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零三章 已故老人 文 / 張油油
時間匆匆,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這段時間裡秦霜七過的很平淡,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這也讓他樂得讓他感到清閒了一陣子.雖然,在這清閒的日子中,偶爾也會有那麼幾次不和諧的事情發生,不過秦霜七卻也沒有絲毫的在意,逐漸的,他已經對慕容月琳的性格產生了抵抗的性質,偶爾因為什麼事情就會對他一陣冷嘲熱諷,秦霜七都只會一笑而過的把它當成了耳旁風。
只是,這安靜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
這一日,秦霜七坐在黑色的轎車裡,開車的是羅雲的打手嚴嶺,在一旁則是一臉恬靜的龍秋兒,車內的人都是一臉肅然的樣子,沉悶的氣氛讓整個車廂裡顯得異常的悶熱。
早在兩天前,那個虛華一世的老人已經逝世了,秦霜七卻是在今天才剛剛得到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手段告知的秦霜七,但此刻的秦霜七卻沒有心思去思考那麼多。他只想送老人最後一程,那個脾氣有些古怪,但卻像孩子一般可愛的老人。
此刻的秦霜七穿著一身整齊的黑色西服,出門前,慕容月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複雜的看了一眼秦霜七,便掏出了一件樣式肅穆莊重的西服來。
秦霜七並沒有拒絕慕容月琳的好意,也沒有多說什麼,換上了衣服便走出了別墅,出門時,陰雨連綿,滾滾的雷聲在天邊久久的翻滾著,如毛的雨滴澆在他的身上,正如他那如麻的心境。
頭依靠在窗外,任由那飛逝的景色從眼前逝去,秦霜七古井不波的眼神裡有著淡淡的哀愁。
「七哥哥……」
坐在一旁的龍秋兒有些擔心的看了秦霜七一眼,隨後便整個身體傾斜在他的身上,試圖用自己來為秦霜七黑暗的心情帶來一絲光明。
秦霜七依舊把目光放在車窗外,並沒有理睬龍秋兒的好意,後者微微的歎了口氣,也沒在意,小手緊緊的抓在了秦霜七的手臂上。
在前面開車的眼睛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秦霜七兩人,便將目光正視了回來,一張臉也是肅穆無比,卻不知道內心在想著什麼。
一間巨大的屋子裡,裝飾著物品全部以黑白色為主,在正中間,一襲白綾下,掛著一張臉上滿是皺紋,卻有著溫暖微笑的老人的照片,而在照片下,卻躺著一位永遠的安息了的老人。
照片上,那極具溫和笑意的臉,就那麼被定格在了畫面中,成為了永恆。相比於照片中的微笑,安靜躺著的老人臉上卻只有顱骨的形狀,皮包骨的樣子,已然失去了圓潤光澤的臉龐變得抽皺的猶如粗糙的紙張,此人,便是秦霜七叫了短短數月的姨奶…
此時,李正香靜靜地站在靈位前的一側,只要有客人到來,她便會俯首鞠上一躬,神情莊重而肅穆,而且,從她微紅的眼圈,便能看出,她已經足足哭泣了一夜。
一襲黑色的襯衫,左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花朵,身下則是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褲,全部以黑色調為主的服飾把李正香那一張純美的臉映襯的白皙而慘白,因為悲傷,使原本紅潤的嘴唇變得乾澀發白。無論是誰走過來朝老人禮拜,李正香都只是低垂著眼瞼,頭也不抬,僅僅是鞠上一躬。
這時候,身穿一身黑色的西服,左胸前同樣別著白色花朵的英俊青年從裡面的房間裡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李正香,便提起腳步走了過去。
「姐…」
「爸來了麼?」李正香靜靜地問著。
少年,也就是李正玉,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正香,「已經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面容英俊,卻又和李正香姐弟兩人幾近相似的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當他走進這間屋子裡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齊的放在了他的身上。
本來,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入土的老人而已,他們是沒有必要特意趕來的,然而能夠讓他們從百忙中抽出空閒時間聚集在這裡,其最大的原因,就是眼前這名面容英俊,舉手投足間,有著淡淡上位者威嚴的中年男子。而此人便是手握華夏北方軍區實權的首長,李汀……
