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 登山說人生 文 / 桂林

    勾沉先是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他便明白過來李耳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

    「你說的還是有些不恰當，我應該是走到了這個位置，然後被人一把推下了山峰，一直掉落到了山腳才對。」勾沉知道李耳是在鼓勵自己，卻依舊還是有些自嘲地說道。

    自己現在的修為已經跌落，根本就算不上是山峰上的人，他對於李耳的說法沒有辦法贊同，笑著，搖著頭，如是說道。

    勾沉笑了，李耳也跟著笑了，繼續說道：「難道真的不是在這個位置嗎？如果你是在山底，你難道沒有經歷過山底，難道你不知道山底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態嗎？」

    聽了李耳的話，勾沉臉上的笑容漸漸開始收斂，漸漸開始皺眉，開始沉思。

    「仔細想想，你現在究竟站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這個問題其實一點都不複雜，其實真的很簡單。」

    李耳說到這裡，漸漸聽了下來，似乎是在勾沉一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過了半天的時間，李耳見勾沉依舊還是眉頭緊縮，又開始用平緩的聲調，繼續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在疑惑，在執著於你現在的修為？」

    勾沉將目光落到了李耳的身上，這的確就是他現在的想法。的確，他雖然修為掉落到了玄奴的層次，但是他跟那些玄奴絕對是有著天壤之別的。絕對不一樣，這一點絕對毋庸置疑。但是，自己的修為掉落了就是掉落了，除非是有那種絕對逆天級別的丹藥寶物，自己絕對無法直接恢復到過去的層次。

    這樣來考慮的話，自己的位置固然要比那些玄奴的高度高很多，但是自己具體的，究竟處在一個怎樣的位置呢？玄者？似乎更高，玄侯？玄將？似乎還要更高，於是勾沉的心裡更加困惑，將修為比作一座高山的話，自己現在究竟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呢？

    「不要困惑了，我說過了，你也絕對要相信這一點，那就是，你現在真的是站在這個位置。」李耳再次說道。這個位置是什麼位置？頂峰，已經漸漸在望，這是玄帝初階的層次，也的確是勾沉修為掉落前，所處在的層次。但是，勾沉現在的修為又怎麼解釋呢？跟處在這個修為的那些人，勾沉要拿什麼來跟他們比，來跟他們保持同樣的身份地位呢？

    「其實，你只是這一路跑的太快了，於是你有些累了。」李耳說道。「你現在汗流浹背，氣喘吁吁，所以大家都是站在這個層次上，但是，你卻比別人更加累，你需要休息。（最穩定)」

    聽了李耳的話，勾沉似乎抓住了什麼，眼前微微一亮，李耳將勾沉的變化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停下來。

    「就好像咱們兩個，現在都是走到了這個位置，但是，我現在並不是很累，還可以繼續往前走，繼續向著山頂進發，但是你卻已經很累，沒有辦法繼續前進，所以你需要一定的時間來休息，來恢復一下你的體力。」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你還是在這個地方，一點都沒有變化，只是你現在太累了，你需要坐下，甚至是躺下。你需要一刻鐘，一小時，一天，甚至是更長的時間來恢復你的體力，但是不管旁邊的人怎麼嘲笑你，你依舊還是站在這個位置，那些後面的人依舊還是遠遠被你甩在了後面。」

    勾沉終於是理解了李耳的意思，不禁開始微笑，李耳也是笑了起來，最後說道：「那些路過的，以為你已經不行了，以為你就要在這裡止步，甚至是那些根本就還沒有到達這個位置，只是聽了人家的傳聞，便以為你真的從山上掉下去了的傻瓜，他們真的有機會超過你嗎？現在，他們依舊還是在你後面，就算趁著你休息的時間，他們趕上了你，甚至超過了，但是你休息好了之後，就能更加快速地爬山，那個時候，你難道沒有超過他們的信心嗎？」

    聽了李耳說了這麼多的話，勾沉終於是開心地大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暢快，笑得很是舒爽，心裡這麼多日子的各種壓抑都是一下子隨著李耳的話消失地無影無蹤。

    勾沉一邊笑著，將手放到了李耳的肩膀上，說道：「李耳啊李耳，你這傢伙，沒有想到還懂得這麼多的道理，看來對於大道的領悟，你甚至還在我之上啊。」

    「誰更多不好說，或許你只是恰好沒有看到這一個點，也或許是因為你被周圍的東西擋住了視線，有些事情，只有身處事外才能看到。」李耳也是略微有些感慨地說道，能夠讓勾沉徹底擺脫這份陰影，李耳也是相當高興。

    「嗯，我明白了，我依舊還是站在這個位置，所以我就更加沒有什麼理由自暴自棄了。」勾沉點頭說道。「這次回去，我就要趕緊開始閉關修煉，我一定要抓緊時間恢復自己的實力，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仔細瞧瞧，不過我還真的不希望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勾沉微微有些感慨，屠眾的那些小變化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勾沉看錯了他，這一點只能怪勾沉，怪不得屠眾，勾沉的心裡也沒有怪罪屠眾的意思，也沒有什麼自責，只是對於這一段友情感到無比惋惜。想要遠離自己，那就遠離自己，人各有志，人往高處走，只要屠眾不要做出什麼讓勾沉無法接受的事情，至少兩人就還是朋友。

