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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1 追小偷 文 / 於蹊

    早就聽說梁國的小偷多,沒想到猖獗到這種地步,下午的時候,蔚南風聽說街上有一家新開的布店,布料無論是色澤還是質量都一等一的好,於是就想給孩子們和蔚若姐姐拉布做衣服穿,沒想到選好了布料剛想付錢的時候,發現錢袋不見了,與錢袋一同不見的,還有蔚若姐送給她的一塊名貴玉珮。

    豈有此理,一定是剛才那個人,他撞她的時候她就覺得他有問題,丫丫的,竟然偷到她身上了。

    蔚南風一握拳,拔腿衝了出去。

    「招呼了你這麼久,你這布料就不要了啊,耍老子啊!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掌櫃的罵罵咧咧地收起了布。

    耳力極好的蔚南風自然聽到這一番罵聲,默默地把這一筆賬算到那個該死的小偷身上。

    看見那小偷了,蔚南風以風一般的速度跑上去,然而那小偷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見對方來勢洶洶就拔腿飛溜。

    「抓住他!那個小偷!」見到幾個捕快,蔚南風大聲一呼,然而她發現那幾個捕快也沒那個小偷跑得快,有群眾想圍住那個小偷,滿以為能抓住他,沒想到那小偷恬不知恥地從一個婦女的胯下鑽過去,那婦女當場呀呀大叫起來,像是被狠狠凌|辱了一樣。

    尖叫的聲音令眾人忍不住摀住耳朵,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小偷飛也似的往前衝著,可能瞧著蔚南風等人追不上他了,回過頭來作死地哈哈一笑。

    這絕對是挑釁!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偷盜了,而是對官府赤果果的蔑視,她好歹也是個英勇蓋世的將軍……的得力干將,怎麼可以放任一個小偷在眼皮子底下猖狂,說出去她怎麼面對那些對她崇拜有加的人民群眾們?

    開足馬力,奮勇直奔,今天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改名喂西北風。

    「梁國果然美女如雲啊,這酒喝起來也別有韻味。」從京城冉城的玉宇樓出來,一襲暗紅色衣服的男子一手抱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招搖過市,引來許多人注視的目光。

    男子有一張令女子都自歎不如的絕世容顏,狹長優美的鳳眸,白皙高挺的鼻樑,性感緊抿的薄唇,每一處都彷彿是造物主所鍾愛的,精緻到無可挑剔,染了酒暈的臉更為他增添不少的魅惑,看起來就像一隻禍亂眾生的妖孽,不羈放蕩間又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彷彿是哪個國家走出來的王孫貴胄。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這個當街與女人摟摟抱抱的絕色男人,就是煌國帝王最寵愛的兒子,朝野上下最炙手可熱的權貴,煌國西門炳的第五個王爺,西門築。

    「王……不,少爺,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別館去吧。」李秀扶著東倒西歪的西門築,小聲地說道。

    西門築手不離兩個美人的腰肢,跌跌撞撞地踏進了馬車。

    一坐進馬車,西門築卻沒有剛才那般飛揚的氣度,讓那兩個美人安靜待在一旁,他則半闔著眼,慵懶地躺在榻上,像是累極了一般。

    「快些回去吧。」他淡淡地朝駕車的李秀說道。

    「是。」

    媽呀,今兒個碰上狠角色了,這女人忒厲害,不就是偷個東西麼,追了他起碼十條街,從下午追到傍晚,還在追,不行不行,腳都磨破皮了,跑不動了,得想個法子躲躲。

    賊眉鼠眼的小偷抓耳撓腮,看見不遠處有一輛馬車,感覺那女人的殺氣逼近,小偷不管三七二十一,咻的一下就躲進了馬車下,心中祈禱那女人一定不要看見他。

    「這死小偷跑哪去了?」

    找不到我吧,嘿嘿,小偷正自得意,沒想到馬車在一聲淡淡的「快些回去吧」後突然動了,小偷條件反射地抱住車底的橫木,避免了被車輪軋扁的命運。

    但是,背好疼,啊,貼在地上隨著馬車的速度走,刮著背,這血流的,真是欲仙|欲死……

    「給我停下!」蔚南風眼尖地看見地上一灘血,順著血往前看去,馬車下一大只胳膊露了出來,看來,這死小偷十有**躲馬車下了。

    人是很難追上馬的,再加上她又跑了這麼久,蔚南風當即決定,要找到一隻馬。

    馬不遠處就有,抱著身無分只能算做壞事的心理,蔚南風拿布巾把臉一蒙,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拴在樹下的馬的繩子卡嚓一聲砍斷,一拍馬背,利落地坐了上去。

    「我的馬呀!」一男人大叫。

    「我不是你媽!」

    「……」那男人暴怒一喝,「把我的馬還給我!那是我要賣了救我娘命的!」

    蔚南風思忖了一下,當即解下手腕處的玉鐲,扔給那男人:「先借用一下,到時候把你馬和我玉鐲換回來!」

    轉瞬,女子再不遲疑,跨馬而去。

    「喂,前面的馬車,給我停下來!」

    身後響起女子清脆的聲音,西門築皺了皺眉頭,倦倦地問李秀:「外頭什麼事?」

    駕車的李秀朝後張望了一下,說道:「有人在追著我們。」

    「蒙面,一個女人,騎著馬,還拿著刀……好像要追殺我們……」李秀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皺眉,這女的,竟然透出一絲熟悉感來,她是誰?

