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蓄勢 文 / 圖衣
玄杉十指在手機鍵盤上敲打著，他在寫發給清茉莉的短信，只是這些天一如既往，發去的短信大多石沉大海，或者回復，也只有簡單的幾個字符。他忽然想到梧桐曾經說過的話，如果對方真得對你有心，即使再忙也會抽出時間和你聯繫的。
難道真的是，沒感覺麼？
玄杉很有些沮喪，畢竟清茉莉在他心中駐足良久，這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孩。他看著發送成功的短信呆呆得望了幾秒，又收回到兜裡。這時蒲公英走到他身旁：「嗨，哥，等久了吧？」
「沒有沒有。」看到蒲公英，玄杉笑笑，站起來，「走吧。」
今天是蒲公英要去市裡打工的第一天，玄杉特意陪同蒲公英一起到西點店，老闆和他已經很熟，玄杉覺得過去打個招呼請老闆照顧一下蒲公英總是好的。
「緊張不？」校車上玄杉看著身邊的蒲公英。
「還好啊。」蒲公英抬頭沖玄杉笑笑，「其實，有一點，呵呵。」
玄杉拍拍蒲公英的腦袋：「不怕哦，其實蠻簡單的啦，只是幫顧客打包一下麵包糕點，一學就會。」
「一學就會？我有點笨的啊，哪裡有哥那麼聰明……」蒲公英看著玄杉吐吐舌頭。
玄杉樂了：「過獎了哈哈，到時候手把手教你好了。」
聽到玄杉這麼說，蒲公英臉有點微紅，手把手教，雖是無心之言，卻也有些**的感覺在裡面。她笑笑以驅走嬌羞：「好，我會努力的。還有，哥，那三千塊錢家裡說會盡快湊齊還給你的，實在是太麻煩了。」
玄杉面容嚴肅起來：「不用為這事擔心，我說過，人都有困難的時候，就當是哥幫助你讓你安心學習的一筆資助。」看到蒲公英有點驚恐的顏容，知道自己的樣子過於認真，笑了笑，摟住蒲公英的肩膀，「我家裡沒有妹妹，你對我來說就像是親妹妹的感覺一樣，一家人談錢太傷感情，是不是？」
雖然兩人在國慶之夜曾經夜幕下緊緊相擁，但那時是在一種特定的心情下才有的舉動，而現在校車上玄杉就很自然得摟住自己，蒲公英心裡不由有些緊張，而且亦有些沮喪：真的，只是親妹妹的感覺麼？
「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不如答應我一個忙吧？」玄杉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從挎包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蒲公英，「上面是一些問題，梧桐托我問的，這件事情要高度保密。」
蒲公英有點疑惑得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列舉了一頁關於薔薇的問題：
薔薇最喜歡的顏色？
薔薇最喜歡的巧克力？
薔薇最喜歡的男性明星？
薔薇最喜歡的書？
薔薇最喜歡的電影？
……
「這是？……」蒲公英沒弄明白。
玄杉笑笑：「十月十四日，薔薇19歲生日的前一天，梧桐準備向薔薇表白。屆時會有一個盛大的表白儀式，咱們都會到現場去見證這一場景，而在這之前的這幾天要完成所有前期的準備工作，任務非常繁瑣。桐哥知道你和薔薇是很好的舍友，所以秘密決定托你幫他問些關於薔薇的事情，當然一定要暗中不經意得去問，不能讓薔薇有任何起疑的地方。能做到麼？」
蒲公英很耐心得聽完，不由得笑笑：「哈哈，很好啊，我一定盡力做到。不過這頁紙上的問題真得好多哦……」
「哦不一定非要問完的。」玄杉擺擺手，「只是一些關於薔薇的個人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她喜歡的顏色，如果可以的話幫他問清楚這個問題就好，其他的就是附加分咯，呵呵。」
