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一爐三丹 文 / 郁真羽
「媽呀，這什麼鬼東西。」
原來，葉子鋒竟是從手掌中心開始，一直沿著手臂內側到整條小臂為止，多了道細長卻異常清晰的血線。要是讓別的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定然要以為他是染上了什麼怪病。
他四處甩甩手臂，運功調息一番，亦或者擦擦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都沒有讓這條血線的顏色減淡一分。而且，不管他如何嘗試，都沒法用出所謂的武魂能力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先決條件的存在。
「這武魂的用法暫且不論，可是這道血線太明顯了，放著不管的話也不是辦法啊。」
他沉下心來，想再次通過剛才的方法，和那個鬼影武魂交流，可是這一回，那片意識裡雲夢霧澤的區域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只得悻悻作罷，回過神來。
「看來，以後夏天的時候，也只能穿著長袖了……」葉子鋒沉沉一歎。
……
正這麼想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葉子鋒已經可以聽腳步猜人了，是葉雪儀。
「子鋒哥，這丹藥不是假冒偽造的，這真的是黃品的金髓丹？」她進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葉子鋒微微點了點頭：「我早就這麼說了，你就是不信。」
「不會吧……」葉雪儀一臉意外，俏臉上滿是驚奇之色。
「不可能不可能。難道，你真的是去偷了哪個上師的丹藥包了？」她說到底，還是不太相信葉子鋒會煉丹，而且還一煉就是黃品丹藥。
她剛才去丹藥鋪去買藥材，本想用這劣品的金髓丹來抵扣一部分的藥材錢，誰料丹藥鋪的夥計讓她先等等，回頭直接把丹藥鋪的老闆給叫了出來，從而評估這枚丹藥的品質，結果老闆鑒定下來，這確實是黃品的金髓丹不假。所以，葉雪儀買的這些藥材，丹藥鋪老闆非但沒要葉雪儀一分錢，反而還多給了她三十枚金幣。
「才多給了三十枚金幣？」葉子鋒冷冷一笑，似乎對丹藥鋪的老闆的做法不甚滿意，藥材加起來一共是二十枚金幣左右的價格，而一顆黃品金髓丹保守估計也能賣個五倍價格也就是百枚金幣，這丹藥鋪老闆若不是利慾燻黑，那就是沒把葉家的人放在眼裡了。
「三十枚金幣還不嫌多？哥哥你兩年前為了跟我搶十個銅子，搶輸了以後還哭了半天呢。」葉雪儀笑著說，她一個銅子都沒出，白白賺了三十枚金幣，心情自然是大好。
而葉子鋒頓覺一陣頭大，這兩年前的廢柴葉子鋒算起來也不小了，怎麼還跟自家妹妹去搶銅子，而且最關鍵的是，還搶輸了，簡直就是丟人丟到家，廢柴廢到根了。
「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多說了吧……」
他尷尬一笑，這廢柴葉子鋒的過去，簡直就是不願提及的黑歷史啊，偏偏自己都還要一一受下。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突然瞥到了葉雪儀帶來的藥材包，神色頓時一振：「之前讓你買的藥材，你全都備齊了？」
「那是當然，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藥材不？」
葉子鋒沉吟片刻：「唔……雖然成色上是差了點，但至少是沒缺什麼東西，可以開始煉製金髓丹了。」
聽到他說要開始煉製丹藥了，葉雪儀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沉穩嚴肅的樣子，倒還真有幾分像是丹師的派頭，哪裡還是那個廢柴懦弱的葉子鋒了？
「雪儀，雪儀，你給我出來！」
柴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這聲音，是娘……」葉雪儀面色微變，正待做出反應之時，一個板著臉的華服婦人就已經破門而入了，看她的樣子，像是氣得不淺。
眼前的華服婦人叫唐鳳，是葉雪儀的母親，卻不是葉子鋒的，因為，葉子鋒和葉雪儀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娘，你來了。」葉雪儀吞吞吐吐地說道，她今天偷偷從蒼魂武府裡溜出來，自知其短。
「唐夫人好……」葉子鋒微微笑著，作了一禮，他作為廢柴葉子鋒的記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唐鳳看著葉子峰，眼神裡露出一道異色來，換了平時，這葉子鋒見著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怎麼今天非但不害怕，還反而過來向自己問好。
她眼裡的異色稍縱即逝，冷冷一哼，看向葉雪儀：「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雪儀你天賦不錯，有著大好的前途，不要和這廢柴多接觸，我的苦口婆心，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她的話裡，絲毫不留情，當著面說葉子鋒是廢柴，而這，其實是成了習慣。
葉雪儀支吾著說：「娘，哥哥他不是廢柴。」