    「屬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他眸子一轉,「不會是愛慕王爺卻被王爺拒絕的女人吧?」

    「所以要追殺本王?」西門築甚覺不靠譜地挑了一下眉。

    「那也不是沒這種可能……什麼因愛生

    恨嘛。」李秀弱弱地說道。

    西門築慵懶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悠悠說道:「也說不定是個瘋子,不管了,你快些駕車吧,不理她便是。」

    什麼是最遠的距離,這就是最遠的距離,一個在奮力追趕,一個更奮力地往前跑著……

    而對於馬車底下手酸背疼的那位來說,什麼是最遠的距離,馬車在走的每一步都是最遠的距離……

    痛得簡直要撞牆……

    快追上馬車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辨物只憑朦朧的月光,馬車直接開進了一處豪華大宅,待蔚南風想追進去的時候,砰的一下,門關了。

    小偷可以不用抓住,錢也可以不必追回,已經不是小孩子,一點怒氣可以忍,但是那塊玉珮,可是蔚若姐姐送給她的禮物,當今世上獨一無二的一塊玉,蔚若姐姐把她看得比親妹妹還親,她一定不能丟了那塊玉。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孫子弟的大宅,這麼豪華,不管了,先翻牆進去再說。

    話說回來,這圍牆真高啊……

    努力了大半個時辰後,蔚南風終於奇跡般地站在圍牆頂上,此時此刻蔚南風才真正知道什麼是「累成狗」……

    喘息了兩下之後,再不遲疑,縱身起跳,躍到一顆大樹上,借力一踏,纖瘦的身體轉瞬就出現在屋頂之上。

    「饒命啊,我不是刺客啊!」突然間,一聲大叫響起,蔚南風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踩在屋頂上,循著叫聲而去,卻發現那個被護衛包圍著的大叫的人就是那個偷她玉珮的小偷。

    「既然不是刺客,那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幹什麼?」一個護衛揚眉冷喝。

    「我……我……」那小偷似乎想解釋自己如何被一個女人追殺,又如何潛進馬車底下,在這府裡轉了大半天只為找到圍牆爬出去,但忽然想到如果要這樣解釋的話,他是個小偷的事情遲早也會被逼供出來……

    刺客是會死沒錯,但是偷了人家那麼貴重的玉,還不得把牢底坐穿……

    「許統領,他怎麼不作聲了……好像暈了……」

    「看他這慫頭慫腦的樣子,不像刺客,」許昌沉凝後說道,「先把他關進暗室去。」

    就在眾人拖小偷離去的時候,小偷懷裡突然掉出什麼東西,眾人仔細一看,是一個非常精緻的錢袋,裡面該有不少銀子,在錢袋的上面掉了一塊玉珮,名貴而罕見的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撿起錢袋和玉珮,許昌感覺事情有些不尋常,還是先去請示王爺吧,許昌叫人將小偷帶走後,思索著朝著西門築的房間而去。

    「王爺,剛才那個人應該不是護衛,估計是個小偷,屬下從他身上找出了這個。」許昌遞給了西門築玉珮和錢袋。

    看見玉珮西門築並沒什麼反應,但是當看到錢袋時,淡然的眼裡突然浮現一絲疾瀾。

    精緻的做工,繁複的花鳥,還散發出一股女兒家的獨特幽香。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西門築關上了門。

    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淺綠色的錢袋,與許昌送過來錢袋一對比,非常類似的風格與氣息,很難說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是你麼?

    這一次,又是一閃而逝麼?

    顏溪……

    這兩個字在心裡一浮現,整個人彷彿被驚濤駭浪席捲,西門築感覺心泛開了絲絲縷縷的疼痛。

    他眸光泛亮地看著玉珮,不,這樣名貴的玉珮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只要找出玉珮的主人,就應該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蔚南風遠遠地看見有人從地上撿起了什麼,還聽到了什麼「玉珮」二字,微微皺起了眉,又見那個撿起玉珮的護衛朝遠處的一個房間走去,房間裡走出來了一個人,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卻看到護衛轉頭走過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沒有了玉珮。

    看來,護衛將玉珮交給了房間裡的那個人。

    眸中光亮一閃,看來,她有必要去那房間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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