    「嘿，說話聊天的時間太久了，天色都是有些不早了！」李耳忽然說道。「怎麼辦？咱們是要先下山，還是要繼續上去？」

    「當然是要上去看看，我可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了，怎麼可以輕易說放棄？」勾沉不假思索地說道。「到山頂去看看山頂的風光，也不枉今天的一番攀登，對得起流下的這一身汗水！」

    休息，已經休息過了，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竟然好了很多，有說有笑，開始往山頂進發，也終於還是在太陽落山之前，來到了山頂，欣賞到了最後的晚霞。

    「會當凌

    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句詩不知道是哪位大能所做的，但是那絕對是一個站在了世界巔峰的人。沒有登山山頂，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體會啊！」

    登上了山頂，勾沉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隨口吟出了一句不知哪位先人所作的詩句，忽然很有感慨，忽然明白了這句詩為何能夠流傳千古。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勾沉站在這山頂之上，望著下面的無數山峰，就好像是一位帝王一樣。

    總有一天，我要靠著自己的力量，站到這個位置來，那個時候，才是真的一覽眾山小。

    這接天峰，乃是整個段天門第二高的山峰，自然能夠俯瞰其他各種山峰，但是勾沉很快便又看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峰，那山峰高聳著，即使勾沉站在這個位置，依舊還是望不到那山峰的頂峰在什麼地方。

    那座山峰，或許就是代表著玄仙界？一山還有一山高，不知道站在那座山峰上，是否還能望到更高的山峰呢？一時間，勾沉的心中可謂是無限的感慨。

    二人站在山頂上，欣賞著山頂的風光，勾沉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心中再次有所領悟，因為有一種叫做法則的東西，不會因為修為的降低而失去，那東西，明白了就是明白了，只要沒有失去記憶，就絕對不會丟失。這東西，幾乎是唯一跟修為無關的存在。雖然勾沉現在的修為低下。卻依舊不會影響他對於法則，對於大道的領悟。

    對於這一點，屠眾自然不會知道，現在的他，正在孫振龍住處的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段天玄帝是門派掌門，自然不會什麼事情都親自處理，就算是打算給勾沉一些丹藥什麼的，也不會自己親自去藥方尋找，只是寫下一個單子，一個批條，交給手下弟子，讓弟子去辦。這些日子，他見孫振龍似乎跟勾沉二牛等人走的很近，便也隨手將事情交給了孫振龍來做。

    孫振龍的住處，也是一座很不錯的山峰，但是這山峰並非是他一個人居住。能夠單獨居住一座山峰的，只有掌門和少數的長老，這種身份超然的人才有的資格。不過在這山峰上，孫振龍卻是擁有著一個面積很大的別院，門口，也是有著幾位段天門的弟子看守著。

    這當然不會是段天門的安排，只是門派中自己形成的小組織，這些人都是依附孫振龍的存在。

    屠眾這些日子也算是來過許多次了，所以門口看門的兩名弟子還是認得他，讓他在門口等著，便進去了一個人通報。因為當時孫振龍的交代很是明確，如果二牛來了，那就一個人迎接進來招待著，另外一個人去通報，若是屠眾來了——那就按正常的方式處理。

    屠眾已經在這門口等了好久了，他不知道自己過去每次來的時候都是直接被迎接了進去，今天卻為何要在門口等待，但是他卻不敢多問。畢竟他不是蠢笨的人，很快他便想到了二牛的原因，然後想到二牛現在在段天門的地位應該是相當高了？就連大長老的親孫子，孫振龍都要區別來對待。

    沒有辦法，屠眾對於這種人情冷暖也算是瞭解，知道自己的這點身份在對方的眼裡根本就不夠看，也只好耐著性子，在門口等著，等著那人進去通報。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那通報之人沒過一會回來之後，卻並沒有帶他直接進去。

    「我們孫師兄現在很忙，暫時沒有時間見你，你若是想等，便在這裡等一會，若是不想等，那就先回去，明天再來！」

    孫振龍的府邸門口台階很高，那守門的兩個弟子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屠眾，冷冷地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聽到這樣的回答，屠眾心裡不禁有些惱怒，卻根本不敢發作，只是雙手作揖，說道：「這位師兄，不知道孫師兄現在正在忙什麼事情？多長時間才能見我？」

    「叫什麼師兄？你又不是我們段天門的人，瞎套什麼近乎！」聽到屠眾喊自己師兄，那人根本沒有什麼高興的意思，反而像是受到了什麼侮辱一般，大聲叫嚷到。「孫師兄忙什麼事情，哪裡是你能多管的？想等就在這裡安安靜靜地等，不想等就回去，你以為你小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