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軍指揮使石濤 文 / 蒙面悍匪
江洋抽空到趙顥那去了趟,他聽了江洋的分析後說道:「很有可能,如果他們的目標像我們猜測的那樣的話,太師在位會成為他們很大的障礙!這次一計不成,我想很快他們會再出招的!」
「我們要不要先動動蔡榮試試?光被動防守有點憋屈。」江洋建議道。
趙顥想了想:「不可,目前我們的實力還太薄弱!如果王妃在的話還能幫上點忙,可恨這些賊子居然害死了我的愛妃!應該是王妃察覺了什麼!」趙顥的眉頭深深地皺起,陷入悲痛之中。自己身陷囹圄、家人慘遭毒手,這樣的經歷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那好!等我們積蓄點實力再做打算,我那邊已經在擴充武裝人員了,目前有300多號人,但實力強的也才百來號,人還是少啊!大理寺獄的司獄吳德貴現在跟我處得很好,最近又為我送了點人手,不過沒什麼特別厲害的,我都先放在外圍鍛煉著。」江洋道。
趙顥說:「實力太懸殊啊!還得辛苦你多結交軍方中高級將領,一旦事發我們好有計較!」
「好!我會想辦法的!你多保重身體,別太累著了!我聽說昨天你通宵未眠?這樣可不成!自己先垮了!」江洋真心實意地關心道。
趙顥用手揉了揉額頭!苦笑一聲:「我失去的時間太多了!我積蓄的仇恨也太多了!每分每秒我都不想浪費掉!我會注意的!謝謝你。」
「那我走了!你早點睡一覺吧!」江洋打了個招呼告辭而去。
既然準備在軍隊裡逐步發展勢力,江洋特地好好熟悉了下宋朝的軍制。
宋朝武裝力量主要由禁軍、廂軍、鄉兵、蕃兵構成,此外,還有土軍和gong手。禁軍是中央軍。包括皇帝宿衛軍和征戰戊守部隊,分別隸屬三衙。其任務是衛皇宮、守京師、備征戰和屯戍邊郡、要地。有步軍與馬軍兩個兵種,水軍和炮軍附屬於步軍。其編製為廂、軍、營(指揮)、都4級。廂轄10軍,軍轄5營,營轄5都。每都100人。
指揮(營)是禁軍基本的建制單位,調動、屯戍和作戰,常以此計算兵力。為防止武將叛亂,禁軍在兵力部署上,大致一半守京畿,一半戊諸郡,京城與畿輔兵力亦大致平衡,以便內外相制。同時實行「更戊法」,畿輔與諸州禁軍定期更換駐地,以使兵不識將,將無專兵。
廂軍屬地方軍。名為常備軍,實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機構的雜役兵。
鄉兵也稱民兵。是按戶籍丁壯比例抽選或募集土人組成的地方民眾武裝。平時不脫離生產,農閒集結訓練。擔負修城、運糧、捕盜或協同禁軍守邊等任務。
蕃兵是北宋西北部邊防軍。由陝西、河東與西夏接壤地區的羌人熟戶部族軍組成。諸部族首領被封軍職.率部族軍戍守邊境。
土軍和gong手屬地方治安部隊。由縣尉統轄。隸屬各地巡檢司;原為吏役,輪差民丁充當,後改為雇募民丁,隸屬於各地縣尉司。土軍和gong手人數不多,通常採用都一級編製。
江洋自然打算從禁軍精銳入手,他分析了目前京師最精銳的「上四軍」的情況,決定從戰力最強的殿前司下屬捧日軍下手,捧日軍是騎兵部隊,下轄左右四廂人馬(十萬人),是皇城最最精銳的部隊。他瞄準的目標是石濤,目前是捧日軍的軍指揮使(下轄2500人),原因當然是因為他是石原唯一的哥哥。
老聽石原說起他哥哥,稱讚他武藝高強、能征善戰,江洋想找個機會結識下,看能不能爭取過來。
這天,江洋找了個幽靜的酒館的包廂宴請了石原、石濤兄弟兩人。
石濤對江洋也不陌生,一是他的風頭正勁,時常聽人提起,二是弟_弟經常說起他的光榮事跡,言語中滿是欽佩,這也勾起了石濤的興趣,所以聽說江洋請客,他毫不遲疑地就來了。
江洋打眼一瞧,石濤跟石原雖然是兄弟,可長得真不挨邊,石原魁梧、豪爽。石濤給人的印象卻是相貌儒、做事謹慎。
聊了一會後,江洋發現要想跟他處成朋友還真是很難,他從不喝酒,談話條理清晰,分析問題頭腦冷靜、思維縝密,談到帶兵打仗他才打開話匣子,從對話看,他的志向遠大,熟讀兵書,應該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帥才!