他的出現,頓時有不少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均是對李汀至以敬意,後者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坐下去,隨後便走到了靈堂前,李正香姐弟兩人的身旁。
「我還以為你會沒空來呢。」
見到李汀的到來,李正香的表情明顯的產生了些許的變化,張嘴便是諷刺意味濃厚的一句話。
「正香,對不起,爸爸只是……」
李正香俏臉頓時沉了下去,輕喝了一聲,!別可是了,你要道歉的並不是對我,而是對奶奶,她生前的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你,直到遺憾的去世,讓她連閉眼睛都要含著哀怨失望,如今她都永遠的與世長辭了,你才想起來見她的麼?」
李汀一時間被李正香擠兌的話語說的百口莫辯,的確,他身為兒子都沒有盡到自己最後的孝心,讓老人含怨而去,他的心裡也不是滋味,血濃於水,李汀自知他並非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相反的,他還是一個非常好感性的人…
李汀帶著愧疚之意的看了李正香一眼,轉而望向了那張灰白的照片。
這時,門口處突然有人喊道:「來賓到!」
隨著這人的聲音響起,眾人忍不住將目光朝門口處望去。
有人開始低聲的嘀咕著,「這人是誰?參加首長母親的葬禮居然還會這麼不守時?」
李汀等人也將目光向門口處望去,而且,很明顯的能夠見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悅。
不久,門口
處便走進了三個身影,為首一人撐著一把黑傘,高大欣長的身影渾身透露著淡淡的肅穆之氣,此人便是剛剛趕來的秦霜七。
黑傘逐漸的收起,露出了他病態一樣蒼白的臉龐,當這張臉完全的暴露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李汀的臉卻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
「柯琳娜…」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李汀的牙齒裡咬出來一般,英俊的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然而,當秦霜七逐漸的走進後,李汀才將一直攥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
這張臉早在以前他是那麼的熟悉,如今,卻在一個青年的身上體現出了七八分的神似,這叫李汀怎麼能不震驚,然而,能夠坐上華夏北方軍區首長位置多年,他的心性早已經變得無比的堅韌,僅僅是震驚片刻,李汀的異樣便被迅速的掩蓋起來,快到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早在不久前,李汀就已經得到絕密的消息,說是秦霜七已經同另外六個人被押往了北方萎寇聚集之地,精明去他,怎麼會不知道北港軍事基地那老傢伙在耍什麼手段?可以說,秦霜七踏上的那條路完全是一條必死之路,也正因為如此,李汀才得以心安,借別人之手,剷除了心中一隻有著疙瘩的後患。然而,在今天這麼一個特殊的場合裡,這名青年卻以這麼驚悚的面目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李汀的心裡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看到秦霜七的到來,李正香先是一愣,而後卻俏臉頓時垮了下來,她向前邁出一步,卻被李汀拉了回來,剛想說著什麼,所看見了李汀眼裡那陰森恐怖的光芒,李正香的嬌軀一震,出奇的竟沒有反駁李汀的意思。
「我來晚了?」秦霜七目光直視著被工整擺放在大廳中央的老人遺體,平淡的說著。
李汀徑直的走上前去,「不算遲,進來吧。」
秦霜七在李汀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心中忍不住猜測著,這個人或許就是姨奶的兒子吧,因為從他的面像上來看,竟有著與李正玉三分的相似。
李汀把自己心中的震驚掩藏的很好,一絲淡淡的笑意不慍不躁,向秦霜七的身後看去,問道:「你就是小七吧?」
秦霜七看著這雙手澄澈的眼眸,裡面流露著的淡淡的威嚴氣息,卻也一臉的從容,「謝謝你了,讓人告訴我姨奶的消息。」
「哦?」李汀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自從秦霜七被人遣送出監獄,他就已經失去了秦霜七的行蹤,而且,李正香也並沒有把秦霜七曾經來到姨奶家,以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訴李汀,一直以為秦霜七已經死在了萎寇聚集的邊境,李汀怎麼可能會知道秦霜七已經出現在了北港市?
