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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兩罈酒 文 / 刀了

    好在那一場火燒起來的時間並不長,葉沖一時間也沒心思去追那個小屁孩,找他算賬。

    他加入了北堂墨的滅火行動。

    很快,住在他們周邊的神將院弟子也都跑過來幫忙。

    雖然他們之中很多人與葉沖接觸的並不多,但好歹是同學院的弟子,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味地嫉妒葉沖。

    起碼那些與葉沖同屆的新弟子,那些平民出身、卻渴望通過武道來改變自己人生的年輕武者,他們對葉沖的修行速度和實力還是有些佩服的。

    當然,也有的人加入滅火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怕葉沖房子的火勢沒有及時控制,會連累了住在周圍的他們。

    不管怎麼說,這場火最後還是在一幫神將院弟子的努力下滅了。

    弄得灰頭土臉的葉沖,也向施以援手的同門一一表示謝意。

    只是這房子,他近幾日是住不了了。

    院牆倒是還沒什麼損傷,只不過他那件臥房已經被燒去大半,床榻已經燒得不成樣子,只需站在院子中間,就能聞到一鼻子的煙灰味。

    北堂墨同樣滿臉煙灰,站在院中一臉歎息,拍了拍葉沖的肩膀道:「依我看,有些事情你還是去面對的好,這麼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今天有人來燒你的房子,下一次萬一搞錯了,就有可能燒得是我的房子了。」

    那滿臉揶揄的意味,配合著一本正經的歎息,葉沖覺得,北堂墨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學壞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是朋友,若是面對旁人,北堂墨多半時候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葉沖一屁股坐在地上,捧著腦袋看著那夕陽落下去後,天空上還沒有消散的紅霞,仰天長歎道:「姬洛洛,你看你給我帶來的麻煩有多大!」

    然後他起身,對北堂墨道:「我出去了。」

    「出去?去哪兒?去找那群人算賬嗎?」北堂墨當即就站起身來,他已經知曉了葉沖打敗齊峰的事情,再次震驚於葉衝要涅槃的修行進度的同時,也懊惱自己那天為什麼喝多了,錯過了那一場好戲。

    「算個屁的賬,防火的那小子肯定已經跑了,他哪會老老實實地在學院門口等我。」

    葉沖想起那個扛梯子爬牆的冷清雨,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他哼了一聲,道:「反正現在這裡是住不了了,我出去住幾天,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去金玉堂找他們的老闆竹胭脂,她能找到我。」

    葉沖說著就走出了這個被燒得破敗的院落。

    北堂墨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金玉堂?竹胭脂?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還要繞這麼一個圈子?」

    他不知道葉沖是給竹胭脂辦事的,他此番出去,自然是要住在竹胭脂給他安排的那個地方,而他們之間的生意,是不大方便告知北堂墨的。

    葉沖再一次翻牆離開神將院,而就在他離開不久,已經有好些天不見蹤跡的神將院院長陸長淵,突然造訪他那個一把火燒得破敗了的小院。

    陸長淵看到葉沖那個院子的慘象,站在院子中間的他抑制不住地就仰頭笑了起來。

    他已經聽聞了這些日子一來,葉沖所遭遇的事情,也看到了神將院門口那些慷慨陳詞的朝歌城少年。

    他自然猜得出來,這房子並不是葉衝自己點了把火給燒了的。

    陸長淵暢快地一陣長笑之後,這才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那一撮鬍鬚,似是有感而發般說道:「這麼多人都想要把腳踩在你的肩膀上,我倒真想看看,你最終會怎麼來平息這場風波。」

    他不相信葉沖會一直這麼沉默逃避下去。

    實際山除了葉沖那驚人的修行天賦,陸長淵最為欣賞的還是他身上時常流露出的那種鋒芒。

    那是一種內斂的鋒芒。他可以與世無爭,但是當別人欺負到他的頭上,卻也毫不手軟地拔劍迎擊時的鋒芒。

    陸長淵一直覺得葉沖身上有一股氣,那是在這個亂世之中,很罕見的傲然之氣,那是不敢受人擺佈的尊嚴之氣,那股氣讓他心智堅韌,一直修煉不輟,也是那股氣讓他咬定目標不放鬆,讓他忠於自己的內心,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聖女的邀請。

    陸長淵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從這個破敗的院子裡走開。

    這些日子,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是因為他和青瀾院的院長汪宗閒接到了一個請帖,一同離開了朝歌成,去了一趟齊地。

    齊國是大周王朝幾個強大的國家之一,一直與衛國交好,此番更是邀請了包括衛國在內的四個中小國家最傑出的的武道院,準備在明年開春的時候,進行一場逐鹿大賽,旨在對幾個國家內最為優秀的年輕弟子進行一場特訓,以促進他們的武道修行。

