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9回 攜同回家 文 / 紫丹居
「都成年人了，還是沒有一點正型，我有點累了。」莫明說著把身體從丹青肩膀上挪開，然後躺在包袱上休息，嘴上嬌斥，其實她心裡還是很受用丹青這麼誇她的。
丹青剛才的讚美是發自內心的，看到莫明這樣說他，就出言回道「沒認識你之前我一直很正經的，漂亮還喜歡我的也有，不過都沒有讓我動心，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讓我真愛的女人。」說著，他挪身坐到了莫明旁邊，抬起她的上半身放在了自己身上。
莫明察覺到丹青的動作也沒有掙扎，反而是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哽咽的說道「謝謝你。」
「咱們兩個之間還需要這麼見外嗎？」丹青俯首貼在莫明的耳朵上輕聲說道。
「別鬧，我還需要休息呢……」莫明感受到耳畔傳來的溫度，心中旖念頓起，強聲嬌斥。
聽到莫明的話語，丹青腦中頓時清醒，忙把莫明輕手放下，起身添了幾根柴火，然後邁步向外走了幾步。本來他是打算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呢，但是又擔心莫明的安全，所以就站在了幾步開外停下。
丹青走了開來是靜心去了，躺在那裡沒動的莫明同樣也在平復躁動的心境。
伴隨著鐘聲的響起，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丹青折了幾根帶有樹葉的枝條撲滅了篝火，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莫明則是起來小解去了，等她回來，東西已經收拾妥當了，兩人便攜伴下山去了。
天亮時，丹青就把周圍的地形重新觀察了一遍，發現二人此刻正身處在葉斗峰的半山腰處，不論等下要去哪裡，二人都必須先下山再說。
路上丹青望著兩邊的景象吃驚，心中思忖「這裡怎麼被摧毀的這麼嚴重啊？莫不是胡人近期來到這裡搜山了？」
「下山之後咱們去哪裡啊？」莫明小心的躲過倒下的樹枝開口詢問。
猛然聽到莫明的問話，丹青被嚇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想了一會說道「這裡就是我的家鄉，要不等下先帶你到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看看吧？然後咱們再一起去看望下我姐姐一家。」他說著，回身扯住莫明的手，路越來越難走，兩人只好攜手下山。
山路狹窄，兩人攜手也不太方便，最後兩人握住同一根木棍牽扯著下山去了。
從山腳一直走到清涼縣，路上二人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這樣的情況讓丹青更加肯定這裡肯定是又被胡人掃蕩了。
清涼縣入眼還是離開時的那樣荒涼，只是坍塌的房屋間和凌亂的街道上長出了一些草木，由於土壤稀少，這些草木的顏色並不是深綠，而是秋葉般的黃色，使人頻添幾分蕭條冷清的感覺。
七拐八繞之後，二人來到了丹青先前的家門前，院內的景象還是和自己離開時一樣，自己離開的這段時日想必姐夫他們也未曾下山來過。
「這裡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了，經歷了胡人的一番洗劫之後就成這樣了。」丹青推開房門領著莫明進院，旁邊的院牆是坍塌的，不過作為主人，丹青還是選擇了邀請莫明從正門進院。
丹青領著莫明先是進入正堂看了看，父親的牌位被姐姐帶到了山上，所以也就沒有在這裡祭拜。接著，他便讓莫明到自己曾經居住的房間觀看。
房間裡的擺設很整潔，只是表面落了一層灰塵，灰塵上偶爾有幾縷老鼠或者其他雜蟲的足跡。
「可以看得出來你的房間挺整潔的，為什麼我碰到的卻是如此拖沓的人呢？」莫明邊參觀邊評論。
「人是會變得，尤其是在遇到值得改變的人時，在那麼糟糕的地方遇見，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情顧得上這些。」丹青本來還想揮掃下上面的灰塵，當灰塵飛起時，他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差不多看看就行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丹青說著離開房間出去了。
此時正趕上野麥熟落的季節，不一會兒，廚房便傳出了雜麥的香味。
莫明聞到香味也從房間裡出來了，她循著香味來到源頭，發現丹青正在添柴燒火，臉上浮笑開口「好香啊，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呢？」
「嘿嘿，簡單的會點，窮人家的孩子都這樣。」丹青憨笑過後，忙起身攪了攪瓦罐裡的食物，由於年頭太久，這裡的灶鍋已無法使用，所以丹青弄了個瓦罐清洗乾淨煮的食物。
