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封為夫人 文 / 若兒菲菲
男人眸色又緋了一緋,「朕不信,你那手藝太差了,居然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什麼——」她拖著長音不依他的貶損,嘴巴不服氣地嘟得老高:「奴婢前些日子天天去司制房學刺繡,就是想給皇上一個驚喜,皇上不領情便算了。」
「好啦,好啦,朕的寢衣你包了,總行了吧。」
這下她滿意了,竟拍掌叫好:「好哇,好哇。」
爛漫之態叫人心旌神搖,他驀然擒住她燭光下顯得異樣嬌艷的唇瓣,雙雙倒了下去……
當子夜的更聲響起,一直睡不著的竇漣漪留戀地看了一眼身畔的男人,他的睡顏出奇地安祥,柔美得不可思議,但她不得不走了。
她唸唸不捨地收回視線,悄悄地下了床,走到通體晶瑩的紅燭前,將擱於一邊的輕紗燈罩罩了上去,屋子裡頓時半明半寐,朦朧的味道愈發像極了一個夢境。
「你在幹什麼?」床那邊突然發出一聲。
她嚇了一跳,撫著心口走回床邊,歉然道:「吵醒皇上了,奴婢這就走。」
「誰讓你走了。」男人嘟囔一聲,長臂一撈將她重新抱回床上,順勢收入懷中。
那溫暖的懷抱是她捨不得的港灣,「可是,按規矩奴婢是不能……」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將後面的話憋了回去,他的唇在她的耳邊摩挲著,霸道的呢喃隨之在耳邊響起:「朕的話便是規矩,朕不讓你走。」
「是,您是金口玉言,奴婢遵命便是。」明明歡喜至極,她的口氣好像很無奈似的。
玄寂離恨恨地以額抵著她的:「別人巴不得呢,你倒好,弄得朕強迫你似的。」
竇漣漪睨了他一眼,正要答話,門外響起李蓮成極力壓著嗓子的提醒:「竇修儀,該走了。」
「你瞎嚷什麼,給朕閉嘴。」玄寂離衝著外面就是一聲斥喝,外面頓然寂靜無聲,竇漣漪一想到李蓮成這會噤若寒蟬的樣子,止不住想笑。
「笑什麼?」他將頭略略往後讓了讓,好看清她的表情。
竇漣漪卻將腦袋往他懷裡一埋,聲音翁翁地傳出來:「奴婢沒笑什麼。」可是她柔軟無依的身子將心思暴露無疑。
男人無聲一笑,手臂又緊了一緊,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裡的力道,這一刻,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是幸福與滿足的。
早上醒來的時候,絞紗帳外隱隱綽綽立了一個人影,她不確定地喚了一聲:「皇上。」
帳簾被輕輕逝開,赫然是秀珠的臉呈現在眼前,將她唬了一大跳:「你怎麼在這裡?皇上呢?」說話間,人已經爬了起來。
「皇上上朝去了,特意叫我帶了衣裳來,昨夜小姐走得急,連外衣都沒穿。」秀珠滿臉歡喜地答道。
竇漣漪這才發覺光線透過南邊的六稜軒窗透了進來,時候應是不早了,趕緊汲上鞋子,「皇上走也不叫奴婢一聲,竟然睡過了頭,真是該死。」
「皇上說您昨夜辛苦,特意吩咐不讓叫醒您的,說讓您好好休息一下。」
秀珠越發笑得歡了,倒令她臉一紅,低了頭,在秀珠的服侍下更衣,梳洗,收拾完畢後,這才出了怡心殿。
主僕倆剛回到尚儀宮,人還沒來得及坐下,有小太監來宣皇上的口諭,竇漣漪不知何事,略帶著一絲惴惴地跪地聽旨。
「皇帝口諭:封竇漣漪為夫人,即日起移居櫳翠宮,欽此!」
竇漣漪一下子呆了,還是秀珠輕輕地拉了她一下,方才回過神來,趕緊謝了恩。
小太監已覆命去了,可是她還怔在那裡,「小姐,委屈你了,可是夫人總歸是皇上的女人,比無名無份的宮女強吧。」秀珠知她難受,遂安慰道。
又能強到哪裡去,夫人說好聽點是皇上的女人,說難聽點,相當於宮妓,專供皇帝玩弄的女人罷了,是上不了皇室宗譜的。
不行,她要去找他去,竇漣漪赫地從地上爬起來,剛行了兩步便頹然止了步,他決定的事向無更改,去了,又有何用。
罷了,反正她的命運早已跌到了谷底,還怕它再低一點不成?
櫳翠宮是專門供夫人們居住的處所,在皇宮的最西端,偏僻得很,兩進的院子,外院奴才們住,裡院又分隔為十間,如今已住了五位夫人。
等她過去的時候,好一點的朝南而向的屋子已被先前的五位夫人分住了,便挑了對面的一間住下了,總歸是皇上的女人居住的地方,比下人房強多了。
「這些人都是狗子眼睛,見我們不得勢,竟是一個個都叫不動。」屋子長久無人居住,滿是灰塵,秀珠便去外院找粗使太監們進來打掃,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氣得不行。
竇漣漪從他深愛的皇后到最下賤的宮女,經歷了大富大貴,也嘗盡了艱辛屈辱,早已寵辱不驚了,遂笑著勸道:「你跟他們置什麼氣,有這個時間,屋子只怕已經收拾好了。」一邊說一邊動起手來。
「小姐,使不得。」秀珠攔在前面不讓她動手,無奈她不肯,只得自己手腳麻利一些,好讓小姐盡量少做一點。
等打掃完畢,已是掌燈時分,秀珠去找熱水給主子洗洗,結果又嘔了一肚子氣回來,等將就著洗完了,廚房的飯菜早已冰涼了,兩人吃了兩口便撤了。
可能實在是疲累得很,倒是一沾上床便睡了。
次日早上
洗漱完畢,竇漣漪便帶著秀珠去拜訪五位鄰居,結果只見到了四位,分別是李夫人,齊夫人,溫夫人,容夫人,不在的那位是寧夫人,聽這幾位夫人撇著嘴說她每天拜見完太后,必去各宮娘娘處請安,想是還沒回來。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在這深宮大院裡,多請幾尊「菩薩」不失為一種生存之道。
正是這一趟,也讓她明白了,玄寂離永遠不會屬於她一個人了,或許他的心中只有她,但他的人,絕對不可能像從前那樣只忠實於她了。
他是君王,既有著無上的權利,也有著無盡的承擔。
「哼,瞧她們愛理不理的樣,狗眼看人低,若是說出您從前的身份,嚇不死她們。」往回走的時候,秀珠還在因幾位夫人對自家主子愛搭不理而忿忿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