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我走吧 文 / 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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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院落內的羽林軍,很快就去麟都城內的各大藥店尋找紫葉血籐和靈犀蛇皮這兩樣藥材,結果如同那位御醫所言,沒有任何收穫。
這個消息頓時讓葉衝他們的心情沉重起來。
他們總不能坐看水珠兒成為殘疾,而像那位御醫打聽之後,得知紫葉血籐只有在特別炎熱而且潮濕的沼澤之地才有,而靈犀蛇只會在極其陰寒的地方出沒。
這兩樣東西,都極為罕見也極為珍貴,連齊王宮的御醫房都沒有存貨,由此可見一斑。
「我們暫時只能用丹藥穩住珠兒的傷勢,而後再去尋找這兩樣靈藥了!」
御醫離開後,葉沖面對垂頭喪氣的眾人,一臉沉重地說道。
他們本以為來到三叔這裡,水珠兒的傷勢就能夠被醫治好,卻沒有想到,連齊王宮的御醫都束手無策。
「嗯,等三叔回來之後,我便去為水珠兒尋找靈藥。」水溪兒歎息一聲,有些憐愛地看了看坐在床頭,小臉蛋上滿是歉疚的妹妹。
這個時候,劍影突然起身,看了葉沖一眼,而後走出了門外。
葉沖見狀,知道他是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便也悄然跟著走了出去。
二人復又來到那荷塘邊,對著那在黃昏中綻放著艷麗姿態的荷花沉默了半晌。
最終,還是劍影率先打破了平靜,「水珠兒的事情你不必憂心,我們都清楚,這次能夠全部離開劍塚,你居功至上。而現在衛國面臨那麼艱難的處境,大伯修為盡失,卻也還在戰場之中,無論如何,你都得再見過三叔之後,立馬奔赴衛國,幫助大伯蕩平楚軍。」
「至於尋找那兩樣靈藥的事情,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力,等我們找三叔打探出能夠蘊養處紫葉血籐和靈犀蛇的地方,我和曲堯二人分頭去尋找就行。溪兒姐還是留在這裡照顧水珠兒,畢竟我們不能讓她一個人呆在麟都。而魯山,他是我們這群人之中,除了你之外,實力最強的,而且他土遁的能力,在戰場上也會發揮很大的作用,屆時讓他跟你一同前往衛國。」
「等到我們尋回靈藥,便立刻前往戰場找你們匯合。」
劍影一直沒有停頓,將自己心中想好的計劃,和盤托出。
「可你和曲堯都剛出劍塚,而且還是兵分兩路,風險太大了。」葉沖也知道自己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前往衛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不能坐等衛國被滅。
但是他又的確不放心讓劍影和曲堯孤身犯險,去尋找靈藥。這個王朝的江湖,同樣也是腥風血雨,而那些能夠滋養出靈藥凶獸的地方,無一不是危險重重。
劍影卻洒然一笑,道:「放心吧,我們幾個小屁孩能夠在劍塚那樣的地方,平安無事地成長到現在,自然也能夠在這個世界裡,行走自如。或許我們的實力算不得頂尖,但是規避風險,保護自己,是我們從小在劍塚內就學會的本領。」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葉沖的肩膀,道:「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為我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葉沖沉默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沒有想到,自己一行人在劍塚生活幾年,出來之後不久便要各奔東西,去歷經不同的艱難險阻,去闖各自人生道路上的風風雨雨。
但是他也清楚,他們眼下面臨的局面,只能按照劍影所說的那樣去做。
葉沖緩緩抬頭,眺望遠方的夕陽,微微瞇著目光,輕聲道:「三叔現在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吧。」
劍影也同樣抬頭,看向遠方,「是啊,再有兩天,我們便要在此分別了。」
葉沖心中一動,微僅可察地歎息了一聲。「分別」這個詞,對於一直在劍塚的紫竹林長大,從不曾經歷過分離聚散的劍影、以及水溪兒他們來說,遠比自己來得要沉重。因為他們之前,近二十年的時間都生活在一起,連一天都沒有分開過。
或許也是因為意識到分別的沉重,劍影才會讓自己不要插手水珠兒所缺靈藥的事情,而是盡快趕赴衛國,與自己分別了三年之久的父親、朋友相聚。
或許是氣氛壓抑了些,劍影忽然伸了伸懶腰,擠出一抹笑容,而後對葉沖道:「趁著天色還不算晚,趕快去柳氏劍莊,把你那位未婚妻接來吧。溪兒姐和小水珠兒,聽說了之後都很好奇想要見一見呢,齊太子也要求她三日內離開麟都,到時候可以和你們一起出發。」
