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節 龍輕寒的謀劃4 文 / xianlihou
見華子良不再說話，安格爾開口道：「華子良長老，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事情請教的。」
「什麼事？」
「是這樣。我提升到聖階之後，不僅多了這些令人討厭的訪客，更讓我在意的，是呂西安他們，也開始懷疑我了，這讓我更苦悶。華子良長老，對此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怎麼什麼事都來問我呀？」華子良心道：那些擾人清淨的俗客自己就沒找安格爾的事了，怎麼呂西安他們的事情，也要自己操心啊！那些人，可是安格爾挑選的革命同志啊！
安格爾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實力提升之前，他的心志還沒有這麼堅定，讓華子良反問一句，他還真就沒有勇氣繼續問下去。
但是現在嘛，安格爾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絕對不會因為華子良這一點點拒絕的意思而退縮回去。
安格爾笑了一下，說：「華子良長老，這些道理可都是你教給我的。現在我有了疑問，當然只能來問你。」
華子良一愣，想起在那場戰爭中，自己一時激動，還真是給安格爾說了很多話，該說不該說的都講了不少。安格爾現在這種不安分的想法，和他的鼓動，確實大有關係。如今安格爾有了問題，他還真要負點兒責任。
想到這裡，華子良只好認真的開動腦筋，給安格爾出謀劃策。當然，即使他開始想辦法，也盡量是把問題簡單化，以免牽扯太深，到時候後續的問題又惹到他身上。
「那個，安格爾呀，不是我不給你出主意。但現在的問題，關鍵還在你自己身上，我說得再多，也沒什麼用啊！」
「問題在我身上？是什麼問題？」
「那，我給你分析一下啊。呂西安他們為什麼懷疑你呢？關鍵是因為你提升到了聖階嗎？」
「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認為，關鍵的是他們把傳播那些戰陣和發動平民等的事情，看成是你交代他們做的事，而不是他們自己的事。」
安格爾愣了，嘴裡輕聲的重複著：「我交代的事，他們自己的事。」
「是的。這兩者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你的事，呂西安他們當然會擔心你主意的改變。他們自己的事，你就只是一個外部的助力，肯幫忙當然好，如果你掌握到了一些道理，真心和他們站在一起，願意引導這些活動，他們也會非常樂意奉你為領袖。
如果兩者都不是，你僅僅是出於同情偶爾傾向於他們。只要對他們有利，呂西安等接受起來，恐怕也不會先想你的用意如何。」
「對呀！」安格爾恍然大悟，說：「這不就是你那天說的喚起民眾的本意嗎？」
華子良瞪了他一眼，說：「你看，我不是說過問題在你身上嗎？道理你都知道，就是沒有聯繫實際。」
安格爾連連點頭，停了一下又問道：「那，怎麼才能讓呂西安他們認為那些事情是他們自己的事呢？」
「這些具體的事情，我可就沒法指導你了。只能靠你自己慢慢發現，找到呂西安他們和你主張的事情之間的共同利益所在，分清哪些是更重要的，並以此指導這些革命活動，他們就會把這些事當做自己的事了。」
安格爾低頭沉思了片刻，若有所得，抬頭說：「那麼，用拍攝魔法影視的事情，讓他們瞭解到一些貴族與平民之間存在不合理的不平等，應該可以讓呂西安他們認同這些事是他們自己的事吧。」
「有些困難。呂西安他們生活在格魯曼領，可未必有那麼深的切身體會。想讓他們產生認同，主動投身到爭取平民利益的革命之中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那怎麼辦？格魯曼領開展革命活動的條件最好。如果是別的地方，平民稍有異常，那些貴族官員恐怕就要來干預了。可偏偏在這裡，發動民眾的事太難做。」安格爾焦慮起來，在屋子裡團團轉。
華子良笑著搖頭，說：「安格爾，我剛才的話，其實也是給你講的。這個平民革命，可是你自己的事，關鍵還是靠自己。別人只是助力。」
安格爾站住腳步，又沉思了片刻，說：「華子良長老，我感覺自己的能力還是不夠，常常有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要不，還是你來領導我們吧。」
