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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殺機 文 / 刀了

    月影西斜,風吹草動,偶有草蟲啼鳴。

    劍塚內的夜向來都是如此寧靜,因為大部分劍奴,要麼是在修煉,要麼是在休息。

    雲峰宗,一處偌大的院落中。

    祁賢明推開自己的房門,來到了月色下面。

    他先是來到嶄新的側房,打開窗戶,看了一眼自己仍舊不輟修煉的兒子,欣慰地露出了微笑。

    「我這輩子,是沒機會離開劍塚了,卻沒想到我兒祁黃天賦如此出眾,在劍塚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無人可比,倘若他能夠離開這該死的劍塚,那麼也算是我對祁家的先祖有了個交代。」

    祁賢明輕聲地嘀咕了一句,合上了窗戶。

    看著這嶄新的窗戶,祁賢明想起了前日這間屋子驟然著火的事情,想起了那只身體碩大可噴吐火焰的烈焰雀。

    他蓄了一小撮鬍鬚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了幾分,「劍塚中人多愚昧,不知道此間的烈焰雀是當年前朝太子的神騎赤鵬的後裔,只不過……倒沒想到千年之後,仍舊有被激發出來的赤鵬血脈。傳聞赤鵬一生只認一主,只是不知真假,等過些時日,不妨讓黃兒趁著赤鵬血脈還未徹底覺醒,去嘗試著收服它。」

    緊跟著他似乎想到了此時與那只烈焰雀日夜相處的七玄宗幾個少年,目光一冷道:「若是收服不了,那就把它除了,以免日後成了禍害。」

    他說的只是「它」,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七玄宗那幾個少年放在心上,因為在他看來,那幾個傢伙不過是自己兒子成長路上的試煉石罷了。

    而他心中所盤算的都是兒子祁黃的將來。或者說,是祁家血脈的未來。

    他忽然歎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又犯了自言自語的毛病,這是他獨處時的一個習慣,在劍塚內生活了半輩子,他實在是很難抗拒孤獨。

    而自言自語,只是在這種孤獨之中,滋生出來自我調解的一個方式。

    他當然還有著更好的方式來化解孤獨。

    想到這裡,這位雲峰宗宗露出了一抹充滿**的笑容,轉身走出了院子,身形急速向雲峰宗西側掠去。

    雲峰宗宗門坐落在山峰東側,是整片的宗門建築,院落廂房相連。

    而西側只有寥寥幾間住宅,並且彼此間相距甚遠。

    那是宗門內劍奴夫妻居住的地方。

    劍塚內有很多每日修煉不輟想要逃脫牢籠的劍奴,也有很多希望渺茫認命般開枝散葉的夫妻。後者往往都是放棄了自己離開的希望,找個異性伴侶在這寂寞的劍塚相依為靠,如果有了孩兒,則把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希望他們能夠離開這牢籠。

    祁賢明當年就著這樣的一個劍奴,只不過再一次奪丹之中,與他相依為靠的那個伴侶死在了別人的劍下,只留下他跟當時年幼的祁黃。

    後來,他再次變得勤奮,並且用盡手段成為雲峰宗宗主,也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創造更多的機會和希望。

    祁賢明的身影在山峰最為角落的一個院子前停下。

    那是在雲峰宗與他私交最好,宗派第三號人物吳昊居住的宅院。

    他值此夜半時分,卻不是為了吳昊而來,而是為了與吳昊一同住在這裡的那個頗有風情的女人。

    「吳昊有個嬌妻啊!」

    祁賢明眼神玩味地嘀咕著,把手伸向了院門。

    院門只是虛掩著,一推即開,像是早就等著他的到來一般。

    祁賢明就這麼走進院子中,面前燭火搖曳的房間內,一個窈窕的身影,這個時候也打開了正屋的門。

    月光下,一個身上只穿了褻衣,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卻奇怪地畫了一層淡妝的女人,出現在祁賢明的面前。

    那女人媚眼流波,眉梢間儘是春意,挑逗似地靠在了門前,望向祁賢明,嬌滴滴地道:「宗主大人,這半夜三更的,奴家的男人又不在家,你這麼貿然闖進來,合適麼?」

    祁賢明臉上的笑意就更甚了,一雙眼珠子也都泛起了光芒,他喉嚨聳動了一下,向前走出幾步,來到女子面前,嫻熟無比地伸手捏住了對方雪白尖翹的下巴,道:「若不是為了闖進你這裡來,我何須讓我那吳昊兄弟,去山下守夜?」

