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3回 員外求女 文 / 紫丹居

    翌日早晨，福源剛主持完早課，便有沙彌來報說王員外已到禪院門外。

    待福源行至山門時，王智賢所攜物品已排列整齊置於山門外。

    老友相見，本無需寒暄，然有智賢內子及諸多僕人在場，不免寒暄了幾句。

    寒暄過後，福源命人把東西收了，引智賢去大殿上香。上香之後，福源吩咐弟子安排員外的隨從到寮房休息。自己則領智賢及夫人回了房間。

    「老兄，此次你叫我前來說是要幫內子做個法事，莫不是那件事情你同意了？」智賢問到，此時還未到房間，可智賢是盼女心切，自己也曾求過這位老友，可得到的回答是「萬般皆無常，造化終有因。」

    可這次福源主動提及做法事一事，智賢馬上想到的就是求女的事。

    「到屋裡再細說吧。」福源回了下頭說到。

    智賢見福源回頭，也已知其意思。此時夫人旁邊還跟著一個丫環，以往還完願後，和福源敘舊從不讓僕人跟著。但這次不同，夫人臨產在即，不得不找人小心伺候，這才讓丫環一直跟著。想通此，智賢也沒再說什麼。

    到了房間後，智賢便吩咐丫環先在門外等候。

    「這次請夫人過來確為智賢當初求我之事。」福源招呼智賢夫婦落座後說到。

    智賢一聽急忙說到「這麼說老兄願意幫我了。」

    「是的。」福源回應。其實福源這麼做有自己的用意，最近奇事頻遇，又受菩薩點撥，說明自己可能很快便能赴瑤池正仙位。

    現在已知殊菩薩寶駕狻猊毛哲軒臨凡於此，自己總要做點什麼。他臨凡是止戰於亂世，救黎民於水火，建功立業來的，英雄總需美人相伴。所以這才考慮答應智賢的請求，自己已在幽冥禪院討得一貌美內賢、福厚旺夫之坤氣，想讓她內助哲軒。

    智賢夫婦聽得福源答應了求女一事，自是不勝歡喜感激。

    「初日驕陽，午時正光，申酉陽未去。此三個時段都做不得此事，法事要等到戊亥相交時分進行。所以，還須委屈智賢兄等上些許時辰。」福源說完這些起身，接著說「雖已入夏，待法事行完，天色也不免暗得很了，你現在可派人下山準備夜行所需之物。」

    智賢聽得如此，便把丫環叫了進來，讓她攙夫人先去寮房休息，自己出門去吩咐僕人下山準備夜行之物。

    做完這些，智賢對於廟裡新增的兩個嬰兒很是好奇，便向福源說出想要前去看下的意思。

    福源也有這方面的打算，兩人算是不謀而合。至於其用意倒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福源陪同智賢來到寮房子牛的房間，對於福源的到來，子牛非常吃驚，本來照顧兩個孩子就夠亂的了，此時更顯手忙腳亂。

    福源只是微微搖了下頭，便說明了來意。

    子牛聽得如此，領著王員外來到床邊。

    兩個孩子給王員外的感覺都非常好，尤其是毛哲軒，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英雄之氣稍顯漏芒。

    福源見智賢看哲軒的世間長了點，心裡也思考了起來。

    待到離開，福源回頭吩咐子牛要好好照顧兩個孩子，需要什麼東西告訴智仁。

    話說子牛還是很有嬰兒緣的，兩個小娃娃由他照顧很少哭鬧。其實倒不全是子牛有嬰兒緣，子牛以前就照顧過孩子倒是真的。

    子牛流落至此時是八歲，顛沛之前家裡還有一個四歲的弟弟，一個兩歲的妹妹，由於生活艱難，照顧孩子的擔子便落在了子牛的肩上。

    福源臨出門時回頭望了下，發現子牛照顧孩子很認真，倒是省心不少。為了照顧孩子，特允許子牛無需相送，子牛的認真源自內心，源於自己對曾經的弟弟妹妹的感情。

    從寮房出來，智賢提議去切磋下棋藝。福源欣然答應，二人來到了一亭台處，開始施子佈局。

    棋子落地間兩人殺的已難解難分，智賢詢問「當今之世，西晉內亂已歷時11年之久，不知何時方能結束。」

    「比起外族入侵，內亂還稍好一些。此次內部戰爭歷時太久，導致諸多諸侯封國實力銳減，到時外族如有入侵之心，中原危亦，黎民苦亦。」福源答道。

    「然事事皆有因果，此大勢所趨，不可違也。」福源接著說道。

    說到這裡，福源猛地驚了一下，此時的他不禁想起了《殊般涅槃經》裡的記載，「殊宣揚法化，五百仙人皆涅槃。若有眾生，但聞殊師利名，除卻十二億劫生死之罪。」

    福源搖搖頭不去想那些，人貴有自知，自知者明。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做事要力所能及。

