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0章 賜婚不成 文 / 若兒菲菲
「既如此,朕……」
玄寂離的手剛碰上杯子便被人捉住了,只見竇漣漪偏頭,淺笑吟吟:「是誰答應過臣妾少喝酒的?」
呃,好像他沒承諾過什麼呀,玄寂離湊近她耳邊,吐氣如蘭:「要我配合你嗎,可有什麼獎賞?若是沒有,恕我不配合噢。」
竇漣漪無比怨念地瞥了他一眼,要不要這麼現實啊,這不明擺著踩著繩子過河嗎?
「下午,皇后娘娘將臣妾叫了去,說要把嫿姒收入您的後宮呢,所以,配不配合皇上看著辦。」她反湊近他的耳根,吹息如魅。
咳咳。
輪到某人被嗆到了似地咳了起來。
看著他們咬耳朵,竇嫿姒驀地捉緊了杯子,太過用力,關節泛了白,將潮水一樣湧上來的妒意強行壓了下去,她鼓著腮幫子,孩子氣地嚷道:「皇上太不夠意思了,一點也不給民女面子,好丟臉。」說完,作勢撲在桌子上無顏見人的樣子。
「月大將軍,今年貴庚幾何?」玄寂離卻看向另一邊,一本正經地問。
月慕白額頭滴汗,皇上可從來沒這麼正式地喚過自己,還有,兩人同歲的事皇上又不是不知道,當下起身恭應:「回稟皇上,末將虛歲二十六。」
「嗯,男大六正相配是吧。」玄寂離笑瞇瞇地望向竇漣漪,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兩人的年齡正好相差六歲。
她會意地一笑:「那是自然。」
「月愛卿向以國事為重,以至耽擱婚事至今未娶,今有竇氏嫿姒,聰慧美麗,兩人實乃佳偶良配,朕欲給爾等二人指婚,不知意下如何?」
這廂話音一落,竇漣漪已起身,歡喜至極地參拜下去:「謝主隆恩。」
「民女不願意。」
竇嫿姒呼地跳了起來,大聲拒絕。
「姒兒,不得無禮,皇上賜婚豈是你能隨便說不的。」竇漣漪眉頭微皺,極少見地斥責一聲。
竇嫿姒心中那叫一個氣啊,聽說宴請的貴客是皇上時,原以為姐姐好心將自己引薦給他呢,原來卻是將自己往別人身邊推。
好個竇漣漪,你的手段可真狠啊!
「皇上只是問意下如何,又沒下旨,算不得數的。」
竇漣漪不禁也惱了,遂面向男人淡淡道:「臣妾替妹妹作主了,請皇上賜婚吧。」
這個?
玄寂離卻沉吟了,月慕白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原以為只要女方願意,他可以強壓著人家娶,問題是現在女方也不情不願,這強扭的瓜畢竟不甜哪。
「皇上?」
莫非他不捨得嗎,竇漣漪不覺提高了聲線。
「皇上,儷妃娘娘,末將感謝儷妃娘娘抬愛,只是末將低微,委實配不上竇二小姐,恕末將不敢高攀。」月慕白與皇上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心意相通,見狀,適時發聲,既解了皇上之圍,也道明瞭自己的態度。
玄寂離趕緊和稀泥:「儷妃,這事從長再議,從長再議。」
「民女沒味口,皇上,民女告退。」竇嫿姒再也沒心情吃下去了,草草福了一福,轉身跑了。
竇漣漪張口欲喊,又嚥了回去,只得勉強笑道:「月將軍,小妹生性頑劣,讓你見笑了。」
「哪裡,儷妃這麼說真是折煞末將了。皇上,儷妃娘娘,感謝盛情款待,末將忽然記起有事,請允許末將先行告退。」
月慕白邊說邊站了起來。
玄寂離揮手退下:「去吧。」
「皇上,您什麼意思?」月慕白前腳離開,竇漣漪後腳便不無幽怨地質問。
他捉著她的雙手,笑道:「這一頭的擔子熱也還罷了,若是兩頭都不熱,朕可以強行將他們倆湊在一起,可你真覺得好嗎?」
「是嗎?不會是皇上捨不得吧,皇上能不能告訴臣妾,您心中捨不得的是月愛卿還是臣妾的妹妹呢?」關心則亂,愛極則疑,此話果然不假,她驀地想起了月慕白有斷袖之癖的傳言。
玄寂離又好笑又好氣,抬手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幫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朕告訴你吧,小白心中有人了,只是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不該喜歡的人,那不就是皇上嗎?
