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相傾 文 / 圖衣
早上華榛睜開眼的時候，看眼手機，已經上午近九點，一旁洗手間裡傳出洗漱的聲音，想是丁香已經起來。伸了個懶腰，華榛坐了起來緩緩神，他是一個瘋狂的人物，而能和這樣一個傢伙和諧相處的人，想必也是個不一般的角色。回想了一下從昨天傍晚到今晨發生的事情，確實有些不可理喻，而不可理喻的事情他一般不會去多想。手機上多了幾條未讀短信，華榛也懶得去看，知道是紫檀白芷或者橄欖發來的，在學校他的朋友並不多，重新關機，拿起身邊的水杯灌了幾口。
「起來了？」丁香走出來，用昨晚買的木梳子梳頭，「昨晚睡得好麼？」
華榛搖搖頭：「不好，你打呼嚕打得太響了。」
「啊？不可能吧，我不會打呼嚕的啊。」丁香很驚訝，看著華榛愣了兩秒，恍然大悟，「啊！你又騙我！」
華榛笑笑：「待會兒想幹嘛？逛逛古鎮？」
「好啊，來到這裡我也要淘很多小玩意。」
雖然古鎮冷清，開張的店面不多，但幸運的是華榛經常光顧的幾家飾品店都開著門。在街邊小店吃了很有特色的肥腸粉和奶湯麵，饕餮過後的丁香很滿足得拉著華榛鑽進鑽出每一家風格各異的飾品店。西部牛仔風、羌藏彝族風格、哈皮搞怪風，還有一些米粒刻字、越南特產、竹製品等等都吸引了丁香的注意。
「華榛，這個好看麼？」丁香拿起一條皮質腕帶。
「好看，不過有一種難聞的味道。」華榛看著丁香。
丁香聞聞，皺皺眉：「還真是。「
旁邊的店主看丁香很惋惜得把腕帶放下，趕忙走上前來解釋：「小姐我們這是剛進的一批貨，放一段時間後味道就會消失的。這種產品我們賣得很好的，現在是特價……」
「我去年冬天來的時候就看到這種腕帶了，怎麼過了大半年還是有味道？」華榛笑笑，在店員給白眼之前拉著丁香走了出來。
「你真是的，有味道回去泡一泡不就好了，哪能那麼駁人家面子。」丁香挽著華榛，一上午她已經為自己選了很多條細手鐲、兩條項鏈，給華榛選了一個腕帶一個鑰匙鏈，倆人還買了一對情侶戒。華榛本來想搶著付賬，奈何丁香執意要自己付錢，並且態度非常堅決。華榛也很隨意，看她這樣也由她去了。
「以前買過，回去就後悔了。其實古鎮上的東西都差不多，不外乎這些牛皮飾品和玻璃珠子。黃龍溪和平樂還好，有條溪流橫穿而過比較有古鎮的感覺。而洛帶就蕭瑟很多，只有一些會館，不過可以在那裡乘車去爬下古長城，也還湊合。這裡的越南咖啡我很喜歡，g7那個牌子，有時候過來解饞的時候會過來買一大袋回去喝，有種奶茶的味道，下次帶回去給你嘗嘗。」華榛提起c市周邊的古鎮，侃侃而談。
丁香拽著華榛堅實粗壯的胳膊，一甩一甩得，嘴角掛著燦爛的微笑東看西瞧，她穿著一身白色裙子，長髮飄飄，吸引了不少店商和路人的注意。「喂，我們中午吃什麼？」
聽到丁香詢問，華榛眼神中突然放出光芒，神往得看著遠方，緩緩得吐出幾個字：「羊肉火鍋。」
華榛帶著丁香走進一家名為「張羊肉」的小店，裡面冷清無人，常年羊肉火鍋的油膩使得地面有種骯髒的不潔感，空氣中佈滿了令人窒悶的膻味，小店廚房就在進門的房間角落，一個直徑近兩米的大鍋正徐徐冒著熱氣，大塊大塊的羊肉羊雜放在裡面煮著，鍋湯表面泛著層層白色泡沫和油膩的物質。丁香皺了下眉，卻沒說什麼，和華榛找了一張裡屋的桌子坐下。
