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要死一起死 文 / 蒙面悍匪
張叔又不放心地盯著他看了兩眼,發覺沒什麼異常,他跑到櫃檯後面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天明:「這樣最好,你可真是外行!藥耗子至於用上砒霜嗎?給!我這有包昨天剛買的耗子藥,據說毒得很,張叔送你了!」
天明硬要給錢,張叔就是不收,推拉了半天,天明才感激地收下往外走。
張叔送到大門口還不住地叮囑:「這藥可毒,小心放好,千萬別讓小孩碰到!聽到沒?」
天明嘴裡「嗯」了一聲,轉頭沖張叔鞠了個躬。
張叔看他走了,嘴裡還在嘀咕:「唉!這孩子不容易啊!」
天明繼續落寞地往前走,路過一家肉鋪的時候,他割了五斤豬肉,提在手上,又在隔壁買了幾個燒餅,這才加快步子往前趕。
江洋三人尾隨而行,江洋心想,這個年青人肯定心懷歹意,既然自己遇到了,那就得管上一管。
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一個獨門獨棟的宅院,他停了下來。這個宅院地理位置還在城市中心,從門口的門樓看,應該是戶殷實人家,可從已經破敗得只剩殘垣斷壁的圍牆看,這分明又是貧苦人家,透過一覽無餘的圍牆看進去,裡面有三間大瓦房,做了飛簷、四個簷脊上還有神獸的石像。
江洋心裡想:「這應該是個家道中落的破落戶!」
屋裡傳來小孩的嬉鬧聲,卻沒有燈光,房門緊閉著。
天明頓了半天猶猶豫豫剛要敲門。
「是天明回來啦?長根!快給你爹開門!」屋裡傳來年青女性的嗓音。
「吱呀——!」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六歲的男孩一手拿著剛點亮的油燈,把頭探了出來,桃子頭,兩隻眼睛賊機靈,他兩眼一掃,把門推到底,嘴裡喊道:「娘!是爹爹回來了!二子!快來!爹買了好多吃的!可香了!」
從門內快速跑出一個四歲左右的小男孩,老遠就喊了聲爹,激動地一跳,撲到了天明的懷裡。
天明苦澀地一笑抱著孩子進了屋。
門又被關上了,江洋點開窗戶紙繼續觀看。
藉著昏暗的燈光,江洋看到,裡面一張床上半躺著一個30歲不到的少婦,臉色蠟黃、形如枯槁,她看到天明進來想坐直點,卻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天明不住地用手幫她錘著後背,心疼地說:「別起來了!你的身子吃不消,長根和二子還等你好了一起爬山、放風箏呢!」說著話眼淚已經流了下來,他悄悄在她背後擦了擦眼睛。
少婦問道:「到李老爺那借到錢了嗎?」
天明眼中閃過悲憤的神情,嘴上輕聲說道:「借到了!要不我哪來的錢買豬肉和燒餅?以前我爹在的時候,他不過是我家的管家,沒有我爹也沒他的今天!他怎麼可能不借呢?他還說有困難儘管開口!」
「咳咳——!這樣就好!都是我的病拖累了這個家!要不是捨不得兩個孩子我真恨不得早點去了的好!」少婦扭過身大聲的嗚咽起來,肩頭劇烈地聳動著。
天明已經淚流滿面,他用右手輕柔地撫_摸著少婦枯黃的頭髮,輕聲說:「雲芬!不怪你!是我沒用!我沒能撐起這個家!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嗚嗚——我恨我自己!」他的左手狠命地擊打著牆壁,手上已經破了口。
「別犯傻了!你一個沒有錄取功名的窮書生,哪能承擔這麼大的開支!光靠寫字賣帖能混個溫飽都勉強,何況我這病,唉——!」雲芬把天明摟在懷裡,天明像個無助的小孩,痛哭流涕。
過了好一會,天明坐了起來,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下輩子我一定不再當書生了!我要習武從軍!讓家人風風光光、快快樂樂的!」說著,他雙眼散發出奪目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雲芬的眼睛,表情異常嚴肅地說道:「我這輩子最欣慰的就是遇到了你!雲芬!下輩子還做我的新娘好嗎?」
雲芬的臉上一瞬間像是盛開的花朵,她羞澀地說道:「嗯——!你還做我的新郎!」說罷幸福地靠在天明的懷抱裡,天明緊緊地握_住她的手,似乎害怕一鬆手就會永遠失去她!
這時候長根和二子蹦蹦跳跳地進來了,每人手裡都拿著小半塊燒餅,二子鼻子下拖著老長的鼻涕跑到雲芬跟前,嘴裡還在嚼著,含糊不清地說:「娘!是甜的燒餅!差點沒把我牙甜掉羅!娘,你嘗嘗!」說著踮起腳尖把手上的小半塊燒餅送到雲芬的嘴裡。
雲芬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搖搖頭說:「娘不餓!二子吃吧!快快長大好賺錢養家!」
「娘!你怎麼哭了?你不是老讓我不許哭嗎?老哭會把眼睛哭壞掉的!不是好孩子!」二子有衣袖幫娘擦著眼淚。
「娘這是高興的!」雲芬擦乾了眼淚說道。
「你騙人!我有燒餅吃我也高興啊!我怎麼沒哭?」二子不信。
「別纏著你娘了,讓她好好休息會。爹去給你們燒肉吃!」天明說了句給雲芬解了圍。
「哦——!吃肉了!!吃肉了——!!」兩孩子歡快地跟著天明出了房屋。
屋外有間臨時搭建的幾平方的茅草房,暫作廚房用。
天明把肉清洗了下,開始挽起袖子切肉,他切得很慢,本來刀功就差強人意,再加上心神不寧,切出的肉大的有雞蛋大,小的只有鵪鶉蛋大,忙乎了好久才切完。
他捧了一堆柴火進了廚房,費半天勁才點著了灶頭,又手忙腳亂地添著柴火,用長長的竹筒吹著灶膛,火沒起多大,倒把自己臉上搞得灰頭土臉,還好幾次差點把火整熄了!
bsp;好不容易水開了,他把肉塊放進了鍋裡,就放了點鹽,不一會,濃濃的肉香飄了出來,引得兩個小饞貓一個勁地吸著鼻子。
又過了片刻,他把小孩支開了,悶頭坐了一會,又站起來轉起了圈,忽然,他頓住了身體,回頭深情地望了眼正屋方向,用顫抖的雙手從懷裡掏出了那包老鼠藥,一狠心就想往鍋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