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章 情不知所起 文 / 若兒菲菲
馬上,玄寂離微微瞇了眸,好像是他的皇后迎接他來了,女人張開雙臂向著自己奔過來,風兒吹起,揚起她身上一襲火紅色的披風,那迎著光隨風漫捲起舞的身姿,動人極了,這一幕深深地烙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以至於一生都難以忘懷,哪怕他在恨她入骨的時候,一想起這一幕,百煉綱也會頓時化作繞指柔。
便打馬上前,一把撈起她橫於臂間,微微彎起的唇似嘲若諷:「朕的皇后是來迎接朕的嗎?」他的眸不錯眼珠地盯著她,裡面有一團火焰騰地燃起。
「是,臣妾歡迎皇帝陛下歸來,恭賀皇帝陛下凱旋。」她癡迷地看著他,再也不願挪開雙眼,朱唇神氣地一掀,俏皮地回答。
「萬歲,萬歲,萬歲!」身後,山呼海嘯。
勇士歸來,美人在懷,果真是人生得意事,他的唇彎得更甚了,餘光忽然瞥見城門上人影幢幢,他依舊盯著她不錯鳳目,唇邊淺笑若狸:「似乎只有皇后一個人歡迎朕回來。」
她飛瞥了一眼城樓便愛戀不捨地將目光重新投注在他的身上,腦海中忽然現出那一瞥看到的情景——一支疾射而來的箭,來不及深想,身子一挺便擋在了他的身前,耳朵裡聽到噗地一聲,下一刻身體一僵,劇烈的疼痛從背上傳來。
「四兒。」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聽到的便是這一聲呼喚,然後,便昏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夜涼如水,整個「冷蕪宮」悄無聲息,外廊下立著一排宮女太監,即便時候不早了,依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唯恐一不小心出了砒漏,拖出去打板子只怕是輕的。
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唯中宮寢殿尚透著一點燈光,竇漣漪便是感覺到了一點光亮,慢慢地醒來的,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視線尚是模糊的,意識還處在混沌狀態,驀然聽到一道似熟悉卻又不盡然的聲音在耳邊發出:「你醒了?」
「是……皇上嗎?」她慢慢側過頭,看了許久,才遲疑不決地問出,因為實在不敢相信,這位坐在床頭,一直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眼神溫柔而深情的男子,真是的是他嗎?
狹長鳳眸,眼尾斜挑了挑,玄寂離唇一勾,沉聲道:「是朕。」
斜斜的一挑便是萬般風流,勾唇若狸,還有毋容羅置疑的口氣,這般風華無雙的男子,除了她心中的那個他,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比擬。
「皇上。」
她喚了一聲,掙扎著欲起身參拜,被他輕輕地按住下,皺了皺眉頭,輕聲吐出兩個字:「躺著。」話不多,卻透著濃烈的關懷。
「皇上,臣妾睡了好多天吧。」她不再多禮,那樣只會顯得生份與見外,皇帝的女人雖多,但真正的妻子只是皇后,竇漣漪喜歡妻子的稱謂更甚於盛名赫赫的皇后頭銜,只是不知道他也這樣想嗎?
玄寂離親暱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頭,眼睛斜睨著她,「還說呢,再沒見過比你更能睡的人了,足足十天,四兒若再不肯醒來,朕便要使法子了。」她的傷雖重,但太醫說四五天便可醒轉,後來一問,才知道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天天去保成殿為他祈福,最後那十天更是閉關修行,每日只睡三四個鐘頭,是以欠下了大量的瞌睡。
「你會使什麼法子,說出來聽聽。」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俏皮的表情,還有如此輕快的語調,可是話一出口,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一得意便忘了形,好像沒有用敬稱,而是直呼了「你」字,幸好他沒有發現,吐舌做了一個鬼臉,心中著實慶幸了一把。
卻不知,哪裡會瞞得過他,只是她天真爛漫的樣子叫人著迷,玄寂離遂會心一笑,「這法子說出來便不靈了,留著以後能用得著的時候再用不遲。」
「不說算了。」竇漣漪嘟了紅唇,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不想這一動袢動了傷口,不由得擰眉呻吟出聲:「唔……」
玄寂離忙道:「是不是傷口疼,朕讓人傳太醫去。」剛要張口,一隻溫熱的小手按在唇上,溫柔得像春夜的輕風吹拂過來,「別叫。」她輕輕道。
他輕輕地哈了一口氣,眼底透著惡作劇的調皮,令她倏然縮回手,掌心被他呵過的地方,輕癢,似麻,臉上早已一邊飛上一片紅霞,受傷失了血,原本臉色一直白得叫人擔心,這會猶如雲蒸霞蔚一般,別提有多動人了,竟叫他看癡了。
「皇上!皇上?」他一直盯著自己,是從來未見過的眼神,那眼底的光芒熾烈而深情?她有些拿不定,而他久久不說話,令她的心有些慌亂,輕咳了一聲見他兀自愣怔,便試著叫了兩聲。
玄寂離被她喚醒,連忙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抽離,看了看她藏在花團錦簇下的身子,眉間露出一絲擔憂:「真的不要緊嗎,不如讓朕瞧瞧你的傷口。」說著,手伸向被角。
「別。」竇漣漪兩隻手緊緊抓著身上光滑錦繡的絲質物,身子在團鳳織錦被下不安地扭了兩扭,將將褪了一些色的臉又紅透了,垂著眸,不好意思看他。
真是個害羞的女人,若她不是傷著,他定要一掀她身上的這層華麗的贅物,將她摟進懷裡,霸氣道:「朕的女人,朕想看便看,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是現在不行,忍忍吧,一切等她的傷好了再說。
「四兒,也只有你敢拒絕朕。」他寵溺不經地揉了揉她的發,將她緊抓著被角的手輕輕地一一掰開,瞥了她一眼,聲輕若喃,帶著一絲費解的表情:「這會子這麼放不開,那會子居然敢擋箭,你這女人還真是讓人想不通。」頓了頓,終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那一刻,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臣妾來不及想,只知道若皇上不在了,臣妾活著也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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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的眸底有異樣的光芒亮起,任它漫延開來,整個人不再清冷,灼灼的目光盯了她好久,直到她又羞又窘,身子不安地扭來扭去,這才移目,復又看向她,淬了溫情的眼神不似方才熱烈,卻叫人愈加沉醉,語氣親暱地問:「餓了吧,朕叫他們煮了人參燕窩羹備著,這就讓他們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