江洋招攬之心更盛,卻更頭疼了。江洋從做廣告業務開始就習慣酒桌上把關係處熟,酒到位後順勢拿下,第一次遇到這位冷靜又不喝酒的主,就他那點兵書知識,連附和都不知道該怎麼張口,石濤原本聽他主動提起帶兵的事,還抱有從他這學點東西的打算,聊了一會後他也發覺了江洋軍事上並不十分熟悉,漸漸也就失去了談興,這下江洋抓瞎了,談風花雪月江洋倒拿手,整兩句歪詩也湊合,可這軍事小白要和老鳥談得盡興,這不是為難人嗎?
不能不說話啊,他找了個話題:「你們兄弟兩長相和性格差異都很大啊,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石原搶著說道:「他像俺娘,我像俺爹,就這麼簡單。別看他靜,功夫可不差,我們是家傳的功夫,哥哥得了父親真傳,連我都不是他對手呢!」
「我說呢!酒量上也是天差地別的!如果你們不是天生兄弟的話,能不能處成朋友都兩說。」江洋接了一句。
石濤微笑著說:「不喝酒不代表我性格不豪爽,我這人是涼水泡茶慢慢濃,越瞭解我的人越覺得我好,江大人是不是覺得我難打交道?"
江洋尷尬地回了句:「哪裡?哪裡?」
石濤哈哈一笑:「日久見人心!我這人只對軍事感興趣,交的也大都是武人,偏偏我皮囊又是縐縐的假象,所以很另類,請大人勿以為怪!」
散席後,江洋還在
為招攬石濤的事犯愁,自己單打獨鬥、玩點陰謀還行(畢竟厚黑學看了不少),這領兵打仗就是自己的短板了,如果能將石濤收到麾下,那將是一大臂助,他苦思良久,決定學點兵法,不求精通,但求下次兩人溝通無障礙。
第九十五章歪打正著之後雖然又聚了兩次,江洋也學了點兵法皮毛,終於能有問有答了,但是隔閡依舊存在,並且看起來難以逾越,石濤不是個簡單的人,他有種孤芳自賞的清高和自傲,能真正走入他的內心恐怕不是喝喝酒、吹吹牛這麼簡單。
機會終於自己出現了!一個月後,江洋在齊勝那閒聊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針對石濤的舉報信,內容是舉報他貪墨軍餉1000貫,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看來他得罪的人想把他往死裡整,這對江洋來說倒是個絕佳的機會!
