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巫雨 文 / 圖衣
華榛是北方人，對於天台上一些南方亞熱帶植物還是有幾分新奇的迷戀，而從小cq長大的丁香早就看膩了這種景色。不過夜晚時分兩個人走在山間，遠處時隱時現的螢火蟲，還是挺讓丁香著迷的。
「好漂亮啊，我第一次看到螢火蟲。」丁香挽著華榛興奮得看著遠處的樹林。
華榛回憶了一下：「好像天台山的一大亮點就是晚上的螢火蟲，現在是九月份，應該是看螢火蟲的一個好季節。咱們運氣好，趕上了。」
丁香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手上用力，在華榛歪著身子的瞬間親了華榛一下。
此時夜幕漸深，偌大的山林間好像只有華榛和丁香兩個人，遠處大自然營造的點滴昆蟲鳴叫樹葉沙沙不時響起消落，華榛抱著丁香，頭埋在她的秀髮之中，很好聞的味道。
「這麼好的地方，不野戰實在可惜了。」華榛壞笑著在丁香耳邊悄悄說著。
華榛本來以為丁香又要害羞得滿面桃色得打他，然而這一次，丁香只是靜靜得看著遠方的螢火蟲，不說話。就在華榛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準備道歉時，丁香輕輕得問：「就這麼，想要我？……」
以為懷中的女孩想到了上一段錯誤的感情中的一些事情，華榛摟緊丁香，在她耳邊溫柔得說道：「傻孩子，只是開玩笑啊，只要不想，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丁香靠在華榛懷中，笑了笑，依然是輕輕的口吻：「以前爸爸媽媽工作忙，自己會跑到後山捉蜻蜓，小時候像個假小子一樣，很貪玩。那時候一起玩的有一個小男孩，瘦瘦小小，不愛說話，臉上很髒，大家都不愛跟他玩，只有我不嫌棄。
那跟小男孩很開心我能陪他玩，也從來都只跟我玩，因為我比他大一個月，小時候個子也長得高，他一直管我叫姐姐。我們經常在放學後晚飯前一塊去後山玩捉迷藏，經常會忘了時間，媽媽下班後找不到我，知道我在玩耍，有時候我忘記回家，會被找上來的媽媽狠狠得吼回去。只是，那麼長時間裡，我都沒有看到過他的爸爸媽媽，問他他也只是笑笑，搖搖頭不說話。
有一次鄰班的大孩子很神秘得跟大家說昨晚他在後山發現了螢火蟲，很漂亮，還說要把它們全捉回來自己養，我不幹，衝上去跟他理論說螢火蟲被捉住會活不長的，他不相信，還帶著大家嘲笑我。
當天放學我就要小男孩陪我，晚上去後山找螢火蟲。小男孩一開始很猶豫，囁嚅得說晚上要照顧媽媽，當時白天在學校被奚落了的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執拗得要小男孩陪我。最後小男孩無奈，晚上跟我去了後山。」
丁香的眼圈紅了，哽咽了一下：「那天晚上，小男孩和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卻得知了一個噩耗：他的爸爸晚上摸黑來找他，先天眼有殘疾，看不清夜路，不幸掉進山溝裡，一命嗚呼。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小男孩家裡很貧困，媽媽身染重疾，只能在家靜臥養病，而爸爸是周圍工地的工人，卻也因為眼睛有問題只能感謝簡單的活計勉強養家餬口。
那夜之後，我再沒有見過他，後來得知小男孩和他的母親被老家人的接走了。只是在臨走的時候他跑到我家門口，留下一封信，裡面是一張很髒的牛皮紙，上面歪歪扭扭得寫著幾個字：姐姐，我走了，以後會幫你逮螢火蟲的，一定。」
「那封信你還留著麼？」華榛一直靜靜聽到這裡，輕輕問道。
丁香笑了：「這麼久了，我又是個粗心的人。怎能保管好呢？記不得幾次搬家之後，找不到了。只是我那會兒就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跟我愛的人一起，看一場盛大的螢火蟲表演，了卻心中的願望，也讓自己明白，真正的愛不是索取，而是付出。慢慢得我們都長大了，不知道那個小男孩現在在哪裡，即使見面也不可能認出彼此，只是即使永不相見，每一個人，也都要好好地過下去啊。」
看著華榛，丁香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得吻了一下：「我曾經是一個那樣嬌氣的孩子，小男孩的離去讓我痛苦傷心難過後悔了很久很久，年少的不懂事就讓我失去了這樣一個好夥伴。從那以後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不再失去任何一個關心我與我關心的人。」
「乖，我不會失去你的。」華榛摟著丁香，兩個人凝神相望，夜空繁星點點，月牙悄然投下大片光暈，映在樹林間繁茂的枝葉間，投下的黑影空間中，點點螢光若隱若現。
那一晚，丁香將自己奉獻給了華榛。也許是睡在一起的距離點燃了彼此的激情，又或許是晚上漫天的螢火蟲讓丁香暗暗決定了什麼。幾天的形影不離，由量變到質變的結果，兩個人很自然得結合在一起。噬骨嬌聲中，華榛和丁香癡纏著不知疲倦，華榛癡迷於丁香修長的身體滑嫩的皮膚，丁香迷戀著華榛的強壯與佔有慾。山上寒冷，床上鋪著電熱毯，然而兩個人卻赤身**，大汗淋漓。事後看著白床單上的暗紅印跡，華榛有一絲感動，他並不是一個有著**情結的男人，但是丁香，卻是第一個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他的女孩。
