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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7 你倒是跑得遠啊 文 / 於蹊

    「虛長淨……」蔚南風聲音低低的,看著男子牽著馬慢慢走出她的視野,想從草叢間站起來,卻終究在他離開之後。

    失望也好,她沒道理讓一個人這麼為她付出,找不到她的話,他就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吧。

    「你倒是跑得遠啊。」

    突然間,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在蔚南風身後響起。

    「那個,我想你是找錯人了!」說完就要開溜。

    冒出來的護衛們攔住了蔚南風的道路,蔚南風被堵。

    蔚南風脊背一僵,終是回過頭來,不遠處的小山丘上,男子迎風而立,華衫翩翩,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眼底卻顯現出清冷之色。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來,蔚南風認命地低下頭。

    「怎麼?這麼喜歡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看到蔚南風身上還穿著那樣艷麗的衣服,什麼青樓啊接-客啊的詞語一下子湧現了出來,西門築眉頭緊皺,把衣服蓋在了蔚南風身上,語氣不見得多好。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你不喜歡我,我還不見得喜歡你呢。」蔚南風自然注意到了西門築望著她衣服時的不悅模樣,撥了撥頭髮,同樣沒有什麼好語氣。

    「不過話說回來,」蔚南風往前湊近,仰頭的時候一雙眼睛水盈盈的清澈無比,纖細的食指輕佻地在西門築下巴上撓動著,「你不就喜歡這種風格嗎?」

    「……」何嘗不知道她是在諷刺他經常進出青樓。

    比任何人知道這丫頭軟肋在哪裡,他不怒反笑地貼近她的耳:「是啊,本王就是喜歡這種風格,多少銀子?你陪我風流一晚。」

    意料之中,群袂微動,一隻纖細的腳朝他踹來,早有準備的他閃身一避,才避免了被踢殘的命運。

    蔚南風細瘦的腕被人一拉,整個人不防之下跌到男子的懷中,西門築聲音低低的:「乖,別吃醋,本王進出那種地方是出於一些別的考慮,不會真的和人亂來的。」

    「……誰,誰吃醋啊?少,少在那裡瞎說。」

    西門築笑而不語。

    「跟我回煌國。」他攥著她的手不放。

    「不去。」

    「很抱歉我不是問你去不去,而是告訴你這件事情。」

    「……」也就是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我討厭別人不尊重我的意願。」

    「嗯,我不是別人,夫妻一體不是嗎?」

    「噁心,誰跟你一體了?」

    西門築湊近她,手指把玩她的頭髮,笑容輕佻:「不是一體,怎麼生出孩子?」

    蔚南風愣了愣,一體……霎時,臉紅得不能再紅。

    「你,你無恥!」

    「親熱的時候你也喜歡這麼說,還喜歡咬我。」

    「你混蛋!」

    「我纏了你整整一夜的時候,你也會這樣罵我。」

    「你,你……」

    她想罵人,可臉皮實在太薄,受不了西門築說的那些東西,說多了反而還是她吃虧,可是不罵……難平心中這口怨氣。

    看著她一副惱怒又糾結的可憐樣子,西門築揚了揚唇,這丫頭再厲害,也畢竟是女孩子。

    西門築已經坐在馬上了,伸出手來:「上來。」

    蔚南風眸子轉了轉:「我腳痛。」

    「要我抱你上去?」

    蔚南風點了點頭。

    「然後一個人騎馬跑掉?」

    「……」

    「剛才開溜的時候怎麼不見腳痛?踹我的時候怎麼不見腳痛?」

    「……」

    他笑的時候瀲灩斐然,對著秀眉緊皺的女子:「別鬧了,上來。」

    「不用你拉,我自己能上。」

    蔚南風踩著馬鐙,扶著馬鞍,感覺甚是費力,就在西門築想拉她一把的時候,女子的身體突然失力般摔了下去。「丫頭!」

    衣袍翻飛,西門築不管不顧就伸出手去,試圖抱住女子墜落的腰肢,可就在這個時候,蔚南風嘴角勾出一抹無限明媚的笑意,緊接著,砰的一聲,西門築的身體就摔在地上,而原本要墜落的女子借力一升,衣衫翻飛,鬼使神差般地坐穩到了馬背上。

    「駕!」女子一甩馬背,揚長而去。

    變故來得如此突然,一些護衛們下馬扶起狼狽的西門築,一些護衛們則追著蔚南風的方向而去。

    高高的山丘之上,西門築看到遠處的女子回過頭來,眼角眉梢儘是笑意:

    「再見了豬頭王爺!」

    「……」

    「你給本王站住!」西門築暴吼一聲,樹上的鳥兒撲啦啦飛走。

    「有本事的話你來追啊!」女子笑容飛揚,回眸朝西門築豎了一個中指,手指搖啊搖的。

    「那個,豎中指是什麼意思?」護衛低聲詢問。

    「不知道,應該不是什麼好意思吧。」另一個護衛小聲地回

    回答道。

    「還愣著幹什麼?都去追啊!」

    「可是王爺您的安危……」

    「笑話,本王還需要人保護?快去追,一定要把那丫頭追回來!」

    看到西門築炸毛的樣子,蔚南風頓時覺得風光無限,倍爽,可是,慢著,她怎麼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這馬……喂,喂,幹嘛往回走?!

