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節 危機也是轉機2 文 / xianlihou
比如這次挑起眾多冒險小隊與華萊士小隊賭鬥的事情。如果不是冒險者內部先起了紛爭，鎮裡的官方力量還真是不好介入。要知道，常駐索夫那鎮的冒險者的力量加起來，可是遠遠超過鎮裡的官方武力的。
而且同為貴族，自由貴族對貴族官員干預他們之間的事情特別介意，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自由貴族與地方貴族官員的對立。一個鎮子能成為冒險者的前出基地，天時地利人和都很重要，可不是隨便一個邊境鎮子就能滿足要求的。
其他能成為前出基地的鎮子具體是如何管理的，奧斯卡無從得知。但從一些傳到索夫那鎮的言語中判斷，阿奎羅的這種做法效果是最好的。
奧斯卡一直瞄著鎮長寶座，阿奎羅的先進經驗他當然要抓住機會就學習效仿。當然，這一次他的確做的有些急了，只學到了阿奎羅的一部分，卻沒有向更深的層次去思考。
奧斯卡暗歎一口氣：到底還是不如這個老傢伙啊！他和阿奎羅算是老搭檔，相互之間很瞭解。奧斯卡也知道自己私下玩的那些花樣瞞不過阿奎羅，包括自己瞄著鎮長寶座的事，兩人同樣心知肚明。
所以今天被當面揭穿，奧斯卡也沒有太緊張。畢竟，阿奎羅也需要一個比較放心的治安官，奧斯卡的位子安穩得很。
不過阿奎羅說了這麼多話，奧斯卡也必須表現表現。他整了整衣服，說：「那麼，由我出面來駁斥華萊士他們編造的謠言吧。」
「不，我們暫時都不要出面，先讓手下的人去辦。關鍵是要讓冒險者自己提出對那個魔獸攻擊鎮子的傳言的疑問。」阿奎羅輕輕搖動一根手指，面帶微笑說。
「高明。」奧斯卡由衷的稱讚了一句，附和著阿奎羅也笑了起來。
幾天後，索夫那鎮的冒險者之間，慢慢出現了一種不太和諧的雜音：所謂魔獸要攻擊鎮子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些比較膽小的新手冒險者，碰到一些不常在新手叢林出現的魔獸，自己嚇唬自己的說法吧。要不然消息傳開都這麼久了，索夫那鎮周圍怎麼根本沒有發生什麼魔獸攻擊之類的事？
要說鎮子附近魔獸的活動，倒的確頻繁了一些，數量也增加了一點兒，住在鎮子外圍的平民，在自家院子附近發現魔獸蹤影的事情屢有發生。
不過，這種現象應該只是冒險者收縮冒險活動的正常結果。那些被發現的魔獸，也都是鎮子周圍很常見的普通低階魔獸，而且表現的不比以往更據有攻擊性，即使平民碰到了，一聲吆喝，它們就慌慌張張的四散逃竄，完全是正常的反應。
其實到這個時候，華萊士也有幾分懷疑了。叢林的排斥和妖族魔族魔獸攻擊村鎮的事情，一般人並不瞭解詳細的真相，只有那些掌握國家政權的上層貴族和三族長老會才知道。
當然，妖族魔族平時很少和人屬三族接觸，也不會有事沒事的指揮魔獸攻擊人屬三族的村鎮消遣，妖族魔族和人屬三族的恩怨糾葛對普通人來說，也確實是很遙遠的事，沒有深入研究的興趣。
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沒有妖族魔族在後面指揮，不同的魔獸根本聯合不起來。
人屬三族在教育小孩的時候，的確會提到魔獸與三族各有各的地盤，三族在叢林活動時應該盡量遵從叢林的規矩，甚至進叢林冒險時還有一些約定俗成的儀式，但這樣做的根本原因，一般人其實並不瞭解。
華萊士剛聽玉蠍說起魔獸攻鎮的事情，聯繫到自己在叢林的所見所聞，馬上想起小時候接受的教育，所以毫不猶豫的認可了玉蠍的說法。
然而魔獸攻擊村鎮的事，在索夫那鎮的冒險者誰也沒有見過，到底是按照什麼程序，發動起來需要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清。
現在魔獸沒有動靜，有人提出質疑，華萊士也無法說服別人，甚至無法堅定自己的信念，他慢慢也動搖起來了：難道，那天冒險小隊碰到的超階魔獸，真的只是偶然經過？叢林的排斥也僅僅是自己的錯覺？
華子良說服玉蠍暫時勸阻了老樹根發動攻擊，便沒有讓小隊成員再去提醒鎮裡如何正確應對妖族指揮的魔獸。
這也正常，華子良他們現在公開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家族出來遊歷的成員。說得太多，怎麼解釋眾人對妖族的認識這麼深刻，甚至對這次妖族指揮魔獸要來攻擊鎮子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這段時間華子良只是帶著小隊成員在索夫那鎮觀察普通自由貴族和平民的日常生活，以及他們面對可能的災難時都有什麼反應。
