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節 捨伍德鎮2 文 / xianlihou
這個商隊能以金絲狐為名，規模和實力自然相當可觀了。一眼望過去，商隊能有七八十頭黑峰駝，商隊護衛騎的追風馬有十幾匹。而且，他們也有一架駝車。
行天下商隊到了地方，忙碌了一陣把營地紮好。大家剛坐下喘口氣，金絲狐商隊的一個主家帶著幾個夥計便過來拜訪。
這也是行商的規矩。不同商隊遇到，必然要交流一下，交換一些貨物和消息。按說，今天行天下商隊的反應可有些慢了，像他們這樣的小不點兒，應該是他們先去拜訪金絲狐商隊。
當然金絲狐商隊這麼主動也是有原因的。行天下只有七頭黑峰駝就帶了一架駝車，這派頭，可不是一般的小不點兒能擺出來的。
有客人來訪，華子良當然要出面接待，西蒙心裡有事，也跟著在邊上聽。
那個叫胡克的金絲狐主家，和華子良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要緊的事。
西蒙有些著急：行商在外，出門看風雨，逢人問吉凶，華子良主家怎麼連這麼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呀！胡克這個老狐狸也真狡猾，說了半天，就是不說重點！
胡克是個四十來歲的男性狐人。不過他今天的表現還真不能按上狡猾的名頭：你華子良不問，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什麼呀！
而且，胡克自己也快對華子良失去耐心了。他本來是想瞭解一些行天下商隊的貨源情況，還有雙方互相交換貨物之類的正事。
可華子良問他的，卻大多是一些行商中日常生活習慣、沿途見聞等等。這類事情，要麼是出來行商之前早該學會的基本功課，要麼是旅途漫長時的閒聊話題，現在只談這些，可有點兒不務正業啊！
胡克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談交易的時候，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處於相對不利的地位。所以他一進門來，並沒有直奔主題，而是閒談般和華子良聊聊天。
不同商隊相遇的規矩，行商的人應該都懂的。扯上幾句閒話，相對弱小些的商隊，就該把話題往正事上引了。像華子良今天這樣，揪著閒話死活不放的情況，胡克還真沒碰到過（他不知道華子良是真的對這些事感興趣）。
這小子，年紀不大，為人可老道得很！實在是個小滑頭！胡克在心裡憤憤的給華子良下了評語，臉上卻還是和煦的微笑，言談舉止也和剛進門時沒什麼兩樣，根本看不出有一點兒不耐煩。
最後還是西蒙第一個失去了聽他們閒聊的耐心，抓了個空檔插話說：「胡克主家，我們進鎮子的時候，那些貴族沒有趁機向商隊索要財物，表現可有些不對呀！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胡克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西蒙的問題總算涉及到正事了。新來一地的商隊，向先來者打聽當地的動態，那也是正題呀！
稍稍停頓了一下，胡克說：「也沒什麼。捨伍德鎮最近要處死幾個盜賊，鎮裡的貴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防備可能來偷襲的盜賊團上，自然不會太在意商隊。華子良主家，你們規模小，帶的貨物沒有引起盜賊團的注意吧。不知都有些什麼？金絲狐商隊很樂意和同行交流的，大家可以交換一些貨物，各自取長補短嘛。」
藉著這個機會，胡克把話鋒一轉，開始談起自己過來的主要目的。
華子良不太願意和金絲狐商隊交換貨物。剛才胡克和他談起行商的基本功時，可沒說還有這回事！現在他藉機往這上面拉話題的痕跡太過明顯，讓華子良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胡克：冤枉啊！出來行商，你家大人難道都不教這些基本功嗎？）
其實西蒙進鎮之前也給華子良提起過商隊之間交換貨物的事。但他說的不夠詳細，華子良理解成商隊之間以批發價的形式向對方供貨了。
行天下的七位主家中，真正把經營商隊也當回事的，也就是華子良一人而已。而且，有更多經營商業的知識的，也是華子良。