蒲公英笑著點點頭，滿眼都是期待的閃光：「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務，聽到你這麼說心裡還有一點緊張，真得好想到十四號看看那天究竟是怎樣壯觀的場景。」
玄杉同樣很興奮，搓搓手：「是啊，檀哥榛哥他們也在幫忙，這些學長們湊在一起，不知道要鬧出怎樣的大動靜。」
靈芝在攝像機後面側了下腦袋，看著鏡頭前的梧桐：「我拜託你，看著鏡頭的時候能別老眨眼麼？」
梧桐聳聳肩：「沒辦法，我看著這麼圓的一塊鏡頭玻璃直直得對著我就想笑，想忍住笑我就得眨眼睛。」
靈芝從肩上卸下攝像機，放到地上，揉揉肩膀看著梧桐：「你這樣不配合，我沒法幫你拍表白的片子。這種片子，人物一定要真誠，你鏡頭感太差，再好的補光、音樂、後期都沒法彌補前期拍攝的知名缺點。」
「別給我整專有名詞，我要是金城武，用手機自拍加上windowsmoviemaker也能做個極其震撼的短片，這不是先天條件不足麼，所以才把你叫出來。」
聽到whindows
moviemaker，靈芝皺著眉一臉痛苦：「別拿這種簡單的視頻製作軟件來噁心人，比會聲會影都不如，我會編個乘法的公式便自詡程序達人，你聽著也噁心。這樣，我們試試另外一種記錄方式，呃，以你的視覺為鏡頭，去採集一些學校和生活場景中的畫面，不用你站在鏡頭前當死屍了。」
梧桐很開心，拍拍靈芝的肩膀：「就是嘛，早該用這種方式，害得我在鏡頭前擺了那麼長時間的pose，真是浪費感情。」
「你那也叫pose……」靈芝嘀咕道，重新把攝像機扛到了肩上。
「呦？中華啊，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電影院老闆，被華榛稱作大根的三十多歲中年男子，接過華榛遞來的香煙，笑著說
說道。
華榛給大根點上煙，頭也沒抬表情平靜得說：「這不是有事兒要求你才給你好煙的麼，不然我肯定自己留著抽，哪輪得到你。」
「哈哈你小子，就是心直口快。」大根哈哈大笑，絲毫不介意華榛的態度，「說吧，有什麼事，能幫上的我一定幫忙。」
華榛深深吸了一口煙，抬起頭看著大根：「把你這電影院借我用用。」
「啥？」大根沒搞明白，看到華榛一本正經的樣子知道他沒開玩笑，不由乾笑兩聲：「借你是可以，不過我也得照顧我的生意啊……」
華榛皺皺眉：「別那麼小氣，就借一晚上。十四號，晚上你就甭做生意了。也別跟我提什麼包場的事情，費用給你兩百，不會虧待你。」看著大根嘴裡嘀咕著什麼，華榛不耐煩道，「我知道價格：白天包場180，晚上是300一場，嫌給你少了不是？也成，下次出去旅遊的時候別讓我帶著，自己去找旅館……」
沒等華榛說完，大根就連忙打斷：「成成成，兩百就兩百，別說傷感情的話。唉，跟你談生意我就只能當個好兄弟，當不了好商人。」
華榛面露笑意：「這才對嘛，晚上六點一直到十一點，這個時間段我全包了。還有，你那兒有沒有什麼綵燈之類的裝飾品？」
大根想了想：「不一定，我得找找。唉，你到底要幹嘛？」
「一特要好的哥們兒，大四計算機的，十四號晚上準備向一個特漂亮的大一小妹妹表白。小姑娘比較愛慕虛榮，追求的就兩點：聲勢浩大、浪漫溫馨。這哥們兒也是個實誠人，準備好好籌備，弄場難忘的儀式。」華榛抽著煙，噴出的青煙讓幾個正巧路過的女孩揮手皺眉，他白了一眼，沒有理會。
大根恍然：「哦，原來是為了這個，好事好事，你早說嘛，放心，場地包在我身上，兩百塊錢，十四號晚上你隨便使。綵燈什麼的我幫你張羅。」
「成，咱大根哥就是好說話。」華榛拍拍大根的肩膀。
大根摸摸下巴歪著頭想了想說：「那天小根要去他姥姥家，我把小跟他媽也叫來一起看看熱鬧。到時候就說六百包的場子，不然你嫂子又得罵我不會做生意了。」