「他他他……真有斷袖之癖。」怪不得連妹妹這樣的絕色美人都斷然回絕了,果然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啊。
他極是無語地瞥了她一眼:「小腦袋裡成天琢磨些什麼呀,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喜歡的人是飛雪。」
「飛雪?」
她的眼前驀地現出一位永遠一身玄衣的冷面美人來,天哪,小白居然喜歡這樣的,「男未娶女未嫁,皇上因何說他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呢。」
「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會成為隱衛的羈袢,既做隱衛,則六情盡斷,對主人的忠誠是他們唯一的信念。」
男人侃侃而談,似乎這不是一個人間悲劇。
「太可憐了。」
她喃喃一聲,不知道是同情月慕白,還是歎念飛雪。
「那姒兒呢,你對她到底怎麼想的?」這邊的疑慮打消了,另一頭還讓人費猜疑呢。
玄寂離睨了她一眼,湊到近前曖昧地一笑:「我對四兒的想法,四兒難道不知道?」呼出的酒氣噴灑在臉上,癢酥酥,熱撲撲。
竇漣漪怔了一怔,方才明白他口中的四兒與自己口中的姒兒不是一回事。
「人家說的是嫿姒,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她索性不兜圈子了。
他恍然大悟,終於找到今晚這頓晚宴的出處了。
「朕若是喜歡,你會把她給朕嗎?」男人的眉和眼一起向上吊起,唇勾出邪魅的笑意,活脫脫就是一風流帝王的模樣。
她嘔極。
玄寂離,是我錯看你了。
竇漣漪從他的掌中抽出雙手,往後一退,端了神色。
「皇上看上誰,臣妾不敢阻攔;但,皇上迎娶舍妹之時,便是你我恩斷之日。」她一字一頓,心若刀絞。
看來是真生氣了,小臉崩得緊緊的,眼眶裡有水汽瀰漫,卻硬是不讓掉下來,小可憐樣真是讓人心疼。
「四兒,朕怎麼捨得捨棄你呢,何況,還有我們的皇兒呢。」他將她重新圈進懷裡,女人不是個感情外露的人,好喜歡她為自己拈酸吃醋的樣子。
嬌唇一嘟,她不滿道:「原來是為了皇兒才捨不得我呀,其實,想為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又不差我一個。」
「我就想要我們的孩子,怎麼樣?」玄寂離近乎發狠地一句,然後抱起她往寢殿走去。
竇漣漪忽然記起妹妹來了,「不行,皇上您還是回去歇息吧,今晚我要跟妹妹好好談談。」妹妹現在肯定在怪自己,心結一旦產生,若不及時解開,積怨只怕越結越深。
「不好,明天再找她談不行嗎?」
他一口回絕,晚上一個人睡,孤枕難眠好難受的。
「皇上,求求您了。」她雙手合掌,衝著他可勁地央求。
這時,一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主子,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什麼,二小姐不見了?素雲,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她嚇得臉色一白,從他的懷裡跳下地,抓著素雲大聲詢問。
素雲匆匆給皇帝見過禮,這才回道:「二小姐一直躲在房裡沒出來,奴婢怕她餓著,便做了宵夜端過去,在門外喊了半天無人應,心裡就擔心出事,結果推開門一看,屋子裡根本沒有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皇上,她不會出事吧?」
腿一軟,竇漣漪差點跌倒,幸好被他托住了。
「別慌,嫿姒膽子大,又走南闖北的不比尋常小姐,不會出事的,李蓮成,速帶人去找。」到底還是他冷靜沉著,一番分析令她稍稍放了心。
竇漣漪嚷著要親自出去找,卻被他按住了,說什麼也不准,「你去還得人照顧著,不是添亂嗎,這樣吧,朕親自去找,你放心,朕答應你一定將她找回來。」
「好好好,那你快去,皇上也要當心。」
將他送走,她卻一直站在大門口翹首等待,誰勸都不聽。
此刻,藕榭宛偏廳。
春天的夜還透著涼意,尤其是山裡,晝夜溫差極大,竇嫿姒出來得急,只穿了一層單衣,月碧落十分貼心地命人找了一件輕裘給她披上了。
「娘娘,您說她還是民女的親姐姐嗎?明知道民女的心思,不說幫著撮合民女與皇上,居然一個勁往別人身邊推,氣死民女了。」說起這事,竇嫿姒仍是氣憤不已。
月碧落歪躺在華麗的貴妃榻上,只留了玲瓏一個人蹲在一旁幫自己捏著腿,聞言,同情的眼光投過去。
「唉,這儷妃也真是,為了一個男人竟是連姐妹情份都不要了,平時看她待你那麼好,真是沒想到私底下會這麼自私。」
一番話說到女孩心坎裡去了。
「哼,她平常對民女好都是做給旁人看的,連娘娘也被她騙了呢,皇上更是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眼裡再沒有旁人。」一想到這,竇嫿姒的眼圈都紅了,皇上,他心裡壓根沒有自己。
月碧落生怕她失望之下,就此丟開這份情,當即嗔了她一眼:「誰說皇上心裡沒你,本宮進宮有些時日了,從來沒見皇上與哪個妃子共騎,還有那根金馬鞭,是皇上最心愛的物品,說送給你便送給你了,本宮看著都眼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