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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審問幫兇 文 / 若兒菲菲

    「有。」徐太醫將花從鼻子下拿開,極肯定地一聲。

    秀珠與素雲驚得異口同聲:「當真。」

    徐太醫不答,只用力地點點頭,「這些盆栽都是晚上搬進來,白天搬出去,而微臣只在白天來,是以一直沒有發現它們的存在。」

    好巧妙的法子,竇漣漪不得不佩服下毒之人的心思縝密:「秀珠,叫小安子進來。」

    舉凡周密的安排必得知已知彼,而最瞭解她習性的便是身邊人了,秀珠和素雲斷不至於,便只有入住新月閣時,內務府送來的這名隨侍小太監嫌疑最大了。

    很快,秀珠叫來了小安子,一進來,便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看上去極老實本份的一個人。

    「小安子,你跟我的時間不長,我這坐廟的確是小了點,沒什麼油水可沾,可我有虧待過你嗎?」竇漣漪閒適地抿了一口香茶,以同樣閒適的口吻問。

    小安子的腰身躬得更厲害了,「竇夫人待奴才極寬厚,奴才能侍候您實是三生在幸。」

    「那你為何要加害於我?」當地一聲,將手中茶盞往小几上用力一頓,茶水濺了出來,濕了桌子,也嚇得小安子撲通跪倒在地,臉色白得像一張紙:「竇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懷疑那些毒是奴才下的嗎?」

    將聲線一沉,反問句式又加重了逼迫感:「難道不是你嗎?」

    「奴才冤枉,奴才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啊,求夫人明查。」小安子伏地喊冤,身子不時地抖一下,想見他極力控制著心中的恐懼。

    竇漣漪知道這樣問,是問不出什麼的,便吩咐道:「秀珠,你且將他關在柴房裡去。」轉而看著徐懷玉:「徐太醫,關睢宮的人不能隨便出入,煩請你去皇后跟前說一聲,就說嫌犯抓到了,如何辦請皇后示下。」

    「是,微臣即刻就去。」徐懷玉恭應一聲,轉身離去。

    竇漣漪命素雲拉開碧紗,一縷春陽忽地照射進來,不由瞇了眸,及至適應了光線,視線外便出現了幾個人,匆匆而來,赫然是皇后親自帶了人來了。

    「素雲。」她抬手,示意素雲扶了了自己,趕緊迎了出去。

    等到了跟前,她盈盈欲拜,被月碧落一把托住了:「身子還病著,跑出來作甚,快將那些個虛禮免了。」

    「謝皇后娘娘垂憐。」她感激一聲,皇后宅心仁厚,實在是她們這些下位妃嬪們的福氣。

    月碧落神情一端:「人在哪裡,帶本宮去看看。」

    「妾身命人將他關在柴房裡,這便帶您去。」竇漣漪一邊答一邊帶路,將皇后及其隨從引到了柴房,秀珠一直守在門口,見她示意,忙打開門。

    一股灰塵撲面而來,竇漣漪扇了扇鼻子,命令道:「秀珠,你且將他帶出來見皇后。」

    秀珠答應一聲鑽了進去,下一刻,便聽得「啊」地一聲尖叫,人接著衝了出來。

    「怎麼回事?」一定出事了,不然秀珠不至這樣失態,竇漣漪心一沉,與月碧落相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大步而入。

    「唔。」

    看到屋樑上懸吊的屍體時,月碧落失聲連退數步,幸好後面的隨從及時托住了,方才穩住了身形,竇漣漪則立在原地,暗歎一聲,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將人拖出去埋了。」到了外面,月碧落也恢復了鎮靜,又是那位嫻靜大氣極具風範的皇后娘娘了,極有條理地安排著:「另外通知宮刑司,加緊審問寧靜如,務必審出個結果。」

    接下來又問了竇漣漪的病情,聽說已有應對的方子,頗是欣慰地點點頭,「本宮那有一支百年的人參,原是入宮時娘家陪嫁之物,最是滋補身子了,等會讓人送來。」

    「這可使不得,妾身人微命輕,哪配使用如此珍貴之物,皇后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不知道為什麼,皇后越是體恤,她越是不安。

    月碧落秀眉微擰,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人微命輕,什麼不配,以後斷不要說這種話了,大家姐妹一場,相互照應原是應該的,況本宮既為皇后,關心後宮妃嬪們的飲食用度也是份內之事。」

    「既如此,妾身卻之不恭了。」竇漣漪深深地福了一福。

    月碧落又叮囑了幾句,方才移駕回宮去了。

    轉眼到了四月,人間芳菲爛漫,奼紫嫣紅開遍,鬧得沸沸揚揚的下毒一事,也因寧靜如的招認而塵埃落定,竇漣漪自請搬回了新月閣。

    皇宮有一座假山,山頂上有一塊突出的巨石,上面建了一座小亭子,遠遠望去,彷彿天外飛來一般,故名「仙來亭「,與」望月閣「遙遙相對,是宮裡兩處登高望遠的好去處。

    這日,竇漣漪倚欄而坐,一邊及目遠眺,一邊與夏若桐閒話家常。

    「沒想到寧靜如扛了那麼多天,還是招認了。」夏若桐盯著遠處,悠然一聲。

    竇漣漪瞥了她一眼,驀然發現女人視線所及正是太醫院,不一樣的白牆烏瓦極易分辨,被夕陽的餘輝鍍上了一層薄金,不由歎息一聲,重新將目光投向腳下花樹環抱的翠山,「宮刑司那種地方,沒人能扛得過去。」

    「還算是幸運,皇后娘娘仁慈,在皇上面前求情免了她一死。」夏若桐忽然譏諷地一笑:「我只是覺得她一身的香氣可惜了。」

    是很可惜,寧靜如如若不是這麼急於爭寵,假以時日,她與眾不同的特殊之處,皇上的寵幸應是遲早的事。

    「死罪雖免,只怕活罪難熬。」辛者庫那種地方,竇漣漪是親身經歷過的,箇中滋味可是清楚得很,「咦,那是什麼?」

    「什麼?」

    夏若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隱約可見火光,偶爾冒出一絲青煙,「莫非誰在那刮野火?」

    「什麼是刮野火?」竇漣漪好奇而問。

    夏若桐便解釋給她聽:「民間有一種習俗,每到草木枯死時,放一把火燒之,等來年春天,野草又會長出來,且更加的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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