「你先稍微等一下，馬上就煮好了，只弄到了一些還未被鳥蟲吃完的雜麥，就煮了一些麥粥，先墊墊吧。」丹青說著又去添火。
莫明聽到他的話並沒有出去，而是上前幾步扯過衣襟擦去了他弄到臉上灰跡。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吃好也查看完了，遂收拾啟程去探望他的姐姐一家。
剛走出村口，丹青忽然想到，好久沒有去看看父親了，這次正好把莫明領著也叫他老人家看一眼，順便再告訴他老人家一聲，這就是他未來的兒媳婦了。
丹青把自己的想法對莫明說了一下，後者聽過之後欣然答應了。
一刻鐘後，二人來到楚鯤崳的墓前，墳墓及其周圍被打掃的很乾淨，墓前還有祭拜後的痕跡，根據留下的紙屑痕跡來看，還是近期才燒的呢。
丹青知道肯定是姐姐、姐夫他們常來看望的，心中想到「自從父親下葬之後，自己一走就是這麼久，還從未來祭拜過呢，又想到往日自己來到楚家後情景。」
想到這裡，他再也克制不住，撲倒在墓前嚎啕大哭起來。
莫明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也沒有見
過丹青的父親，但是被丹青這哭泣氛圍感染的眼睛也濕潤起來。
過了一會兒，莫明擦了擦眼角，然後上前攙扶起丹青，並勸慰道「你來是看望伯父給他報喜的，你這樣悲傷，伯父在那邊看到也會傷心的。」
「對，是報喜的，不能哭。」丹青說著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然後拉著莫明跪下說道「父親在上，不孝兒丹青來看您了。」
說著，叩了四個響頭，莫明也跟著磕了四個。丹青又接著說道「這位是我找到的中意的姑娘，她叫莫明，也是尋常人家的閨女，只是命裡多桀，已經死過一次了。」
說道這裡他停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情況需要先向您講明，目前莫明的身體還不能為楚家延續血脈，不過以後是可以的，希望我倆的婚事能夠得到您的祝福，我倆以後的路能夠得到您的保佑。」
說完，丹青拉著莫明一起磕了三個頭，之後莫明開口說道「伯父，哦，不對，父親，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我會替您照顧好他的，您老就放心吧。」說著，她單獨又磕了四個頭。
一炷香的時間，二人把該說的也都說了，祭拜也祭拜完了，二人起身戀戀不捨的離開。
由於剛剛經歷過悲痛的氣氛，路上二人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段時間，二人來到殊禪院的大門前，丹青並沒有領著莫明進院，而是走上旁邊的小道直接去菜園了。
穿過幾道彎折之後，二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小菜園，丹青看到一個大人彎腰正在給蔬菜澆水，旁邊竟然還跟著一個蹣跚的小孩，莫不是姐姐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姐夫，子牛哥哥。」丹青揚手大喊。
正在澆水的子牛忽然聽到有人喊他，聽著聲音還覺著是那麼的熟悉陌生，因為只有丹青會用這兩種稱呼喊他。他起身看到丹青正拉著莫明朝他走去，他望著走過來的人影不敢相認，試著出聲詢問「你是丹青？」
「是啊，子牛哥哥，我是丹青，我回來了。」丹青說著撒開莫明，上前抱住了子牛。
「哇……」這時旁邊的孩子哭了起來。
莫明急忙蹲下看哄，一來她沒有照看孩子的經驗，二來這孩子好像很怕生。經過她的看哄之後，孩子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子牛，你幹什麼呢？孩子哭了你也不哄一下。」這時一位婦人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子牛急忙放開丹青去照看孩子，他抱起孩子後說道「走，跟我回家，要是單陌知道你回來，肯定高興壞了，你走以後，她一直念叨你呢。」
孩子到了子牛的懷裡後止住了哭泣，只是一直偷偷看著丹青和莫明，丹青則牽著莫明跟隨子牛向屋裡走去。
「單陌，你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子牛剛剛推開院門，就大笑著說道。
單陌聞聲走出房間，邊拍打著手上的灰塵邊說「誰來了？瞧把你樂成這樣……」
不過話未說完，她就愣住了，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擰了一下子牛說道「我沒看錯吧？這位是丹青嗎？」說著又朝著丹青走了幾步。
「姐姐，是我，我是丹青。」丹青哽咽著說道。
單陌聽到面前這人的回答，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把丹青抱在了懷裡，哽咽地說著「你可算回來了，這麼些日子你都去哪了？也不說給家裡捎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