華榛樂了：「好說，麻煩你了。」
「哪裡的話，太客氣了。」大根扭頭俯瞰腳下的商業街，「我以前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當時這個新校區還沒有建成。我熱愛這所學校，和所有本科四年所發生的故事，我跟你嫂子也是在大學裡認識的，一路走到現在，確實很難得。所以看到你們，常常會讓我想到以前發生的那些風花雪月的故事，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放心，你朋友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扭頭看向華榛，大根有點疑惑，「不過為了一個表白就動用這麼多人力物力，又不是求婚，是不是有點大張旗鼓了？」
華榛笑笑：「等到時候你看到女主角那漂亮的臉蛋，就知道這一切值不值得了。」
藝術學院美工室內，白芷正和幾個同學一起商量服裝內飾的問題。
「那麼我們初步的方案就定下來了：首先是門口，用十二米綵燈在兩米高處擺成波浪狀，表明梧桐和薔薇的感情將一帆風順；然後用薔薇喜歡的顏色為基調，以輕質泡沫塑造舒捲花瓣的造型貼在電影院大門的兩側，我希望以紫色為主，浪漫的感覺會烘托得更深刻一些。」
看到眾人點點頭，白芷繼續，「在電影院裡，我希望用近百隻紅色氫氣球拴上很長的紫色繩子吊到電影院頂部，繩子垂下來的高度大概是160的人揚起手能拿到的地方，我依然假設薔薇最愛的是紫色，這種顏色對於營造現場氣氛有種神奇的功效。這樣的話幾百根紫色的繩子可以塑造出夢境般的感覺。」
這時一個女孩插嘴：「為什麼一定要用繩子？如果氫氣球浮力允許的話，我們可以採用紫色的拉花，或者其它更絢麗的裝飾比如那種塑料螺旋式長條狀的細棍飾品，只用繩子的話未免太過於枯燥。」
另外一個男孩想了想，謹慎得說：「繩子最經濟實惠，如果選用其它飾品，預算會超很多。」
「費用問題不擔心。」白芷強調，「只要效果，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繩子確實單調，到時候實驗一下吧，如果浮力允許，我們可以選用其它的飾品來強化『夢幻』這一感覺。」白芷看到女孩點點頭，將他的話記下來，繼續往下說，「另外就是燈光問題，在最後的環節上，男女主人公要走到熒屏前，因為電影院是前低後高的地勢格局，我們要在熒屏前壘起至少半米高的一個平台，讓男女主人公站在上面給所有人一種仰視的感覺。另外在屏幕兩側支起簡單的腳手架，打下高瓦率的斜側光，避免屏幕的背光讓觀眾看不到男女主人公的正面，不然攝影機也無法捕捉到兩人的面部表情。」
「鋪設腳手架的話，難度就大了一些：工人需要至少一整天的時間鋪設鋼架，然後接電線，這樣噪音問題費用問題都難以解決。」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男孩看著白芷，「關鍵的一點，是電影院老闆同不同意我們這麼折騰。」
白芷撓撓後腦勺，顯出困惑的表情，突然靈機一動一拍桌子：「腳手架適合室外的大型演出，咱們是在電影院中架燈光，需要的只是普通的三腳架和一般的光源即可，不用考慮那麼多，燈光問題應該不難解決。」白芷看著手中的單子，「另外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處理，比如平台的擺放位置，花束和泡沫瓶的出場時間，一些環節的順序還需要調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