「不許叫他哥哥！」唐鳳冷眼嗤笑：「他若不是廢柴，那這雷州城裡還有誰是廢柴？而且，聽說最近這廢柴腦子被驢踢了，竟然還想煉丹藥，呵呵，除了爐渣他還會煉什麼？我早就勸過老爺不要浪費藥材了，可他到底是年紀大了，竟然還真安排人替他買了，真是可笑，你看結果怎麼樣？」
葉雪儀正想解釋，卻被唐鳳直接打斷。
「對了，我還正要說你呢！要不是看門的小吳跟我說了，我還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地買回來那麼多藥材，雪儀啊，你怎麼越大越傻了呢，現在的葉家不比以前了，這些藥材雖然不貴，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你不能學你父親，把錢往河裡扔啊！」
葉雪儀終於找到空當，說起話來：「娘！這藥材的錢不是我
出的，是哥哥剛才煉製出來的黃品金髓丹賣的錢。」
唐鳳愕然一愣，看看雪儀，又看看那滿爐的爐渣。
「黃品金髓丹？怎麼可能？」
葉雪儀點點頭，認真開口：「是真的黃品金髓丹，我之前拿過去賣給丹藥鋪的老闆，他不但讓我白拿了這一整副藥材，而且還多給了我三十枚金幣呢。」
她說著便拿出一個小的荷包來，將裡面的金幣，悉數傾倒在桌子的一角。
「你看，都在這兒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枚金幣！
唐鳳頓時瞳孔放大，臉色大變，三十枚金幣可不是小數字啊，已經足夠她一個月的開銷了，而雪儀又不像是在騙她的樣子。
「我懂了……」
她沒好氣地乾笑了幾聲，狠狠地看向葉子鋒，厲聲道：「臭小子不學好，你老實交代，到底是哪裡偷來的丹藥！別因一時的小利觸犯了路過的上師，替葉家引來無端災禍。」
「是我自己煉的。」葉子鋒回答。
葉雪儀攔在了葉子鋒面前：「娘，我一開始也是和你一樣這麼想的，可是，哥哥他關在柴房裡能去哪兒，確實是自己煉的啊。」偷丹一事非同小可，要是被唐鳳告狀告上去，指不定葉子鋒會遭到一頓毒打。
唐鳳冷冷瞥她一眼：「那我問你，雪儀你是親眼看著他煉出來的嗎？說不定是他進柴房之前偷的呢？」
「我……」葉雪儀微微一驚，並沒有回答上來。
但是，她旋即又開口：「可是娘，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子鋒哥這個人，平日裡他關在家門裡哪兒都不去，見了誰都怕生得很，他怎麼可能有膽子去偷上師的靈丹妙藥呢？」
唐鳳微一沉吟，心想她說的倒也有三分理，一時之間，她也沒了把握。
「不是偷的，難道還是天上掉下來的丹藥，正好被他撿到了不成？」
她冷笑一聲，繼續道：「好了，不多說了，雪儀，先把這些買來的藥材全都給丹藥鋪退過去，要是丹藥鋪的老闆不肯，你回來再找娘，我和你一塊去。」
「娘……你這麼著急退藥材做什麼，就相信子鋒哥一次吧。」葉雪儀拉了拉唐鳳的手，眼中滿是哀求之色。
「你！」唐鳳心中微怒，雪儀這麼頂撞她，放在以往的話還是很少見的。
葉子鋒隨口一笑：「信與不信。我再煉一爐便是……」
唐鳳冷冷看他一眼：「你說得倒好，再煉一爐的爐渣，你讓我怎麼去丹藥鋪退藥材去？」
「雪儀那邊不是有三十個金幣麼，若是煉不成，這些金幣，我分不取，而且從此往後，我也不再煉丹。」
葉雪儀聞言一驚：「那怎麼行，我頂多收幾個銅子的跑路錢，三十枚金幣可不是小數目，怎麼能都歸我呢？」
唐鳳狠狠回頭瞪她一眼，示意她別說話。
她臉上含笑：「想不到你葉子鋒視金錢如糞土，魄力倒是也增長了不少。好！我就衝著你那句「不再煉丹」的誓言，就信你一次又何妨！」
葉子鋒隨隨便便的一句話，經她這麼一說，轉眼就成了誓言了，唐鳳這婦人倒也是很有心機。
不過，葉子鋒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一個巔峰天級的煉丹師，要是連這最低階煉氣期的丹藥都煉不出的話，他也不用再繼續煉丹了。
「唐夫人，如果我僥倖能夠煉出金髓丹的話，今天所見所聞，還望暫時保密。」
「好，我答應你。」唐鳳深深地看他一眼，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個什麼藥，不過保密對自己又不吃虧，答應下來便是。
葉子鋒說完後也不爭辯什麼，只是默默地往這丹爐裡傾倒藥材，隨意地點上了爐火……
一炷香後，丹爐之中透出縷縷香氣。
唐鳳微微一驚，但是終究只是冷哼一聲。
半個時辰後，丹爐頂部開始有紫氣生成，正是極品丹呼之欲出的前兆。
唐鳳有些坐不住了，驟然從椅子上彈起，來到這丹爐旁邊看其動靜。
「坐回去，出丹之刻、關鍵之時，別妨礙我。」葉子鋒冷冷皺眉。那唐鳳似是被他氣勢所逼，竟是被他一句話喝得退回位子上，直到坐定才覺得不對，自己怎麼聽一個廢柴的話了？
一個時辰過後，丹爐之火漸漸熄滅，翻騰的爐子隨著溫度的降低也開始漸漸平息下來。
葉子鋒長出了一口氣，看向唐鳳：「這丹藥煉好了，是我來揭開爐蓋，還是你來揭開爐蓋呢？」
唐鳳吞了一口唾沫，抿唇開口：「還是我來吧。」這時候的她，心裡已經有了一些不協調的感覺。
她來動丹爐邊上，小心翼翼地握著爐蓋的柄，驟然掀開！
與此同時，漫天的金光剎那之間就盈滿了整個房間，光華奪目，讓人移不開眼睛。
唐鳳面色僵硬，張大了嘴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是久久地看著葉子鋒，彷彿這個人，她從來就沒認識過似的。
結果，還是葉雪儀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強忍住心中的驚訝，代她說了出來。
「一……一爐三丹，丹丹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