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相愛相殺 文 / 若兒菲菲
咚地一聲剛剛離地的膝蓋一彎又跪了下去青兒臉都嚇白了也猜出主子的怒氣因何而了:「主子青兒錯了您大仁大量饒了奴婢這一回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口口聲聲叫我主子主子的話你幾曾聽進去過之前的便不說了就說今兒個我特意叮囑過你沒有讓你口風緊著點沒想到你轉個身便捅出去了害我被皇上質問你是何居心」竇漣漪從來沒有這樣嚴厲過素日美麗而溫和的臉崩得緊緊的那份從來沒有過的威嚴著實唬住了一幫手下
青兒眼淚漱漱地往下淌著伏地地上苦苦哀求:「主子奴婢不是有意害你實在是氣不過福嬪的人得了意一時說漏了嘴奴婢該死只求主子給奴婢一次改過的機會」
「主子……」
素雲正要張嘴求情被竇漣漪大聲打斷了:「我給你的機會夠多了你不用說了其他人也不許求情否則一起走」
話說到這份上誰也不敢再幫腔了秀珠上前勸青兒:「主子在氣頭上你先聽主子的安排回頭有機會再回來吧」
「主子那奴婢不在這裡礙您的眼了主子保重」青兒叩了一個響頭爬起來留戀地看了最後一眼哭著跑了出去
竇漣漪嚴厲的眼神自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方沉聲道:「若有想離開的現在以提出來趁我還沒完全失勢或許能為你們安排個好一點的去處」
「主子您別說了說得奴婢心都碎了」素雲不知道她為何反常至此頗為揪心地看著她
其餘人俱是信誓旦旦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
「既如此我醜話說在前頭留下來的都給我警醒點如今霽月館不比從前說話、做事都收斂點否則出了狀況別找我哭聽見沒有」
一眾人點頭不迭連聲稱是
此時李蓮成已返回聽風居將她的回答稟告給了皇帝主子
「她是這麼說的嗎」玄寂離端著剛沏好的一杯茶徐徐吹開水面上的浮葉卻沒有急著品嚐彷彿在欣賞一葉葉碧綠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景象
李蓮成腰身恭得更厲害了謹然回答一聲:「儷嬪娘娘的原話奴才不敢隱瞞」
「朕改日來看你」玄寂離將一口未喝的杯子往旁邊一遞撩袍起身楊凝芷趕緊接了過來神態極為不捨:「皇上這麼晚了是要去哪」
女人依依不捨外帶恰到好處的一絲小心翼翼令他感懷許是因為這他這段日子才會流連於她吧伸手愛憐地撫了撫她柔美的臉龐「朕許久沒去找儷嬪想去看看你不會阻攔吧」
「當然不會聽說姐姐最近心情不好臣妾原本還想勸皇上去看看呢又怎會阻攔」她阻攔得住嗎既阻攔不了何不順水推舟給皇上留下一個好印像
玄寂離臉上的愛憐又加重了一分:「還是福嬪善解人意好啦朕改日來看你」說完撥腿往外走去女人殷切有加地一路送到院子外又站在門口目送他走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方才轉身
皇帝的金攆一路抬至霽月館外玄寂離下了轎但見重門深閉門外的荒草在夜風中東倒西歪頗有門口羅雀鞍馬稀的意味
「敲門」他收回視線淡聲命令
李蓮成當即一甩仙塵趨上前去拍打院門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誰呀這麼晚了跑來真是」一個小丫頭披著棉襖把著兩扇門嘴裡嘀嘀咕咕的顯然剛從熱被窩裡鑽出來極是不滿及至看到長身修立的男人嚇得渾身一哆嗦:「皇……皇上您怎麼來了」
「不長眼的東西難不成皇上來了也要徵得你的同意」李蓮成當即喝斥本來嚇得不行的小丫頭雙膝一軟語無倫次地解釋:「不……不是皇上好久沒來奴婢沒想到奴婢該死」
玄寂離軒了軒眉頭徑直走了進去院子裡黑黢黢的屋子裡也是黑燈熄火唯有她的寢殿露出些許光亮
霽月館這一向冷清皇上許久不曾光顧是以天一黑竇漣漪便叫底下人關門休息至於她卻是一宿一宿地失眠與其在床上烙餅似地翻來覆去倒不如看看書寫寫字所以晚上大半時間都是在書房度過