    福源招呼智賢繼續下棋，莫談天下之事。

    有話則短，無話則長，眼看到戊亥時分，法事就要開始了。

    暮鼓晨鐘，福源命人擊鼓招眾僧於大殿集合。

    幾百僧人，齊聚大殿，威勢莊嚴。王智賢攜夫人也已到來，此刻智賢心中所感受到的就是感動。想那老友，為幫自己求得一女，傾全寺僧眾，行如此法事。這個恩情肯定是記下了。

    待王夫人居於正中，福源準備行法事之際，福源散識感查，卻發現王夫人腹中已有坤陰之氣，而且氣呈紅黃當為有福之氣。可自己以前發現的明明是乾陽之氣。心中雖有疑慮，但法事還要繼續，只是這下是真的空做一場樣子了。

    由於越腹

    換嬰屬逆天改命之舉，有損得道之人修行。此時福源準備借法事之舉，還討得的那坤氣於幽冥禪院。

    即實現了員外之願，又不失自己修為，待到以後，加之點撥，此女和哲軒的關係仍可發展。

    越腹換嬰，凡度過天劫入紫氣之人都可為之，且程序無需如此複雜。福源弄得如此動靜，其用意不言而喻。還有就是個別邪門之術也可為之，但具體可否，不知其詳。

    一個時辰過後，法事進行完畢，眾僧納悶的是把早課又操行了一遍。

    智賢問過夫人安恙後，對福源又是一番感謝，福源也是謙虛受之。其實論起恩澤孰恩孰惠分不得真，山上所用之物，十之五六為王員外所贈。

    最後福源拉智賢至旁處，詢問「你夫人身上近日可發生怪異之事。」

    「遠的倒沒有，昨日卯辰時分，夫人倒是感覺腹部疼痛了一陣。」智賢答道，隨後問道「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沒什麼，現在都處理完了，你下山時也小心些。」福源回道。聽智賢如此說，福源心裡對於王夫人腹中突有坤陰之氣，感覺已有了點眉目。

    智賢辭別福源，率眾人抬轎舉火挑燈下山而去。

    半個時辰後，智賢等人回到王府。

    王府，位於清涼山下的清涼縣，清涼縣居於清涼山五峰之間，清涼縣因清涼山而得名。

    此地算得上半個世外桃源，王氏一族是有外來遷徙於此，據說以前族中還有朝中重臣。王氏一族到此之後，靠著本金足，當鋪、客棧、緞莊、酒樓、藥房…可謂是各行皆有王。

    王智賢的三個兒子都還算爭氣，皆熟讀詩書，習有武藝。雖都是剛過黃口年華，行事卻頗得智賢讚賞。

    兒女雙全才叫圓滿，此時兒子已經有三個了，時隔十年夫人再次懷胎，讓智賢心裡又有了希望。求女兒的法事也做了，只等孩子出生便可知道結果。

    說這王員外一行，回到府邸後已是子時，智賢遣散眾人回房休息，自己攜夫人也就寢了。

    夫人突然感覺到肚子疼痛無比，可能是要生了，王智賢急忙喚人去請穩婆穆氏，又吩咐丫環燒水。

    一刻鐘不到，僕人已領了穆氏回府，王府上下也是一片忙亂，一直折騰了一個時辰，聽得一聲啼哭「哇…」孩子總算是出來了。

    看到穆氏出來，智賢急忙上前詢問「是男是女？」

    穆氏歡喜道「恭喜老爺，是個千金，這下如您老所願了。」

    「帶穆氏去賬房領賞銀，賞銀二十兩。」智賢吩咐僕人。

    二十兩在當時可算得上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可見王員外心中的喜悅之情。

    智賢打發走穆氏，便急忙進房看這個自己盼望很久的女兒。

    智賢抱著孩子仔細打量，只見那孩子生的眉清目秀，越看越覺得好看，越抱越不捨放手。

    夫人劉氏見老爺如此，雖不忍博其愛意，但孩子剛出生不宜久抱，就叫他把孩子放在自己身旁躺下。「給孩子取個名字吧？」劉氏說道。

    智賢放下孩子，本有點小失落，聽到夫人如此說，心頭又喜悅起來。

    「夫人叫劉妗絮，女兒是書禪院求得……」智賢邊踱步邊喃喃自語。

    忽然，智賢走到夫人身旁坐下說「夫人，女兒閨字：念絮，名：語蟬。可好？」

    劉氏聽後，知其「念絮」是老爺對自己的愛意，「語蟬」有感恩菩薩的意思。不覺拗口，單照字意本身而言，其意也是蟬語境幽之義，便欣然應之。

    王員外喜得愛女王語蟬，自是大肆宴請了一番，還派人給禪院送了不少禮物，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