「呵呵,我並沒有你的消息,怎麼可能會通知到你?這應該是另有其人吧?」
秦霜七表情一愣,心中也頓時充滿了迷茫,當時只是一個電話打到了慕容月琳家裡,裡面只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告訴了自己姨奶逝世的消息後,他就掛斷了電話,現在想來,的確有些蹊蹺難以理解呢。
不過秦霜七現在的心情頗為複雜,沉重的腦海中滿是一個老人逝世的事情,只是思索了片刻,便也無暇理會這些事情了。
忽然,秦霜七注意到了一個冰冷的目光,抬頭向那邊望去,正是多日前在姨奶家中所見到的李正香,此刻的她純美的俏臉不施粉黛,能夠清晰的看見她的臉上因為激動的情緒而漲得滿臉潮紅,水眸中迸射出彷彿要殺人的目光,在這道目光注視下,秦霜七冷然一笑,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然而,心裡卻充滿冷意,若是李正香又要做出什麼為難他的事情,秦霜七絕不會像上次那樣輕易的放過她,必然會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讓她開始悔恨為什麼要招惹上自己這個惡魔。
在李正香旁邊的青年看著秦霜七一臉從容的樣子,又看了一眼身旁自己的姐姐一臉的異色,李正玉微微攥緊了拳頭,盯著秦霜七的側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接過一個中年男子遞過來的一束香,秦霜七神色凝重的走到了老人的遺體下,盯著那張灰白的照片,嘴巴微張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變得無話可說。
深深的鞠了躬三個,把香插在了面前的香譚裡,再次凝視起那張照片來。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流淚了?秦霜七已經忘記了,可能自從在得知母親的噩耗時流過了最後一次淚水,在那間黑屋子裡,他流淌淨了自己淚腺中的最後一滴淚水,就算面對死亡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都沒有淌下一滴眼淚,所以,他早已經忘了流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如今,站在這個老人的遺體前,那短暫數個月的記憶有浮現在了腦海中,一時間百感交集的悵然心情如潮水一般湧上了心裡,那不再流過眼淚的眼睛不知不覺的通紅了起來,水光閃爍間,一滴男兒的眼淚悄然的從眼角里滾落了出來。
微微啜吸了一下鼻腔中的異物,秦霜七的眼睛緩緩的閉了起來,就那麼揚著頭,欣長的背影有著說不出的蕭條與淒涼。
龍秋兒就站在秦霜七的身後,她看著秦霜七的背影,被那濃濃的傷感所渲染,小手緊緊的攥起了衣角。龍秋兒從來沒有體會過失去親人的感覺,或者說她早已經失去了親人,但卻不曾體會過那種痛苦,所以她不知道秦霜七的心裡究竟是是何感受。然而,看著秦霜七沉痛的心情,她的心裡卻沒來由的一陣難過。
剛剛還有些喧鬧的人群裡,隨著秦霜七閉上眼睛,濃濃的傷感透露出來,也逐漸變得寂靜了下來,一雙雙目光都是投在這道欣長的背影身上,或是疑惑,或是迷茫,都忍不住的猜測著這名陌生青年的身份。
抿緊雙唇,秦霜七在心裡默念道:「姨奶,這親切的稱呼是我心甘情願的叫的,雖然咱們之間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卻有著
一種親情的感覺,所以,我不曾怪過你隱瞞我什麼,我只是想謝謝你,在這陌生的大城市裡,是你曾給過我一份難得的歸屬感。所以,今天來送你最後一程,也希望您能夠替我向媽帶句話,我在這裡過得很好,而且也已經有了足夠替她報仇的能力,就等著我以仇人的鮮血,來祭奠她的在天之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