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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 章 兩宮相爭 文 / 若兒菲菲

    聖安皇太后平安回京的消息傳來時,聖母皇太后正在進膳,聞報,當地丟了手中筷箸,起身疾奔至抱廈。

    「聖母皇太后金安。」

    早已等候在此的宮庭侍衛長恭敬地行禮問安。

    「你們如此不堪的辦事能力,哀家金安得了嗎?」還沒坐穩,月碧落啪地一聲拍向楠木炕幾,震得茶盅跳了起來,水灑了一桌,小丫頭趕緊上來擦拭,被她揮手喝退:「統統下去。」

    「微臣無能,請太后降罪。」侍衛長惶恐自責。

    月碧落終於冷靜下來,撫了撫衣袖,斂著秀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當竇漣漪提出親往勸退的時候,幾位顧命大臣一致反對,獨有她贊成,便是看準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在路上除掉這個賤人總比宮裡要來得容易,且不致引火上身。

    派出去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卻令竇賤人毫髮無損地回來了,其中必有蹊蹺。

    「回稟太后娘娘,微臣派出去三撥共計十五人,其中還有一位號稱大內第一高手,如今除了他均已命喪敵手,現正在殿外候著,具體情況您還是問問他吧。」能爬到侍衛長的位置,其實力必不會弱,此刻,眼底卻流露出深深的懼意。

    月碧落也感驚異,忙命令:「快宣他進來。」

    不消一刻,一位宮中侍衛被帶了進來,默默地行禮,靜等問詢。

    「聽說你號稱大內第一高手,如今她已然安全回宮,哀家倒是想問問,她身邊的護衛你傷了幾個呀。」月碧落語調譏諷地問道。

    那名侍衛拱手作答:「回稟太后娘娘,微臣至始至終未曾出手,是以未傷一人。」

    「原來是這樣,那敢問你是不敢動手,還是不想動手?」月碧落冷笑數聲後,不怒反笑。

    「不敢動手。」

    侍衛的答覆令人吃驚,月碧落衝口而出:「因何不敢?難不成她身邊有絕頂高人,連你也忌憚至此?」

    雖面對太后強烈質問,卻一直神態平靜的侍衛,這會眼底也起了一絲波瀾:「太后所猜極準,聖安太后的身邊除了月統領外,還有五大王府高手保護,周圍更有十餘人警戒,但這些都不足以令屬下不敢動手;屬下之所以停滯不前,是發現其身邊至少有兩名隱衛保護,而我們的人都是在想要動手卻還沒來得及動手之際被他們一招擊斃的。」沒錯,他就是當年被安皇貴妃派去謀害當時的儷嬪卻失敗的黑衣人,今次如果不是心中有所防範,若貿然出手,只怕也不可能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隱衛,那是什麼?」這個詞月碧落還是頭一次聽說,又驚又茫然不解。

    侍衛長解釋道:「聽說是皇上訓練來保護龍身或是皇室重要成員的暗衛,他們身手不凡且從不示人,一旦效忠主人則忠心不二,如今看來,應上先皇臨終前將他們派到了聖安太后身邊。」

    「皇上!」

    月碧落喃喃一聲,無限悵然伴隨著憤怒湧上心頭,卻又無從發洩,「下去吧。」她揮手退下二人,看來憑借自己的力量是難以除掉竇賤人了,只能挑撥玄承澤母子之間的關係,再借他的手了。

    五年後。

    萬盛五年的冬季來得特別的早,且寒冷至極,人們不是萬不得已,都盡量避免出行,當行人稀少的官道上,一輛朱頂黃帷的高頭馬車,以及前後左右的騎行護衛出現的時候,自是驚到了剛好路過的幾名路人。

    如果他們猜得不錯的話,朱頂黃帷可是御用的顏色,莫非,馬車裡坐的是當今天子?這下,他們的下巴都差點驚到了,紛紛瞪著呼嘯而去的馬車隊說不出話來。

    馬車直奔華清宮。

    每年的冬季,聖安太后都要前往華清宮避寒,今年也不例外。

    「皇上,您怎麼來了?」當皇帝的馬車停在甘露殿外時,大內副總管小英子吃了一驚,一甩仙塵迎了上去。

    黃色車簾掀起,一襲黃袍的玄承澤步出車身,在貼身太監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朕來看看聖安太后,怎麼,你好像不歡迎?」在他的身上已找不到十歲男童身上該有的稚氣,雖長得唇紅齒白,如墨一般幽深的眼底,卻隱隱已有了肅殺之氣,眉宇間盡顯高貴與傲然。

    這壓迫式的一問令算得上是宮中老人的小英子驀地想起了先皇玄寂離,汗水浸濕了衣衫,他拭著額頭的汗珠子恭身道:「奴才不敢。」

    玄承澤哼了一聲,抬腿邁上甘露殿的台階,一邊拾級而上一邊問:「聖安太后的身子可還好?」

    「回稟皇上,太后身體尚可,只是……」小英子一想到皇上進殿卻見不到人,便嚇得腿肚子都打起了顫。

    小皇上掃了他一眼,如寒芒劃過夜空:「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隱瞞什麼,罷了,想必朕是問不出來的,還是親自進去查看。」說話間,玄承澤加快了步子,不等通報便直接闖進了大殿。