華子良急忙搖頭：開什麼玩笑，革命這種事情，沒有遠大的理想、充分的熱情、堅韌的耐性、強烈的積極主動性和犧牲奉獻精神，怎麼可以胡亂參與？更何況是做領導者了？
以華子良如今的心態來說，同情平民遭遇是有的，但讓他來領導諾拉的平民革命，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
當然，華子良可不會把什麼都告訴安格爾。他想了一下，解釋說：「現在我是長老，實在不便於插手三族內部的政治事務。能做的，最多只能是在長老會裡幫你美言幾句，讓長老會不要完全站到貴族一邊，盡量保持一個公允的態度。」
安格爾到了聖階，很多對平民和小貴族保密的三族機密，他也夠資格瞭解了。
這陣子接觸那些訪客，閒談時安格爾也算有一些收穫，知道了不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對於長老會在三族的地位與作用，安格爾現在也不是一無所知，華子良用的這個解釋，還真是他能夠理解的。
安格爾歎了一口氣，說：「那麼，如果我遇到什麼疑問，或者有什麼困惑，還可以來問你嗎？」
華子良趕緊點頭。他
是被安格爾的糾纏攪得有些暈了，但他這樣說倒不是為了擺脫眼下的麻煩隨意敷衍。這樣的事情，現在敷衍一下，將來的麻煩還不知道有多少。
之所以敢應承下來，華子良是有自己考慮的。諾拉的事，還得讓更瞭解諾拉的人去辦才能得心應手。他眼下憑著地球上豐富的革命歷史，還可以在一些方向性的問題上發發言，但等到平民革命進行到一定階段，涉及更加具體的事務時，華子良可就拿不出什麼高明意見了。
到那個時候，試出華子良江郎才盡，安格爾自然不需要再來求教。
何況，安格爾做為平民革命的實際領導者，隨著工作的推進，必然會積累起自己的經驗和自信。等積累到相當的程度，他也肯定沒必要再去求教其他人。
安格爾見華子良點頭應承，心中大喜，隨即把他和霍夫曼那次商討的事情一一道來，希望華子良給參謀參謀。
華子良聽得是頭痛之極，暗中腹誹不已：怎麼霍夫曼也冒出來給自己找事啊？但他有言在先，也只好耐著性子幫安格爾謀劃。
不得不說，比起華子良來，安格爾和霍夫曼才是更合格的革命者。
安格爾有熱情有信念，霍夫曼有經驗有謀略。華子良呢，多虧他有當年學習歷史啊政治啊之類的課程還算認真，記了不少理論知識，能夠站在一個相對更高的層次上糊弄人。要不，早被安格爾的詢問難住了。
霍夫曼上次跟安格爾商量的事情，其實很不簡單。概括的說，就是安格爾借影視城為根據地，逐步擴展他理念的影響，關鍵是從那些平民和貴族矛盾更加尖銳的地方入手，以格魯曼領的社會形態影響他們，最終，發展出更多的接受這種平民與貴族平等關係的地區。
華子良便聽便在心裡感歎：還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霍夫曼看起來憨頭憨腦的（霍夫曼是虎族，天生就那樣），想不到，還有這麼高明的思想啊。
等安格爾說完，華子良大大讚揚了一回這兩人商量的主意，評價其為「長遠目標和近期計劃相結合，非常具有可行性的現實方案」。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們已經有了這麼好的方案，那就照著執行好，以後可以少來找他了。
安格爾化解了心頭的疑惑，渾身輕鬆的回去重新工作。但華子良這邊的訪客又多出一批：呂西安他們。
安格爾在和呂西安等交流時，可不會隱瞞華子良發揮的作用，一來二去的，呂西安等也知道華子良長老很好說話，而且有著與龍階實力相匹配的高深智慧。他們竟然也學會了有事來請教華子良的習慣。
還好呂西安等限於侍從的身份，來麻煩華子良的時候不是那麼多（這也就是在格魯曼領了，換到別的地方，侍從哪有資格來拜訪長老啊！）。即使如此，華子良每天應付這一撥接一撥的訪客，最近的確有些忙得不可開交的意思。龍輕寒說他在影視城的這段時間事情多，真是一點兒也不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送走了去各布村的龍輕寒等人，華子良一邊往回走一邊感慨。其實，他還是有些享受目前這種忙碌的。
那些上門的訪客雖然一開始有點兒讓華子良討厭，但是到現在，那些人也有些摸到華子良的喜好了。再上門拜訪時，言談中就少了一些諂媚的姿態，多了幾分隨意，但不著痕跡的奉承吹捧華子良，仍然是不變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