華子良給其他人解釋這樣做的意義時說：「面對不可抗拒的災難，往往能反應出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這個時候，才是認識和體驗人性的最佳時刻。作為魔法影視的主創人員，要想拍攝出打動人心的作品，不能不對人性有足夠的認識。」
所以，勸阻了老樹根的行動後，他們只是在鎮裡旁觀，並沒有再干預眾人的做法。
等鎮裡的雜音越來越大，那些冒險隊的隊長們也不再同心協力的制定索夫那鎮冒險者叢林行為指南時，華子良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私下把小隊核心成員，也就是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幾個人召集起來談話。
他首先問道：「靈仙，你不是給我說過，三族都知道保護生態平衡的重要性，也明白魔獸會聯合起來的原因嗎？為什麼華萊士和其他幾個隊長已經把叢林裡的異常現象說的那麼清楚了，還有人質疑魔獸攻擊鎮子的真實呢？難道他們沒有反省前一段時間索夫那鎮冒險者的行為是否會激起叢林的排斥嗎？」
靈仙笑著搖頭，說：「所謂生態平衡
的重要性，應該是你自己說的吧。我只是告訴你：在諾拉，人屬三族與非智慧生物相比，並不能佔據壓倒性的優勢，還有這樣的真正原因是妖族魔族站在非智慧生物這邊。可不是說人屬三族真的就心甘情願的樂意保持這種局面。其實，人屬三族巴不得叢林和水域都被他們控制起來，整個諾拉都屬於他們的地盤呢。」
其實在妖、魔族的問題上，龍族的認識也有些過於武斷，反倒是人屬三族的上層瞭解得更清楚些。妖、魔族同樣也是智慧種族，怎麼可能不加選擇的幫著非智慧生物對抗智慧種族？只是在場的人都不太瞭解這些人屬三族的機密。而玉蠍這個魔族，又是野路子出身，和其他魔族交流得太少，對這個問題同樣不是很清楚。
「明白了，人屬三族容忍魔獸佔據叢林和水域，不是他們主觀上不想把那些地盤佔據過去，而是他們客觀上做不到。」華子良點頭表示理解。對妖、魔族的一點兒誤解，並不影響華子良做出這個符合事實的判斷。
風鈴說：「這話不錯。精靈就是不願意和佔有慾這麼強的種族做鄰居，所以才不允許人屬三族的成員居住在我們的樹精森林裡的。」
鹿鳴谷也說道：「精靈不願意和他們做鄰居，還有三族攻擊性太強的原因。叢林裡的魔獸，只要能拿得下，他們就一定會想法獵殺了獲取魔獸的皮肉骨骼等當作魔法材料，用這些魔法材料煉製魔法道具提升了實力後，他們又會繼續獵殺更強大的魔獸。叢林裡的魔獸其實有相互制約關係的，他們這樣只挑幾種捕殺，偶爾為之問題不大，真讓三族定居一處叢林，時間一長，叢林裡非亂套不可。」
華子良連連點頭：「明白明白，這就是我說的生態平衡嘛。大家都是自然界這個大系統的組成部分，日常行為對這個系統都有影響。
那要照你的說法，三族對自然系統的影響還真是很大，估計是要在自然大系統裡分化出一個人為小系統了。在我們那兒，人類就是這麼幹的。可惜到最後我們才發現，這種什麼都歸人類操心的小系統，運行起來其實很費勁。有些事情，交給自然的力量去處理反而更好。
我只是有些奇怪：不管主觀自願也好，客觀限制也好，三族應該知道叢林裡不能由他們為所欲為呀！為什麼索夫那鎮這些冒險者才反省了沒幾天，竟然就動搖了呢？」
玉蠍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們說的那些道理，只掌握在三族上層圈子裡，最多就是有些敗落下來的小家族，靠著以往的家族淵源才多少知道一點。這些普通的冒險者和貴族官員，能知道一些皮毛就算不錯了。」
「這是為什麼？」靈仙和兩個精靈都有些驚訝。
風鈴和鹿鳴谷驚訝，是因為和三族接觸的少。
靈仙雖然在白石城堡生活了幾年，但接觸的也主要是周圍的貴族上層圈子。再說，白石城堡裡也沒有把這些事情當作了不得的秘密限制在一個小範圍內流傳，但出了白石領是什麼狀況她可不清楚。所以靈仙也不知道關於叢林的知識，在三族內部居然是少數人掌握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