「嘿。」葉沖也笑了笑,說起秦無月,似乎瞬間就讓他原本在陰霾之中的心情,輕鬆了不少,他想了想,道:「行,那我就去柳氏劍莊一趟。」
說著便搖頭晃腦地朝著大門外走去。
背後傳來劍影的聲音,「等你們一起回來,吃晚飯啊。」
……
在武道奪魁大賽結束,羽林軍將葉衝他們帶走的時候,秦無月便告知了自己會在劍莊等他。
現在幾乎半個麟都,都知道秦無月三天之內,必須離開,她自然也不會在柳氏劍莊多呆,尤其是這等局面,還都是柳慕一手促成的。
柳慕是她師尊唯一的子嗣,她也不願去責怪什麼,更何況,原本她就已經準備和沈卿兒一起回衛國。
沈卿兒因為的了魁首,今日要去王宮中參加盛宴,此時不在劍莊內。秦無月早早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給沈卿兒留了一張字條,約好明日中午再來找她,自己則提著行囊,走出劍莊,一直坐在柳氏劍莊門口的一個涼亭之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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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間,有很多劍莊中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但或許是礙於她得罪了武定候,礙於她被齊太子責令三日出城,終生不得入齊,因而即便那些平日裡跟她交情不錯的,也鮮有前來打招呼的。
但是秦無月表現的渾然不在意,實際上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懼任何目光了。
一切只因為葉衝回來了。
那個當年在朝歌的護城河畔,在那一株柳樹下給她許下過諾言,她無怨無悔等候了近三年時間、還準備繼續等下去的少年,已經成長成一個肩背寬厚到足以擋在她的身前,幫她擋住所有襲來的攻擊,給她帶來安全感的男人。
秦無月的腦海中,還在一遍遍地重複著擂台之上的畫面,回憶著他面對眾人,說出是自己的未婚夫的時候,是那樣堅定的語氣,堅定到令她心悸,令她眼眶發紅,令她此時想起,仍舊面頰發燙。
然後,此時的人情冷暖,和異樣目光,簡直就如同滿地的塵埃一般,一不值。
就在她一直重複地回想著中午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形,終於出現在她的面前。
「師姐。」葉沖親切地叫了一聲,而後大步向這邊走來。
他本以為自己要進入劍莊尋她,卻不料她已經先一步來到見狀外面等候,這讓他的心中一暖,邁向涼亭的腳步,也快了不少。
秦無月也是同一時間起身,那一雙在三年之後,依然靈動如初的眸子,散發著令人目眩的光彩,她那張絕美的容顏,此時笑靨如花。
「你來了。」
「讓你久等了。」
「沒有,比我想像的要快得多。」
「跟我走吧。」
兩道身影,便在夕陽的光影之下,拖著長長的影子,提著一個行囊,並肩向遠離劍莊的方向走去。
他們並沒有詢問彼此三年間的狀況,因為他們都想像得到,這期間定然有著許多辛酸苦楚,但那相對於他們此時的相聚來說,都無足輕重。
他們走得腳步很慢,像是在享受著此時的夕陽、微風、和身邊人的氣息。
他們的聲音,卻此起彼伏,不曾間歇。
「等我三叔回來,我們見過他之後,便立馬動身,前往衛國。」
「我和卿兒也是說好了,一同回到衛國,和所有神將院青瀾院的弟子一樣,前往前線。」
「到時候我們一起出發。」
「嗯。」
「和我們一起離開劍塚的,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她們都是我父親當年兄弟的後人,等會兒你和我一起回去,認識一下。」
「好。」
「嘿。」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父親現在也在軍中,他前不久給我來信,還說他看到北堂墨了。」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之前卿兒也收到信箋,是青瀾院程靈火寄來的,說北堂墨現在已經是吳將軍帳下最年輕的將領了。」
「那小子一直的夢想就是從軍,真希望早日和他相聚,不知道他酒量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那麼菜!」
「菜?」
「就是……很弱的意思。」
「哦。」
「師姐,你好像有了些變化。」
「什麼變化?」
「便害羞了,這一路你老是臉紅是怎麼回事兒?」
「哪有……」
「那……你有沒有想我?」
「嗯?」
「有沒有?」
「有……」
「有多想?」
「很想,很想,啊……」
在經過一處寂靜的小巷的時候,葉沖忽然抓住了秦無月的玉手,拉著她跑入巷子中,靠著牆角將她攬入了懷中。
「我也很想你。」
葉沖緊緊抱著她,腦袋墊在她的肩頭,嗅著她身上散發的香氣,沉醉地說道。
秦無月的額頭緊貼著葉沖的脖子,緋紅嬌艷的臉蛋上,一雙靈動的眸子,此刻發散著春水般溫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