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 挑剔成性的王爺大人 文 / 於蹊
一個月後,顏溪終於走出了期國,當煌國漫山遍野的綠意撲向她時,她並沒有感到如何的如釋重負。因為,身後的追殺還在繼續。
追趕她的是那個和顏思混在一起的男人,他是個棘手的角色,心狠手辣,身手上乘,這一路上,他已經殺了很多人。
顏溪感覺那人的氣息越來越迫近。
不遠處,一頂深紅色的轎子正在靠近。轎子很大,八抬大轎,轎沿紋上了金絲,透出一股皇家的奢華之氣。
「王爺,前面有客棧,我們要不要歇一歇?」
一隻修長的手掀開車簾,狹長的鳳眸微微打量,西門築慵懶地道:「甚小,不歇。」
「王爺,這……」
「嗯?」西門築輕輕佻眉。
「沒,沒什麼。」李秀悶聲道。
已經在這邊境接連著趕了太多天的路了,好不容易有客棧,西門築或嫌小或嫌不夠檔次或嫌沒有陽光甚至還嫌棄沒有花草,又餓又累的李秀真想對他挑剔成性的王爺大人說一句,不是每個客棧都像京城的名軒樓那麼豪華大氣啊……
「救命啊!」
突然間,邊境的路上響起恐慌的大叫。
「王爺,我們要救人嗎……」李秀朝裡問道。
「去瞅瞅,是個美人就救。」西門築眼眸微抬,面孔白皙如玉,瞇著眼,透露出一股貓兒般的慵懶。
李秀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早招呼著人去打探情況了。
「王爺,那叫救命的不是美人,那殺人的——」
正在這個時候,刀劍相撞聲突的響起,眾人視線移轉,只見一黑衣男人邊朝轎子跑來邊大叫救命,而他身後追趕的人,卻是一個清秀美麗的女子。
「是個男人嗎?有種就別跑!」女子臉色蒼白,衣衫破爛,整個人卻透出一股英氣,猶如絕世的鋒刀。
女子出手狠辣,有如出籠猛虎,快步追上那黑衣男人,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她閃電伸手一刀飛出,毫不猶豫地了結了那人的性命。
在她的身後,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可以猜得出是她的傑作。
王爺這邊的侍衛,已經刷刷拔出了刀來,虎視眈眈地看著神色冰冷的女子。
女子越走近,氣息就越緊張。
「站住,你要幹什麼!」李秀揚眉冷喝。
顏溪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喝水,可以嗎?」
侍衛們面面相覷,似乎沒有想到這個手段凶狠的女子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人群一時寂靜無聲。
「不可以。」
深紅色的轎簾被吹起,西門築眼角微挑,聲音沉穩,眉目尊貴淡然,不急不緩地說道。
西門築懶散地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往前走,隨後再也不看顏溪一眼。
大批的隊伍緩緩前行,顏溪看著遠去的隊伍,黑亮的眸子裡隱現出一道鋒利的光芒。
原本還在荒野中的女子頃刻消失不見。
一道黑影鬼魅般在人群中閃過,踩過馬背,越過人身,一個侍衛腰間的水壺轉瞬被奪走,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子的身體已經輕飄飄地落到了轎頂上。
「我打了招呼的,你們不給,我就只能自己來拿了。」顏溪喝了口水,冷笑著說道。
「她在那!」遠遠地望見坐在轎頂上的女子,一群黑衣人中的為首者邊做手勢邊道,「一定要殺了她!」
「可是……她有幫手啊……看那人坐的轎子非富即貴,他們人那麼多,我們打得過嗎?」一人有異議。
「那就先等等。」為首者慎重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水壺噗通朝潛伏在草叢中的黑衣人砸過來,一黑衣人痛得大叫,而這時,有少女清靈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們躲在那裡,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麼呢?」
夕陽鋪灑,顏溪坐在轎子頂上,明眸如水,笑靨如花。
李秀本來要拿刀揮向顏溪的,卻在看到那麼一大幫黑衣人時轉移目標,他直覺認為比起這個少女,這些跟蹤潛伏的黑衣人殺傷力要更大。
而那些黑衣人就覺得反正都被發現了,殺不了顏溪回去難逃一死,不如硬拚著上,反正兩方人數都差不多,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於是,一場戰鬥就這樣展開……
顏溪不願多做逗留,拍拍屁股準備跑路。
滑下轎子,剛落地,手腕卻突的被人扣住。
「就想走?」
顏溪被一隻有力的手帶進馬車,男子微挑著眸,似笑非笑。
「難不成你一個弱女子還能留住我不成?」顏溪眉梢微挑,不屑地說道。
西門築臉色青黑,弱,弱女子?這女人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本來是不想要你死的,但是現在——」話還未完,男子就閃電出手,顏溪自然有所防備,提刀躲避。
刀光閃閃,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機遇一現,顏溪嘴角劃過一絲冷笑,舉刀而上,眼看就要劃中西門築的胸膛,西門築卻閃身一避,堪堪躲過狠辣攻擊,右胸前的衣服卻被鋒刃
刺破,露出大半精壯的小麥色胸膛。
「男……男的?」顏溪猛的一驚,剛從訝異中反應過來,一把鋒利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西門築非常討厭她那種眼神,好像他長得多像女人。
「看在你還勉強算是個美人的份上,本王勉強給你個選擇,說——想怎麼死?」西門築語調輕淡,彷彿是在問人晚上吃什麼這般簡單。
顏溪皺眉,水盈盈的大眼睛帶著一絲不滿:「為什麼非要我死?」
西門築目光轉動,流波瀲灩:「你說呢?」
顏溪吞了吞口水,說道:「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說你長得像女人。」道個歉算啥,能屈能伸才是大女人,嗯!
西門築湊近顏溪,薄唇微動:「你不會不明白,你不死,那些人就會一直追著本王。」
「你可以將我活捉交給他們。」
「本王看他們凶神惡煞,你被抓回必定生不如死,於是行好事將你殺了,也算大功無量。」
「真噁心,不過就是惱怒我說你是個女人,我跟你說,你就是個娘炮,炮得不能再炮的娘炮!」雖然西門築舉止不算很娘,但是,反正這臭男人都要殺她了,她還要顧及他的心情嗎?
「本王改變主意了,像你這麼有意思的丫頭,應該丟到軍營裡去,被你所謂的男人們調教調教,這樣你就知道天高地厚了。」西門築似笑非笑,眼神幽深。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若放我一馬,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刀山火海義不容辭。」顏溪目光灼灼,沉聲說道。
西門築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緩緩地勾起唇角,對著衣衫破爛臉色蒼白的少女說道:「走吧。」
撤了刀,西門築坐了下來。
西門築慢悠悠地挑眉:「怎麼還不走?要留下來給本王暖床嗎?」
「你叫什麼名字?」顏溪不理會他的調笑,顧自問道。
「膽大妄為,本王的名諱是你這個野丫頭能知道的嗎?」
顏溪瞪了西門築一眼,翻身一躍,跳出了馬車。
「王爺,為什麼不殺那個女人?」將那些黑衣人趕走之後,李秀疑惑問道。
「本王什麼時候殺過女人?」西門築瞇著細長的眸,慵懶反問道。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著,拉開了淡淡塵煙。
顏溪走在風中,衣袂翩翩,猛然間一道精光聚集在清亮的眸裡,她突的回頭,朝著馬車的方向望去,嘴唇緊抿。
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