    說話間,他的粗手已經摩挲著女子白嫩的肌膚,深入了她的褻衣之中,狠狠捏了一把那彈性十足的屁股。

    女子浪笑出聲,「討厭!讓人家等這麼久,還以為你今兒吃素,不來了呢!」

    祁賢明的另一隻手已經攀上了女子的胸脯,把玩著那柔軟的玉峰,鼻尖的氣息,已經粗重起來,「自打吃了你這塊肥肉,我已經好幾年都不知道素菜是什麼味道了!」

    說著他用力把女人往自己的懷裡一拽,用腳關上了屋門,燭光下,一把扯去女人身上的褻衣。

    一具袒露無遺的玲瓏軀體就在他眼前浮現。

    「來,讓本宗主消消你這獨守空房的騷娘們的寂寞!」

    祁賢明抱著那在他懷中嬌笑的女人,熟稔地走向了床榻的方向。

    沒一會兒,床榻上的錦被就已凌亂不堪,兩句光滑裸露的身軀上下起伏,嬌喘呻吟伴隨著床榻搖晃的聲音,肆無忌憚地響起。

    男女關係是消除孤獨排遣寂寞的良藥。

    但不正

    當的男女關係,也有可能是敵人給你致命的毒藥。

    就在房間內的一對男女盡情偷歡之時,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彭!一聲,木門直接倒塌在地。

    床榻上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對狗男女探出頭來。

    他們看到了手握長劍,殺氣騰騰的吳昊。

    吳昊今日本應該在山下守夜,只不過在守夜之時發現了一道黑影,他追蹤著黑影,就來到了自家門口。

    黑影人不見了,他卻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交歡聲。

    於是怒火焚身,拔劍破門而入。

    然後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與平日裡最為敬重的宗主一絲不掛地在行苟且之事。

    這一刻,吳昊身上殺氣暴漲,猶如陷入了瘋魔。

    而祁賢明和此時仍舊躺在他身下的那個女人,具是冷汗涔涔,面色蒼白。

    就在吳昊舉劍劈來的那一剎那,犀利的劍光之下,祁賢明猛然提息,身體如靈蛇一般,穿破窗戶,躍出了門外。

    劍光落下,躲避不及的女人,裸露的胸膛開出一朵絢爛的紅花,鮮血淋漓,一劍斃命。

    吳昊一件斬殺了自己的妻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殺人的大忌,但他轉頭,卻又看到了姦夫祁賢明倉惶裹上了衣衫,並且防備地握著劍器。

    吳昊怒吼一聲,「我殺了你這個畜生!」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陡然間,整個院落,都是縱橫的劍氣,殺機四伏。

    鏘鏘鏘鏘劍影交織,氣爆之聲不止,聲勢驚人。

    也恰巧此處偏僻,否則定然會將雲峰宗的所有人都驚動起來。

    祁賢明越戰心卻越穩了,他很快便從被捉姦在床的慌亂中清醒過來,知道此戰必須盡快結束,否則引來了旁人自己無從開脫。

    並且……只有殺了吳昊,自己才能真正脫身,至於殺人之後,怎麼應對長老堂,這一切都來不及考慮了。

    心意一定,修為高出吳昊的祁賢明登時殺招連出,甚至不惜以自身受創,來獲取對對方的致命一擊。

    終於,在一聲慘痛的咆哮過後,吳昊滿臉不甘地倒在血泊中。

    祁賢明則滿身傷痕地,擦拭著自己長劍上的血跡。

    殺死了自己昔日私交最好的盟友之後,他沒有絲毫愧疚神色,只是懊惱自己也受了重傷,開始不停地轉動腦筋,考慮怎麼隱藏這件事。

    而此時,院子外面突然想起了讓他心神震顫的笑聲。

    「不愧是雲峰宗宗主,床上驍勇善戰,床下殺伐果斷,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一道黑影,伴隨著那笑聲翻落在院內。

    月光映出那人粗獷的身形,以及空蕩蕩的左袖。

    路元霸!

    祁賢明的額頭再一次冒出冷汗,他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是當下他身受重傷,以來不及思慮太多,就見到路元霸倏然一肩撞在他的胸口,而後一劍破入他的腹中。

    氣海崩,地宮碎!

    祁賢明在驚惶之中,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陷入了昏厥。

    路元霸沒有一劍要了他的性命,只是廢了他全部的修為,而後飄然遁去。

    ……

    紫竹林,安靜祥和的月色之下,七玄宗的少年們仍舊還沒有休息,而是不約而同的,注視著一個方向——葉沖的竹屋。

    葉沖此時已然修成第二座地宮,只不過仍舊沒有停下來,他一鼓作氣,將自己之前沒能實現的構想再一次付諸行動。

    將體內的經脈系統一分為二,兩股不同的氣息,分別引入相對的經脈之中。

    此時地宮修成,並且兩座地宮恰好都在腎源周圍的位置,原本最為脆弱的經脈變得強韌起來。

    當熾烈和陰寒的氣息,來到左右兩側腎源附近經脈的時候,暢通無阻,再也沒有之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葉沖鬆了一口氣,繼續將氣息向上半身的經脈引流。

    路元霸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紫竹林內。

    七玄宗的那幾個守護著葉沖的少年紛紛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水溪兒率先跳下竹屋,來到他的身前。

    路元霸看了一眼渾身上下氤氳著靈氣的葉沖,讚許地點了點頭,而後衝著水溪兒小聲道:「你們的後顧之憂,我已經解決,再有一個時辰,天亮之際,我便要開始闖封印山,咱們後會有期。」

    撂下這一句話,這位獨臂大漢,便背著剛沾過血的重劍,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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