華榛問她你會後悔麼。丁香搖搖頭，說剛上大學的時候父母就告誡她不要交男朋友，更不要隨意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奉獻給男友，不然之後男友便不會再去珍惜。但是我相信你，丁香看著華榛，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傷心。
隨後的幾天，兩個人又去了蜀南竹海、都江堰青城山，等到坐旅遊中巴回成都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外面玩了五六天。
「回去你的舍友該打你了吧，這麼久都沒有音訊？」華榛看著丁香，「輔導員不會知道吧？」
丁香搖搖頭：「我們輔導員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形教課也只是點個名就散，整天待在老校區想著賺錢，倒是你，陪我了這麼久，學院不會找你麻煩？」
「要想整我，他們也不會等到現在的。」華榛笑笑
，「就要回到學校了，還害怕面對麼？」
丁香不說話了，看著手機想了想，望著華榛輕輕得說道：「我想最後再給他打個電話，把一些話說清楚，從此以後與他再不相干。」
華榛點點頭，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丁香撥通了電話，片刻後卻又將手機從耳旁拿開：「他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我想還是不要通話了，給他發個短信祝福一下，就此了斷吧。」
「也好。」華榛伸手，摟住丁香的肩膀。
丁香低著頭在鍵盤上按了片刻，屏幕上顯示出幾行內容：
對不起，我同意分手，不會再煩你，也不要再來找我。我會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也祝你幸福。
丁香。
收件人：茶楓。
闔上手機，丁香靠在華榛的肩膀上，十指緊緊相握。
「晚上的時候，我和她吃完飯，送她回十六捨，正好遇見了你們。我看到丁香在看向茶楓時身體不自覺得顫抖起來，細問之下才知道那就是傷害她的男人，然後那情形擺明了是茶楓又要跟你們搶女人，我就活動了下筋骨，給你們解了圍。」華榛把杯中的啤酒喝完，「想想，還真是巧。」
「世界可真小。」紫檀喃喃。他和白芷先到一家川菜館點了幾個炒菜要了幾瓶啤酒，時值八點，他倆一邊喝著雪花一邊等梧桐和紫檀送完姑娘後過來一聚。想了想，白芷把玄杉也叫來了，華榛回來這事兒，最好也跟這個傢伙說一下，免得他擔心。
半個小時後，五個男人聚齊了，各乾了一杯後，華榛把他和丁香的相識從頭到尾詳細得講給了面前的幾個哥們兒聽。
梧桐抽了幾口煙，瞇著眼睛看著華榛：「那你接下來就準備好好過日子了？」
「嗯。」華榛點點頭：「說到底，我也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有什麼不好？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不挺好？」白芷說，「聽你這麼說，丁香確實是個好姑娘，剛才光線暗沒看清，身材倒是不錯，長得怎麼樣啊？」
沒等華榛開口，紫檀點點頭：「還成，我看到了的。」看著白芷打趣，「化了妝肯定比牡丹好看。」
「是是是，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家青水芹。」白芷反唇相譏。
眼瞅著倆人又要掐起來，梧桐止住兩個人進一步的動作，看著華榛：「那這麼說你是撿了一個便宜啊。這樣挺好，也別老再整你那套花瓶理論故作清高，有這麼個漂亮懂事的媳婦，把什麼都給了你，還是踏實下來吧，像個男人，要有擔當。」
「那是肯定。」華榛點點頭，「只是別讓我再見到茶楓，見一回抽丫一回。」
白芷看看大家，「咱們榛哥是擺脫單身了，剩下咱們幾個，大概下一個就該輪到桐哥了吧？今天晚上看這情形，你跟薔薇是大有可能啊。」
梧桐儒得笑笑，又吸了口煙：「要想在近些天搞定薔薇，還是有個小麻煩，她爸媽有事兒還留在成都的，很有可能得過她家人這關。」
「啊？還得讓娘家人審核啊？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套老封建？」紫檀很驚訝。
梧桐擺擺手：「薔薇那個女孩，性子冷，家裡人又管得嚴，肯定得把這個事情跟父母說。不過也好，也是不小的人了，會一會對方父母也不是什麼羞赧的事情。」
「桐哥就是成熟。」一直沒說話的玄杉佩服道。
「薔薇家是不是特別有錢啊？」白芷看著梧桐，「到時候是不是得整一套說得過去的衣服啊？給咱桐哥整身阿你媽？哈哈。」
「再挎個哭去！」華榛搭腔，「老郭被封後，還真沒怎麼再聽他們的相聲。」
梧桐沒理兩個北方人，想了想說：「是挺有錢，在sh，不過在中國也不算是那種特別有錢的主，當然，我家肯定比不上的。雖然門當戶對這事兒有它一定的道理……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指著玄杉：「倒是你小子，聽說一直在追一個09級院花，怎麼樣啊？」
「啊……還…還是那樣唄，沒什麼進展，她忙。」玄杉慌忙道，最近和清茉莉的關係依然平平淡淡，每天偶爾的幾條短信，沒有什麼進展。
「女人，如果中意你，再忙也會有空的。」梧桐掐滅抽完的煙，給自己的酒杯滿上，舉起來：「哥這杯就算兩個意思了，第一，為華榛和丁香祝福，希望兩個人能夠好好走下去，讓咱華榛也做個踏實的好男人。第二，就是預祝你們桐哥我能夠順利贏得佳人芳心，若有事兒還是需要弟兄幾個幫忙。」
白芷舉起酒杯：「這話見外了，哥幾個之間不說客套話，來，干！」
五個酒杯撞在一起，濺起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