    「好像不用去追了,那馬載著王妃回來了。」

    就要離開西門築去追蔚南風的護衛們看到這情況,停下來了。

    原本還臉色鐵青的西門築登時臉色和緩,勾起了一抹笑意。

    西門築勾了勾手指,看著越來越跑近的蔚南風,說道:「不是說不喜歡本王嗎?怎麼本王一勾手指,就乖乖回來了?」

    「……」可不可以再欠扁一點?

    馬兒在西門築面前停下,蔚南風皺著眉,一副什麼也不想說的煩躁樣。

    西門築衣袍翻飛,利落上馬,坐到了蔚南風的後面:「鬧也鬧完了,該回家了。」

    「去死吧,我不要去你那裡。」

    去死吧。

    去死吧。

    突然之間,一陣槐花香。

    似乎世上的所有聲音都寂靜,似乎山河全都在這一刻換上了陰沉的色澤。

    大風呼嘯,一道疾利的白光像是劈開混沌般,帶著雷霆般的威懾逆風襲來。

    突然之間,蔚南風不知道哪裡來的速度與力氣,抱住西門築,用力一旋,兩人的身體彭通一聲摔在地上。

    連痛叫聲都沒有,原本站在那裡的馬兒頓時被劈成了兩半,漫天都是迫人的血腥味。

    「你幹什麼?」

    蔚南風看著衣袂飄飄的劍客,不悅揚眉。

    突然現身的虛長淨像是機器人一般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是你讓他去死嗎?」

    「……」

    看著她無語的樣子,虛長淨理解有誤地說道:「我不是要殺你的,我用了不到兩成的功力,風向,速度,角度,力道,我都已經嚴格控制好了,刀直中他的胸口而斷不會傷你分毫。」

    「……」

    「如果我真要取你性命,你逃不掉的。」

    蔚南風揉了揉額頭,「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殺他的。」

    「可是你說要他去死。」

    「……」這只是隨口一說好嗎?

    「你的命令,我必然絕對服從。」

    「……」蔚南風頭好像從來沒這麼痛過,「都是我的錯,你別殺他了,好吧?」

    「哼,本王的命豈是你隨便能取……」西門築還沒說完,蔚南風就摀住了他的嘴。

    衝著虛長淨嘿嘿乾笑:「他腦子有點問題,別理他。」

    「你不必害怕我,就算他殺了我,你說讓我別動他,我就不會動他的。」像是為了加重蔚南風的信任,他說道,「我早已經說過,我是你的人。」

    看好戲的護衛們清晰地聞到陳醋的氣味在空氣飄散。

    抓住蔚南風捂在他唇上的手,西門築瞇著眸:「他是誰?」

    「這個……」蔚南風正想醞釀詞語解釋,突然間想到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關你什麼事啊?!」

    「好,很好。」

    西門築咬牙切齒地看著虛長淨:「去那邊,咱們有必要打一架。」

    「沒有人會是我的對手,而且,主人沒有要我動的人,我是不會出手的。」虛長淨平靜得沒有表情。

    怒到極致,西門築反而冷靜了下來,探究的目光落到雪衣男子的身上。

    眉頭一皺,沉聲說道:「你是浣花劍客虛長淨?」

    虛長淨沒有說話,卻以鬼魅般的速度閃到了西門築面前,接著,又以快得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風一般地跑遠了,雪衣霜華的背影轉瞬消失在視野。

    隨著一起消失在視野的,還有原本站在西門築身邊的女子。

    趴在虛長淨的背上,蔚南風莫名生出一種從狼窩到虎穴,再回到狼窩的悲催感覺。

    想起了什麼,她問道:「對了,你怎麼剛好出現了?」

    他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說道:「之前為你找了一匹馬,死了,聽到有馬蹄的聲音,便趕來,就見到你了。」

    「哦。」嚇死了,還以為虛長淨神通廣大到能定位她的位置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下雨了,淅淅瀝瀝的聲音灑在一旁的樹葉上。

    虛長淨停了下來,放下蔚南風,臉色蒼白地捂著胸口。

    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有人追殺他們啊……不然就……

    蔚南風還剛這樣想著,突然間,空氣中就傳來一陣肅殺的氣息。

    有刀劍出鞘的聲音。

    蔚南風從地上站了起來,衣服被風吹起,眼眸微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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