他當然知道：批發價雖然比較低，但經了一次手，批發商總要賺些利潤。所以，從批發商手裡進貨，可不如直接從生產者手裡收購划算。
如果是工業化大生產的話，因為批發商走量大，可以從生產者那裡得到更大的折扣，再加上進貨渠道的問題，從批發商手裡進貨說不定還能比從生產者那裡更划算。
然而在諾拉，這種情況卻不太可能出現。商隊最大的利潤來源，也就是貴族使用物品的生產分散而且單產極低。不管是牲畜還是作物，只要是給貴族用的，單位面積上的生產效率，最多也只是平民物品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說，假如一個貴族和一個平民各自消耗的基本生活物資量完全相同，那麼供養貴族需要的土地至少是平民的十倍！實際上，很多小封地貴族也承受不起這麼奢侈的生活，關起門來，家裡常用的物品和吃的食物，也有一部分和平民一樣。
因為這個生產力水平的原因，商隊能從平民手裡收購來的貴族物資，都是零零散散積少成多的。不存在商隊在一個地方進貨量大，平民就給出更低價格的事情，他們也拿不出來那麼多物資。
這樣的話，用再低的批發價進貨，那也有點兒虧呀！反正行天下也要一路走下去，沿途慢慢收購便是。
所以，華子良對胡克的提議沒什麼積極性。他正想開口婉拒，西蒙已經搶先開口說：「胡克主家，你不說我們也要提這事呢。華子良主家，你看行天下商隊可以拿出什麼貨物和金絲狐商隊交換？」
西蒙倒真是出於幫行天下商隊的考慮
才說這番話的。他是駝隊管事，按常理來說，不會插手兩個商隊貨物交換的事。那和他也沒什麼關係。
但西蒙擔心華子良他們經驗不足，交換時有很大可能吃虧。現在他插上這句話，華子良就可以順勢讓他也參與到交換貨物的過程中。這樣，西蒙就可以幫行天下商隊把把關了。他倒是沒想到，華子良居然就沒打算和對方交換貨物。
不過，西蒙既然開了口，華子良也不好再做另外的表示。但他真的沒什麼興趣，便左右掃了一眼，看能抓誰的差。
很不幸，行天下說是有七個主家，但真正操心商隊事務的，也就華子良一個。胡克上門拜訪，一開始大家還都在這裡，可華子良和胡克聊了一陣天，他們就一個二個的找借口開始往外溜了。
眼下，帳篷裡行天下商隊的成員，除了華子良和西蒙，只有小貓兩三隻，看起來，還是胡克和他那幾個夥計人多勢眾些。
華子良看了一圈：呂西安和蒙蒂埃首先被排除，這兩個是商隊護衛，讓他們出面負責不太合適。
躲在帳篷一角低著頭不知是在打瞌睡還是在數螞蟻的輕寒也不行，商隊營地裡人多眼雜，讓她露面，怕是要給鎮裡帶來麻煩，何況，輕寒肯定對這些事沒興趣。
最後，華子良把目光停在安格爾身上：就是你了！
華子良清了清嗓子，說：「安格爾，你去跟金絲狐商隊談談交換貨物的事情吧。對了，讓西蒙老爹和你一起去，不懂的多學習學習。」
安格爾點點頭，說：「好的。」
胡克見事情談妥，也不耽誤時間，起身告辭後，帶著自己的夥計，與安格爾和西蒙一起，到做倉庫的帳篷那邊看貨和確定雙方交換的細節問題去了。
行天下商隊沒有夥計，出門的時候，安格爾招呼了一下，呂西安和蒙蒂埃也跟著他一起過去。這兩個人算是安格爾帶出來的，安格爾指揮不動商隊的其他人，指揮他們還是得心應手得很。
從兩人的裝束上，胡克早就判斷出呂西安和蒙蒂埃是商隊護衛。見安格爾使喚這兩個護衛如此輕鬆，胡克對行天下商隊的評價又提高了幾分。
護衛雖然也算商隊出錢僱用的，但貴族侍從的身份，讓護衛可不怎麼買主家的賬。能這麼輕鬆使喚護衛的商隊，*絕對不一般。
有了這個認識，在隨後兩個商隊交換貨物的過程中，胡克給了行天下商隊相當公平的待遇。對安格爾提出的一些問題，回答的也很盡心。
別看金絲狐的規模大，能作主的主家數量，可比行天下少多了，僅有三家而已。胡克做為這支金絲狐商隊的三巨頭之一，還是有很大的決定權的。
過了小半天的時間，要吃晚飯的時候，安格爾等人從外面回來。見到華子良他們，呂西安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在金絲狐商隊那邊，我看見羅賓了。」
「羅賓？哪個羅賓？你們在這裡碰到熟人啦？」華子良腦子裡一時沒轉過彎，疑惑的問。
「就是劫過商隊的那個羅賓啊，羅賓盜賊團的首領。」呂西安和蒙蒂埃與羅賓照過面，羅賓還給了他們幾箭。雖然沒傷到，呂西安和蒙蒂埃對那幾箭防得也挺難受的。所以，他們對羅賓的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