「火鍋，來半斤羊肉半斤羊雜。一瓶雪花一瓶雪碧，一盤土豆片兩盤寬粉。」華榛熟練得說完，看著老闆記完單子離去，對丁香笑笑：「覺得這裡髒，氣味不好？」
丁香猶豫了一下，有點害羞得點點頭：「是有一點這樣的感覺。」
華榛樂了：「待會兒火鍋端上來你就知道了。我來自帝都，跟幾乎所有帝都人一樣不喜歡s市人，哈哈。我看過一篇以美食介紹帝都和s市區別的章，寫得很中肯。說帝都男人是涮羊肉火鍋，熱氣騰騰簡陋質樸，但是吃進去令人大汗淋漓，冬天會讓心裡暖暖的；而s市男人就是小籠包子，一個個做工精細精美，但是關鍵時刻卻並不頂餓。這種小店多是如此，賣相不好，但是味道卻是很難覓到的。有什麼忌口的沒？可以吃羊肉吧？」
「受教，我喜歡北方，只是生長在cq，一直很少有機會去北方玩耍。羊肉可以啊，挺愛吃的。忌口的不多，不愛吃豆芽和黃瓜。」
「怪不得你身材這麼像豆芽。」華榛打趣道，「太瘦了，要多吃點，待會兒要往鍋裡放大量的香菜和蔥花，除腥，受得了？」
「嗯。」丁香點點頭，「只要好吃。」
「放心，我帶你來的地方，不可能不讓你滿意。」
華榛說得沒錯，雖然小店不大，但是味道足夠正點。火鍋燒開後，羊肉伴著辛辣的調料，足以調動每個人的胃口。丁香食指大動，一塊一塊的肉夾進碗裡，絲毫不顧淑女形象。
「喏，羊皮，不吃。」丁香夾給華榛一塊肉。
「這不是表皮，是真皮之下的組織，不膩，吃起來很有嚼頭，有點像王八煲湯喝時的裙帶，精華部分。」華榛又夾了回去，「你咬一小口嘗嘗，不好吃給我。」丁香猶豫著吃了一小口，馬上喜笑顏開：「口感還不錯，你對美食很有研究啊。」
「民以食為天。走到哪裡第一件事就是品嚐當地的美食。養生中常說食物以淡為佳，少吃辛辣酸熱的食物，但是想想如果一輩子吃不到美食，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華榛笑著，將一整盤寬粉倒入鍋裡，「只是現
在物價飛漲，當初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羊肉只有一斤35，現在漲到50了，素菜一盤也從兩塊漲到三塊。不過再省也不能虧待了腸胃不是麼？你們cq吃得好，不像我們帝都人，來到sc後全被美食吸引住了。」
「有空帶你去cq吃美食，絕對比在c市吃得好太多了。」丁香看著華榛笑笑，「我們cq的來到c市上學，實在是虧待了腸胃。」
「呵呵我一直很期待去cq的，但是怕吃遍cq美食後回到家會得厭食症。」華榛撇撇嘴，丁香樂了：「不會啦，哪裡都還是家裡的菜餚最香。」
「嗯，以後跟我去吃遍大江南北的各種美食吧？」華榛夾著羊肉，隨口說了一句。
丁香聽到後，放下筷子很認真得看著華榛：「你說真的？」
華榛點點頭：「是啊，跟著我，中不？」
愣了幾秒鐘，丁香點點頭，笑了笑，認真得說：「好，華榛，以後的日子和世界，跟著你。」
「傻丫頭。」華榛捏捏丁香的臉蛋，「整得這麼煽情，快吃東西吧。」
吃完之後，倆人都撐得走不動，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挪向旅館。華榛嚼著木糖醇，幫丁香打著遮陽傘，摸摸圓鼓鼓的肚子，無奈得笑了笑：「每次來平樂，不吃到撐是絕對不肯罷休的。」
丁香點點頭：「這次回去肯定要變胖了。」
「你變胖點好，看你，實在是太瘦了。168,90斤？」
