓家族。而且我保證，伊裡奇和萊頓家族絕對不會知道是誰在整他們。」
輕寒開口的時候，安格爾還挺高興的：靈仙對華子良有什麼樣的影響力，他清楚得很。如果靈仙都這樣說，華子良對平民革命的態度，應該會更加積極一些。
但玉蠍一插話，安格爾感覺出了些偏差。他希望的，是華子良支持以提高平民整體社會地位，針對整個貴族階級的平民革命，而不是僅僅針對一兩個貴族的個人報復行動。
所以，安格爾也急忙開口道：「其實，這種事情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真要說起來，伊頓村的情況還算比較好的呢。如果咱們僅僅滿足於幫助咱們碰到的平民，懲罰那些咱們知道的惡劣貴族，又能幫幾個罰幾個？到最後，對改變這種情況又有什麼幫助？」
華子良驚訝的看了安格爾一眼：想不到，小伙子進步很快啊！竟然都能說出這麼一通道理啦。
福列娜說：「要不，安格爾，你去搶了這個國家的王位吧。有我們幫你，應該不是難事。大帝留下的資源，讓你挑戰三大帝國之一肯定不夠。但要對付一個三族腹地墮落的王國，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