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1 我不喜歡她 文 / 於蹊
明明是淒冷的夜裡空氣中卻浮著一縷淡淡的槐花香
「是你」黑衣男子把彎刀插回了刀鞘也不顧架在脖子上的長劍轉身便道
「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你好啊」高數上兩根堅實的枝椏伸出兩個男子一黑一白彼此對立黑衣男子摘下面具朝白衣男子笑嘻嘻地說道
沒錯這個身穿白衣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氣味總能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逼至人身邊的就是江湖上著名的浣花劍客虛長淨
虛長淨淡淡地看了黑衣男子一眼說道:「重光你不許傷她」
「這就是你對幾年不見的老朋友要說的第一句話嗎還是這麼冷漠無情你可真是一點也沒變吶」黑衣男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一向面無表情的長淨少見地皺起了眉頭:「冷漠無情的一直是你……」
「好好好我無情您有情」重光笑著說道「你不只是有情還很多情啊怎麼看上了那個女人蠢這點倒還一點沒變看上了人家就搶過來唄這麼默默守護的真讓人硌得慌人家不過一青樓女……」
「她不是青樓女子」
「好好好她不是青樓女不管她多麼一雙玉臂萬人枕在你心裡還是一朵水蓮花我知道你喜歡她……」
「我不喜歡她」
重光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既然你不喜歡她那我喜歡她兄弟你不會阻礙我追求人生幸福吧……」
話還沒完虛長淨的劍就乾脆利落地指在重光面前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
虛長淨身手很厲害腦力也很厲害這裡的腦力不是說權謀人心相反他非常地不懂人心以至於面對重光這種劣跡斑斑的可以說是冤大頭的人他也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只是平靜地說不再相信他
幾年前的長淨還不是浣花劍客而是和重光在一起行走江湖幾年前的長淨還總是一身黑衣戴著和重光一樣青面獠牙的面具跟在重光的身後江湖中人稱他們兩個為黑面郎君
他們做的事情江湖術語是打家劫舍劫富濟貧
剛開始所謂是兩個人一起行動但通常情況下都是重光先進去偷盜將金銀珠寶掠奪如果引起了主人家的警覺那麼闖進去營救人和甩開敵手的就是長淨了這樣的行動看似是長淨佔了便宜但令人遺憾的是重光幾乎次次都被人發現
兩人掠奪來的財物會分一部分給老百姓重光總是會笑著說我們是俠盜嘛當然要劫富濟貧一般的程序是他盜竊了價值一萬兩銀子的東西會給長淨一百兩會給當地的小村落送去一千兩
剩下的就在他自己口袋了
那時長淨想不通重光明明只給了窮人們那麼一點銀子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敬重他甚至還會給他樹立牌坊稱呼他為俠士呢
他明明只是一個小偷啊……還偷了人家那麼多銀子的小偷更甚至還是一個強盜偶然看見一個富有之人會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讓人家把銀子交出來
有一天長淨問出了這個問題重光只是敷衍地回答了兩句當時的重光以為長淨另有他心了於是在分贓的時候給了長淨很多銀子但是長淨卻說既然我們是俠盜的話就把銀子給那些窮人吧
不久重光就把長淨按進了一旁的水缸里長淨什麼都不怕就怕雨和水這一點重光是深深知道的
「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待你不好麼我明明就待你如弟弟一般啊聽說你這幾年身手越發有長進還被人稱為什麼花劍客怎麼樣要不要讓正宗的黑面郎君重出江湖」他饒有興致地提議著
「你如果敢傷她我就殺了你」長淨說完這一句之後就消失了蹤影似乎不願意再跟重光囉嗦下去
「喲喲喲想不到絕情寡義如孫重光還會用那麼悵然若失的眼神看人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一黑一白倒真是絕配啊像極了黑白無常那兩隻苦鴛鴦」一個充滿嘲笑的聲音響在耳畔一襲紫衣頓時出現在樹的另一枝椏上
「今天學聰明了換了激將法」重光淡淡地掃了紫衣男子一眼縱身一躍身體轉瞬來到樹下而紫衣男子亦是不緊不慢地跟上
「不是激將法是直接的鄙視和不屑」紫衣男子在重光身後說道
「哦」重光似乎饒有興趣抱著彎刀回頭瞧了一瞬「說說我什麼地方讓你看不順眼了」