    屆時會有幾國的武道宗師坐鎮,表現好的,還有機會進入他們的門下修行。

    這將會是一場盛事。

    陸長淵此次前來,就是準備向葉沖透露一些,順便,也跟他談談有關於神將院千年以前的事情。

    他在葉沖的身上寄於了很大的期望,只是當時聖女提出再給葉沖兩天時間,而他那時候不願意出來干涉葉沖的意願,後來又收到了齊地的邀請,就把這件事情耽擱了。

    今天他們二人依舊錯過了,不過陸長淵心中也沒多少遺憾,他並不急於一時。因為他知道,葉

    沖無論了不瞭解神將院的過去,都會一如既往地在武道上勤奮攀登。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推著他去這麼做。

    陸長淵今天還得到一個消息,隱居在鄉下的葉重樓突然間消失了,朝歌城內幾股一直默默監視著他的勢力,現在正在瘋狂地尋找他的蹤跡。

    而葉沖,他現在對那些事情都一無所知,他此時正在那個存滿衣甲的院子裡修煉「驚龍變」。

    他是在按耐不住自己對這部身法武技的好奇,所以回到這裡之後,就立馬進行翻閱。

    這個院落比他在神將院的住所要寬敞得多,也沒有任何人打擾,他的心神一直沉浸在那驚龍變的身法之中。

    竹胭脂說這部**是前在朝遺跡中被發現的,葉沖並不知道那話的真實程度有多少,但是他當下,對這部驚龍變,是充滿了驚喜的。

    驚龍變共分為三篇,第一篇是驚龍步,第二篇是驚龍躍,第三篇是驚龍遁。

    驚龍步是講究地面遇敵對戰時步法身體的控制,驚龍躍是騰身之術,而驚龍遁則是增加身體速度,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可以在危險時刻快速跑路的身法。

    在葉沖看來,這是極為實用的身法武技。

    於是他就開始在院落中一點點習練起驚龍步。

    這個世界的所有武技歸根結底講究的都是對真力氣息的控制,驚龍變也不例外。

    只見葉沖雙眼微閉,凝神按照卷軸裡面的記載,調動著體內的氣息,他的腳步則如幻影一般,連環踏出,而他的身體則時而挺直如松,時而靈動如猴,整個院落中很快便響起他腳步踏在地上的啪啪聲響,以及他身形如鷹隼,行走時帶動的隱約風聲。

    身法武技往往比戰鬥武技要容易掌握,但是精進程度的不同,所施展出來的效果也會截然不同。

    就在葉沖剛進入狀態,沉浸在這種飄忽不定,行走如風的身法之中的時候,院落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喲!這麼迫不及待地就開始修煉了,葉公子的勤奮還真是令人驚歎呢,不愧是被聖女看中的少年弟子!」

    竹胭脂領著兩罈子酒,就走了進來。

    此時她依舊身著紅色繡有大牡丹圖的艷麗旗袍,在天色暗淡之下,那曲線玲瓏的身材依舊傲人,風采絲毫不減。

    只是少了些談生意時的吧嫵媚,拎著兩個大酒罈子,平白多出一份灑脫不羈的風采來。

    這是個無論在什麼樣的場景下,都很容易吸引男子目光的女人。

    葉沖當即就停止修煉,「驚龍變」身法的內容已經被他記在了腦海中,那陳舊的卷軸上面已經毫無字跡,被他丟在了一旁。

    「竹老闆這是要請我喝酒麼?」

    葉沖整理了一下身上被秋風凌亂的長衫,微笑著道。

    竹胭脂輕笑,「我聽說葉公子大晚上又回到了這裡,以為公子是要連夜趕工,特地帶了酒來慰勞一下,只是沒想到公子居然會在這兒修煉罷了。我不會耽誤你修行吧?」

    嘴上這麼說著,人卻已經來到了院落中的一個石台處,放下酒罈,坐在了石凳上面。

    「修行之路漫長而艱澀,也不急於一時。」葉沖說著就來到竹胭脂的對面坐下,見對方已經抱著一罈酒喝了一口,他也拎起另一個酒罈,拍開封泥,仰頭灌了一口。

    酒是烈酒,入口凜冽如刀,割喉沸血,葉沖僅僅是一口喝下,額頭就冒出了一層暖汗。

    「這酒是我存了好些年的,我幼時被送給一個商人撫養,那商人是我的養父,他告訴我,我的家鄉在衛國。他喜歡喝酒,經常會行走各個國家做生意,他說各個地方釀出來的酒的味道不一樣,我就偷偷地把他買來的衛國的酒藏了起來,自己時常偷偷喝上一口,嘗嘗自己的家鄉是什麼味道。」

    竹胭脂說話的時候,腦袋微微側仰,雪白尖俏的下巴輕輕抬起,動人的眸子看著頭頂灰濛濛的天空,像是沉浸在往事之中。

    葉沖看著她的模樣,心中瞭然,這姑娘八成是心裡有事兒,來找自己喝酒排遣心中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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