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金牌拽妃

正文 045 心痛的滋味 文 / 於蹊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傾遙。

    一雙眸子在暗夜中透露出灰敗的色澤,臉色蒼白頭髮散亂,衣服破破爛爛,身上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按在門上的手蒼白而瘦得出奇,若不是顏溪眼力夠好一眼看出是他,其他人見了,難免不會認為是從地府爬出來的奪魂索命的厲鬼。

    謹慎地觀察一下四周後,沒有給顏溪任何猶豫的時間,夏傾遙冰冷的手立刻抓住了顏溪的手腕,聲音沙啞得可怕:「跟我來!」

    風聲呼嘯,夏傾遙帶著顏溪快速地遊走在府邸之中,漆黑的夜,靜得連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屏住呼吸一路穿行後,噗通一聲,夏傾遙似乎支撐不住了,摔倒在了地上。

    「什麼人?!」顏溪眉梢一挑,聽到有很多人的腳步聲像是密集的蝗蟲一般朝這裡湧來,一絲焦躁的情緒頓時溢上眉梢,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體被猛的一推,顏溪悶哼了一聲之後頓時滾進了草叢裡。

    漫天的火光沖天而起,紅得灼眼,清瘦的男子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臉孔蒼白,目光黯淡地看向執著火把的護衛們。

    領頭的護衛冷聲一笑:「好你的,竟然吃了豹子膽想逃!以你區區一副殘碎之軀能逃到哪裡去?」

    眸間迸射寒意:「抓住他!往死裡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藏在暗處中的顏溪看見夏傾遙被一群護衛圍住,雨點般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落下,砰砰的聲音,像是在心上錘著一樣,殘酷無情的,一聲接著一聲。

    「別打死了!」領頭的護衛揚聲命令。

    「蕭統領,夏傾遙幾次三番想逃,勞師動眾,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

    領頭的護衛一挑眉梢,不耐煩地道:「他曾經騙了顏小姐和相爺,將那個叫顏溪的私自放走,這種走狗,死了不是便宜他了?」

    「是該好好折磨!」護衛連聲附和。

    「把他拖進去!」夏傾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被人像破爛一樣拖住雙臂往前帶去,黯淡的光線中鮮血灑了一地。

    待一行人走後,原本在的地方突然傳來窸窣的聲音,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草叢裡鑽了出來,雙目如刀劍一般閃著清冷的光芒,纖瘦的身體猛然一動,像是鬼魅一般尾隨在隊伍的身後。

    一行人將夏傾遙丟進了柴房裡,落了一把大鎖,連窗戶也給鎖死,做完這一切之後,護衛們就冷笑著走開了。

    湖邊一個丫鬟端著果盤而行,突然間一道旋風般的黑影出現在自己影子的身後,丫鬟還來不及大呼,突然間嘴巴就被人摀住,一股凶悍的力道頓時貫穿在自己後頸,一片昏黑席捲之後,丫鬟被悄無聲息地拖到了假山後漆黑的草叢裡。

    她身上可以說完好無損,唯獨頭上的簪子被人拔去。

    關押夏傾遙的柴房外,在經過一兩秒鐘的細微響動後,啪嗒一聲傳來鎖被打開的聲音,柴房門頓時打開,皎潔的月色下一襲黑色緊身衣勾勒出女子姣好迷人的身材,顏溪抓住夏傾遙的手,扶起他快速行走。

    以這樣的方式竟然走到了大門,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顏溪打開大門,發現竟然也沒有護衛守著,就在她覺得事情有些詭異的時候,一陣大叫聲突然響起:「那個女子不見了!」

    「在那!」一聲驚叫之後,一群人頓時朝著大門的方向而來。

    顏溪什麼也顧不得思考,眼尖地發現不遠處的樹下拴著一匹馬,顏溪腳步生風,扶著夏傾遙一踏而上,用衣帶將自己和夏傾遙的腰圍住綁了個死結之後,縱馬狂奔了起來!

    「不好了,那女人跑了,咱們追!」

    身後響起護衛們慌張的叫聲。

    顏溪的身影轉瞬就不在視野當中,一大批護衛趕緊追著,而應該最慌張的,領頭的那個護衛,卻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世界突然像起了大霧,撲朔迷離,月光被雲層遮蓋,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霎時瀰漫整個天地。

    煙塵滾滾的驛道上,一匹駿馬載著一男一女在急速地飛奔著。

    顏溪眉頭緩緩地皺起,很多個疑問在心裡頭迅速躥升,她開始發現很多事情都不對勁,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條線一樣串聯起一些事件,像一個密不透風的大網一樣將自己包裹進去,但具體是什麼事情,是什麼樣清晰的輪廓,她又陷入了茫然中。