這人其實內骨子裡森冷得很卻永遠一副漫不經心的調侃模樣現在這語氣充滿了好奇充滿了興奮像是要急於知道八卦的孩童若這不好聽的話是別人的還好說可偏偏是他自己的……
一身紫衣的學禽淡淡說道:
「達摩羅之前不過是偷了你兩枚銅板你把他打到快殘廢就算了現在卻在他腦袋上強行扣這麼多頂帽子淫人妻女趕盡殺絕殺了別人全家他一輩子做的功績就讓你在一夕之間全毀了孫重光你說我該不該蔑視你」
重光用手指抵著下巴:「你倒是調查得蠻仔細的嘛」
「不過有一點你錯了」重光笑嘻嘻地說「不是兩枚銅板是三枚」
「……」
「看你那憋著嗝氣的樣子明明是你要激怒我怎麼反倒是我讓你不暢快了」孫重光似笑非笑地說道
「看招」學禽的劍已經落在手中招呼了一聲之後就直接朝著孫重光刺過去
如之前很多次一般孫重光不出招只是閃避他的臉上永遠帶著那種如沐春風的笑容像捉弄大貓的耗子一般看起來有一副得意的嘴臉
學禽氣喘吁吁將劍插回了劍
劍鞘
重光抱著彎刀淡笑著道:「你不是一直想找個厲害的角色比一比麼」
學禽等待著重光接下來的話但見重光目光望向遠處道:「你如果把剛才那個女子給我抓過來我就跟你好好地比一比」
學禽瞪大了眼睛:「這根本不可能我怎麼打得過虛長淨」
「其一長淨不會殺人也很少重傷人其二你說我武藝高強想找我切磋一下但我不願意跟你這種後生小輩多費力氣而長淨不同他從不吝嗇自己的出招而且他的功夫也絕對在我之上」
學禽根本無動於衷直到重光笑嘻嘻地說出那句:「我的功夫很多都是長淨教的包括天衣刀法」
重光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口口聲聲說要找自己比試的崇山弟子為的也只是自己的天衣刀法說是比試切磋武藝其實是想暗中把他那套刀法記在心中說起來這人膽子也很大根本不是重光的對手卻天天跟在身後說要跟他比試他就不怕重光一怒之下把他給殺了
待到學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時候重光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啊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身邊既少了一個跟屁蟲又給長淨送去了一個好禮物
想到長淨整天被牛皮糖糾纏皺著眉頭的可憐樣子重光就沒忍住笑了出來長淨啊不用太感謝我好歹我們也曾兄弟一場這種美好的滋味哥哥享用了怎麼能少得了弟弟的份呢
重光一身輕鬆地往前走著雖然疏影重重冷風嗖嗖一般人都難免咒罵一聲該死的鬼天氣可重光卻似乎找到了樂子一般漫步在清冷月色之下饒有興趣地看著地上自己斜斜的長長的倒影
走著走著忽然間原來直直的倒影產生了變化一半倒影在地上另一半映在了倒地之人的身體之上
是的重光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倒地不起的人
是一個女子
長長的墨發如海藻一般四處地鋪陳開來安靜絕美的面容在月光下有著一種玉澤般的美一身黑衣融合在黑暗之中重光眉梢動了動伸出手去抬起了女子的尖尖的下頜
「挺漂亮嘛」
重光笑了一聲將倒在地上的女子扛在了肩上
「倒還真像一朵水蓮花怪不得長淨那不開竅的小子突然對你要死要活的」重光發出了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調侃的笑聲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了
一座豪華的院落纏綿的紅燭已熄紅帳之內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隱約可以看到耳鬢廝磨的兩個人影
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門一腳被踢開了
宮堯抱著受到驚嚇的妻子突然間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被拋向了大床
「呶你要的人」重光看著一臉咬牙切齒恨不得吃其肉的宮堯笑嘻嘻地說道
「孫重光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卑之分」宮堯看了一眼被丟在床上女子的容顏雖然有著某種意外和欣喜但就算如此誰會喜歡自己在和心愛女子恩愛廝磨的時候被人打擾而且這打擾的人還明顯是故意的
「王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尊卑是什麼美人能抱還是能親」
「你……」宮堯差點把手邊的枕頭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