丁香很驚訝：「咦？你怎麼知道？」
「目測唄。」
「是不是閱人無數，所以看人眼光如此犀利？」
「沒有，昨晚沉你熟睡後抱著你撐重來著，壓在我身上可夠重的。」華榛壞笑道。惹得丁香不住打他肩膀，嬌嗔「討厭」。
回到賓館看會兒電視，等著烈日西下，華榛坐在丁香的床上摟著女孩，臉埋進丁香的一頭秀髮之中輕輕得說道：「丁香，忘了他，我不是他的替代品。」
沉默了幾秒，丁香點點頭，平靜得說道：「嗯，我會的。」轉過頭看著華榛，輕輕得吻了一下，「我有你了，這樣的感覺真好。」
「如果可以，告訴我你之前的故事？」華榛看著丁香，輕佻眉毛，問道。
丁香想了想：「好，只要你不吃醋。
上大學前沒有談過戀愛，家裡媽媽管得很嚴，直到高考結束才給我買了手機。上大學以後一直很低調平和，班裡有男生喜歡我，也收到過情書，但是媽媽的緣故，加上自己還是覺得學業為重，便都沒有同意別人的追求。後來大一快結束的時候一個大二的學長找到我，說他喜歡我，對於我非常寵溺，天天給我買好吃的送鮮花，他是校禮儀隊的負責人，長得很高很帥，當時很無知，頭腦一熱便答應了他。
誰知道剛開始交往兩周，一次和他的朋友去ktv唱通宵，凌晨一點多的時候他說不舒服想回去，便和他的一幫朋友告辭，帶著我離開了ktv，卻沒有回學校，而是走向一家旅館。
我當時心裡很害怕，但是他安慰我說沒有事情，學校回晚了會登記，不如在外面睡一覺再回去。我想當時他是我男朋友，一直對我也很規矩，便放心得和他去了。誰想到他一進門便吻著我把我推向床，開始解我的衣服，我極力拒絕，他不依不饒。也許是在ktv喝酒後的酒精作祟，他著了魔般要強迫我，最後被我一腳踢中要害才放開我，我很害怕，哭著跑回學校回到寢室。
第二天他很愧疚得找到我，說頭天喝多了失去理智，請求我的原諒。而我雖然氣憤和難過，但看到他的樣子，心裡也很不捨，便原諒了他，只是再沒和他晚上出去過。暑假的時候我們分隔兩地，明顯得感覺到他對於我的態度冷淡了很多，我心裡很難受，問他他只是笑笑說我多慮了，於是我坐火車到他的城市去看他，事先沒有告訴他，那天晚上給他發短信好不容易打聽到他在ktv唱歌，我打車去那家ktv門口，卻看到他摟著一個衣著妖艷的女子出來後上了一輛出租車，消失不見。
後來我質問他這件事情，沒想到他火冒三丈，罵我跟蹤他的私生活，罵我罵得很難聽。我很難受，心裡很疼，但卻不甘心我的初戀被糟蹋成這個樣子，於是死活不肯放手。直到前兩天，他帶著一幫弟兄，摟著一個打扮得很嬌嬈的女孩來到我面前，說這是他的女朋友，叫我不要再打擾他，還在我和眾多朋友的面前跟那個女孩接吻，我當時真得要瘋了，想死的心都有，便一個人跑到後山，然後遇到了你。」
丁香看著華榛，摟著他的脖子，幾乎是臉貼著臉得說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恢復過來，努力和你在一起。其實我要的很簡單，忠誠與不欺騙，對我好，這樣就夠了。華榛，你能夠做到麼？」
「懸。」華榛壞笑得打趣丁香，看到眼前女孩即將嗔怒的表情一把緊緊摟住她，深情得親了一下女孩：「放心，自從把你踹倒之後，我就決定這輩子都扶著你走下去。」
「討厭。」女孩打了男人一樣，眉眼間卻是遮掩不住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