    殿內果然不見太后身影,眸光一沉,他向著寢殿走去。

    「皇上,今兒真是不巧,太后娘娘在佛堂閉關修行,已發下話來不許旁人打擾。」小英子急中生智,跟在後面陪笑解釋。

    玄承澤怒問一聲:「朕是旁人嗎?」便轉身往佛堂而去。

    「皇上,萬萬不可。」小英子上前一步攔在了前面,太后半個月前便離開華清宮,至今未回,要是給皇帝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下徹

    底激怒了皇帝,飛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不長眼的奴才,自恃有太后撐腰是不是,竟敢阻攔朕,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皇帝,好好的跟個宮人置什麼氣?」隨著這一聲,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從佛堂裡走了出來,面現不悅道。

    玄承澤愣了一下,撩袍下拜:「兒子給聖安太后請安,打擾了太后清修,是兒子不該。」

    「快起來吧,皇帝不在皇宮理政,怎地跑這兒來了,咦,手這麼涼?」竇漣漪自然地拉起兒子的手,驚覺冰涼一片,正要替他搓一搓,玄承澤已掙脫了,心下一陣失落,不禁衝著隨行宮人斥責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大冷天的由著皇帝在外面跑?」

    那幾位宮人嚇得撲通跪倒在地,一邊請罪一邊哀求太后寬恕。

    「不怪他們,是兒子想著來探望太后,既然太后安然,兒子便不打擾了,如果太后沒什麼吩咐的話,兒子告退了。」

    玄承澤行完禮,不及她發話轉身離去。

    這就是母子,竇漣漪目送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不由得澀然苦笑。

    「太后別太傷心,皇上還小,等大一些自然知道太后才是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五兒已長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經過這些年的歷煉,大家都說,她的神態與心智頗像主子竇漣漪了。

    她撫了撫衣袖:「你也別安慰哀家了,只怕兒大越不由娘。」轉爾神色一正:「可打探到皇帝此行因何而來?」

    兒子因思戀來看望她這位生母?打死她也不相信,那麼,皇上此來必然另有目的。

    「回稟太后娘娘,奴才方才找皇上身邊的人打聽了一下,說是近來朝中大臣紛紛上疏,……」小英子瞄了她一眼,不敢往下說了。

    竇漣漪淡然命令:「但說無妨。」

    「說太后您年年移居華清宮一段時間,表面上是避寒,實際上是私會男人,而他們所指的那個男人便是……月王爺。」

    其實小英子也有些迷惑,這麼些年了,主子每次來華清宮便會悄然外出,除了五兒,誰也不帶,素雲前兩年嫁了人也就罷了,連他這位心腹太監也不知其蹤。

    五兒氣憤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看來是有人要急著動手了,也罷,那就新帳舊帳一起算吧。」竇漣漪一猜便知是聖母皇太后在背後搗鬼,當下吩咐道:「小英子,派個人請月王爺來一趟。」

    小英子嘴張了張,想提醒這個時候見面恐怕不好吧,終是沒有說,主子的計謀與心智無須他擔心。

    約摸過了一袋煙的功夫,月驚楓應旨來見,賓主見過禮後坐下說話。

    「許久沒見王妃了,不知雪鳶近來可好?」她以閒話家常開場。

    月驚楓笑道:「謝太后記掛,她還好,最近也嘮叨著說要來看望太后,就怕太后事忙。」

    「是啊,這事兒一件又一件的總沒個完的時候,連與故人敘個舊的時間都沒有,王爺應該聽到那些流言了吧?」

    竇漣漪感慨一聲後,便直奔主題。

    一絲赫然浮上白皙如玉的臉龐,對面的人面現端凝:「給太后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是本王的錯。」

    「不怪你,若是有人蓄意興風作浪,又豈是你一力所能阻擋?」玄月能有今天,母子倆能安然至今,全虧了眼前這個男人,對他,她只有感激。

    月驚楓默然,他當然清楚她口中所謂興風作浪之人是誰了。

    一個是至親,一個是至愛,他有時也難以決斷。

    「是時候了結了,王爺,哀家希望得到你一如既往的支持,可能嗎?」竇漣漪直視向他,一字一頓。

    他駭然抬首,驀然對上她沉靜如星辰的眼神,只一眼,便已情願為她做任何事,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本王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留她一命。」良久,他低聲提請。

    竇漣漪微微點頭,「如此,哀家便不留王爺了,回去代問王妃好。」

    月驚楓起身,無言退下。

    「小英子。」她揚聲喚來已經身為大內副總管的貼身太監,「速去夏府,讓夏大人領頭聯名上書彈劾月淮山侵吞公款中飽私囊。」她早已著人暗中調查月碧落的父親,證據在握,是時候拋出了。

    十日後,華清宮避寒的聖安太后突然回宮,並突然發難,朝堂上當眾拿下戶部尚書月淮山,拘押刑部大牢審訊;後宮則封了聖母皇太后的宮殿,將之打往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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