而他看到的一點光亮正是從書房漏出來的便穿過外間抱廈向左邊的一道繡蘭花的屏風走過去探頭一看青玉書案旁擱了一把躺椅女人斜歪在上面手裡捧著一本書出神卻是半天沒有翻動一頁
他悄悄地邁入燭火被他靠近而帶起的風吹得搖曳了數下女人毫無察覺一張絕色的臉龐在光影裡散出令人心悸的哀婉氣息
數日不見她似乎瘦了些許玄寂離從她的手中輕輕抽出書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醒
「你是誰」竇漣漪盯著他望了許久方惘惘而問
玄寂離勾唇淡笑:「你男人玄寂離」
「噢」她長長地噢了一聲從惘惘之中醒轉意味深長地低歎:「我還以為是皇帝慶元」
「這有區別嗎」他不以為然道順勢握住她的手女人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終究沒有掙扎任由他將自己的雙手包裹在大掌中
當然有區別男人是自己的皇帝是大家的是連他自己也未必分得出來他對她的愛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至情還是一個皇帝對愛妃的至寵
「我以為你把四兒給忘了」當男人熟悉的氣息擁入鼻端鼻子驀然一酸她怨她恨她甚至懷疑卻原來從不曾失去對他的愛戀
玄寂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啟唇:「只怕是四兒忘了寂離吧」
「皇上終究還是不信臣妾既如此您也何必跑來一趟」他的話又勾起了她的不滿又不善掩飾情緒一句話就那麼砸了出來
男人的臉色頓
時沉了下來眸底隱隱有風雲激盪「儷嬪的意思是不歡迎朕嗎怎麼嫌我打擾了你看書還是打擾了你思君」
這話太重了也太過份了
「皇上如果直到今天您還不知道臣妾的心裡裝著誰臣妾真是錯愛了看來臣妾不得不考慮是否要收回這份情」知這情如覆水一旦生再不能收回
玄寂離驀地鉗住她精美無比的下頜指骨一點一點用力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用力一擺腦袋試圖擺脫他的桎梏然她越是掙扎那隻手的力道越是加大最終她不得不停止了反抗
「你的心裡只許裝著朕你眼裡只許看著朕即便是你的夢裡也只能出現朕的身影竇漣漪你再敢說一句收回試試」他的眸出迫人的光芒口中的熱氣隨著字符噴灑在冰涼的臉上冷熱交織出奇妙的感覺
在她的心目中他有時是清冷的有時是熱烈的如此狂燥的玄寂離還是頭一次見識竇漣漪有些害怕了怕他狂怒之下撕了自己
「皇上疼」
口中嘶嘶的呼著氣臉上慼慼楚楚的痛苦表情令他驀然醒悟地鬆了手下一刻抱起她大步走向寢殿
天氣連著陰了好幾天難得今日天空放晴明雪鳶從霽月館出來不禁抬頭望了望天冬日的太陽不似夏天那般熾烈不像春陽之嫵媚也不如秋陽溫暖那溫潤如玉的光芒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只是短暫易逝
當她將視線放下來時便看見一尊溫潤如冬日暖陽的身影漸漸地走近
「你從儷嬪娘娘那裡來」她無聲地退到一邊垂首行半禮便聽到極動聽的聲音自斜前方傳過來:「她好嗎」
雖是淡淡的一聲明雪鳶卻聽出了男人壓抑的關懷傳聞廣陵王一直沒找到心儀的女子至今未娶原來卻是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回稟月王儷嬪娘娘還好只是心中鬱結一時難解」她斟酌著回答
月驚楓唇邊擒著一抹足以顛倒眾生的淺笑聲線卻有些低沉:「麻煩明司舞替本王代為問候本王為給儷嬪娘娘帶來了困擾深感抱歉」
「王爺其實不必自責總歸是皇上與儷嬪娘娘之間的事與他人無干」她是想提醒男人竇漣漪與玄寂離彼此相愛相殺他人不必庸人自擾只是礙於身份有如雲泥之別是以說得極是隱晦
月驚楓水晶心肝的一個人如何聽不出她話中有話神色不禁一黯猶如月華攏上了一層烏雲令人感懷
「明司舞的意思本王明白了謝謝你的提醒」
明雪鳶福了一福正準備告辭忽然看到男人衝著前方拱手行禮聲音朗朗如日:「微臣見過皇上」她吃了一驚轉過身來一看果見華蓋當頂華麗的金攆上端坐一人前呼後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