    只是隱約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自己,有危險,有很大的危險。

    突然,眉梢間頓時閃現一抹凌厲,顏溪一手緊握韁繩,一手執著刀劍,登時進入高度的警戒狀態。

    一大片的火光在眼前出現,灼灼的光芒令人有些睜不開眼。

    「大膽!還不給本太子下馬!」

    突然間,一聲厲喝在冷風嗖嗖的夜裡響起。

    顏溪腳下的馬緩緩停住了,待顏溪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之後,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們。

    太子西門全傲然地高居馬上,身邊是太子妃客瑪,周圍是顏溪有過一面之緣的幾個皇子,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御林軍,獵獵的旗幟在風中招展,顏溪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

    顏溪砍斷了與夏傾遙捆綁住的衣繩,跳下了馬來,而夏傾遙則像個木頭般朝她倒下來,手臂壓在了顏溪的肩膀上,姿勢非常引人遐想。

    「來人!把這個蕩|婦給本太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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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霎時,御林軍如猛虎般衝了上來,顏溪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突然間手臂卻被一陣猛力拉住,顏溪瞪大眼睛看著嘴角含笑的夏傾遙,突然間很多事情像是潮水般湧上心頭,從頭到腳頓時陷入死寂般的冰涼。

    夏傾遙拉住顏溪的手,帶著她彭通跪在地上,他面容悲慼:「我和阿溪是真心相愛的,求求你們大發慈悲,放我們離開吧!」

    「她不是你們所說的蕩|婦,是西門築強行霸佔了她,從頭到尾她愛的只有我一個人!太子爺放過我們吧!」

    世界大風忽起,湧動的樹葉散發出沙啞的聲響。

    你有沒有這樣無措的時候?

    你有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

    心底深處的冰冷瘋了一般蔓延開,顏溪喉嚨像是被重物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甚至連表情都做不出了。

    *原來天牢是這個樣子。

    跟小時候待的地下室很像,有很多隻老鼠,有無邊無際的黑暗,有怎麼也驅趕不了的寒冷。

    顏溪耳力極好,隔著厚重的牆壁,也能聽到夏傾遙悲痛交加的聲音:

    「皇上,是你的兒子棒打鴛鴦,強行將我和阿溪拆散,我們情投意合,擔不起通|奸一說啊!」

    顏溪忽然好想大笑。

    原來,黑的和白的可以這樣顛倒,原來,欺騙與背叛可以來得這麼自然。

    她救了他,這就是他給她的回報。

    明黃色的衣袍在顏溪面前閃現的時候,顏溪突然大叫:「父皇請留步。」

    「你還有臉叫朕父皇麼?」

    「這一切並不是您想的那樣,請聽我解釋。」顏溪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力冷靜地說道。

    「那你就先給朕解釋解釋,你不遠千里與那個男子相會是怎麼回事?」

    顏溪就將從小籬出事,到途中情況詳盡地說了一遍,並道:「是因為夏傾遙之前救過我,所以我看到他有危險的時候才會出手的,我沒想到他會反咬一口,這麼陷害我……」

    「住嘴!」西門炳眉間凝聚一抹厲色,「朕原以為你好歹有點擔當,沒想到竟將夏傾遙人撇得與你一點干係也無,現在朕下令說要夏傾遙死,你是不是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父皇是認定對我與他人有染嗎?」

    「想不到築兒迷戀的,竟是這樣一個謊話連篇的女子。」西門炳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謊話連篇?父皇您有證據證明我說的是錯的嗎?」

    「還要狡辯!」西門炳猛然一喝,龍顏大怒,「你說你是因為你的丫鬟小籬中毒才出去尋找藥材的,而事實卻是,就是你的丫鬟氣息奄奄地找到京兆尹府上,檢舉說你和心愛的男人私通款曲,遠走他方!」

    「什、什麼?」顏溪頓時面色死白,她搖著頭,「不,我不相信,小籬不會這樣的,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大理寺的審判殿內,顏溪面無表情地跪在案台前,突然間門被打開了,小籬被官差帶著走了進來,噗通跪地。

    她的氣色很好,完全看不出幾天前中了劇毒。

    「小、小姐……」小籬一見到顏溪,眼淚就忍不住簌簌地流下,撲到了顏溪懷裡。

    「小籬,我相信你的,不要哭。」顏溪給像妹妹一樣的少女擦去眼淚,溫柔安撫道。

    小籬磕頭叩首,哭著說道:「小姐,奴婢求求你認罪吧!」

    「也就是說,真是你說我的和夏傾遙私奔了?」

    「奴婢只是良心難安,小姐,王爺對你一往情深,你這麼背叛他,奴婢實在看不下去啊!」

    「啪」的一聲,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在小籬的臉上。

    「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懷著孩子也去給你找藥,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顏溪眼眶通紅,憤怒地大吼,眼看就要抓住小籬衣領的時候,顏溪的身體被侍衛們猛的拉開。

    顏溪奮力地掙扎著,聲音憤怒而淒切:「你說,你讓我死個明白,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說啊!」

    小籬只是哭,咬著嘴唇不哭出聲,眼淚卻一直流,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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