舉報信上還簽署了三個人的名字,從官職上看都是他的手下的營指揮使,他一共也就帶了五個營,卻有三個營指揮使要造他的反,看來他在那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江洋想都沒想就接手了這個案子。
第二天,他帶著冷鋼等部下公開來到石濤所在的左前廂,四個人表情嚴肅地找到了左前廂都指揮使、明威將軍鄭雲培(正五品)。
「你是鄭雲培將軍吧?我是監察御史江洋,我們今天找你是——」江洋帶著職業性的嚴肅說道,可沒等他說完,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鄭雲培早就聽說過江洋的惡名,一看是煞神副按院親自帶隊前來,以為自己事發,竟然頭冒虛汗、眼冒金星,頭腦恍惚中直說:「我對不起皇上!對不起父母,我有罪——我有罪——我坦白——」
這是什麼情況啊?江洋內心詫異,表面卻不動聲色準備將計就計,他給部下使了個顏色。
其實造成這樣的誤會,既有煞神聲名遠播的原因,也有鄭雲培最近不斷聽到自己遭人舉報的風聲,內心惶恐有關,巧合之下竟然發生了如此誤會。
江洋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板著臉聽他說(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啊)。按理說這是極不禮貌的事,但這時卻恰到好處地暗示了心神失守的鄭雲培,他的猜測是對的。
「鄭雲培!我們收集你的證據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我們能站在你面前,你就應該明白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無論你說與不說,都不會影響你犯罪事實的認定,唯一的區別是,如果你配合,並有立功表現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道路擺在你面前,生路還是死路,你自己選擇吧!」江洋聽了一會後組織了下語言這麼說了,嗓音低沉有力、眼神銳利有神。
鄭雲培一聽自己不幸而言中了,內心更加惶恐,他腿一軟跌坐在座位上,肥胖的身軀好似洩了氣的皮球,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嘴裡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俄頃,他似乎明白過來,他啪嗒一聲跪倒在江洋面前:「江大人救我啊!小人不想死啊!求求你了!」說著竟至聲淚俱下,好不淒涼。
「現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我說過了給你兩條路,你該做出選擇了!」江洋冷冷地說,同時給冷鋼他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到外邊戒備,別讓人進來。
鄭雲培眼睛一亮,他撲過來抱住江洋的腿:「我選生路!我選生路!我交代!我全交代!」
鄭雲培斷斷續續交代了半天,最後在口供上簽字畫押後,他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臉如死灰,等待江洋的宣判。
江洋總算是瞭解了事情的原委。
宋朝的一個廂是25000人馬,都指揮使鄭雲培、副都指揮使嚴森、都虞候孟江三人是廂的最高指揮官,由於鄭雲培性格懦弱,雖然依靠拍馬逢迎陞遷到了這個要害的位置,但同樣有背景的嚴森和孟江卻對他陽奉陰違,甚至逐漸架空了他。
鄭雲培雖然心有不甘卻無力改變現狀,只要他們維護他表面的權威也就不去理會了,三個月前,嚴森和孟江找到鄭雲培,極力慫恿他在這次下撥的五萬貫武器更換、維護費上動手腳,並說一切由他們操辦,他只需要簽字認可就行,在他們再三勸說下,耳朵根軟的他貪念作祟,竟然糊里糊塗地答應下來。
後來兩人告訴他,一共截取了兩萬五千貫,每個軍指揮使分1000貫(一共10個軍),其他每人分五千貫,鄭雲培心驚肉跳地接過了五千貫贓銀,並在相關的公上簽了字,一連幾天都沒睡個囫圇覺,生怕哪天東窗事發,自己小命不保。
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他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應該可以喘口氣的時候,一個軍指揮使在和相好的約會時,因為喝高了,一時興奮給了她一筆錢,順嘴漏出了這錢的來路,問題是他這個相好的可不止跟他一個好,這事就這麼暴露出去了。
儘管三個高層竭力掩蓋、彈壓,可底下的非議卻越來越盛,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很多人揚言要去御史台告發,這兩個月來,鄭雲培每天都生活在驚恐中,再加吃不好、睡不好,已經到了精神焦慮、草木皆兵的地步,正巧江洋他們過來,發生開頭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更何況告發石濤貪墨1000貫的案子應該就跟這次的集體貪墨軍餉案有關。
這才真是歪打正著,本來還只是來瞭解下情況的,沒想到有了意外的收穫!
窺一斑而知天下,從這起案子中江洋也有點明白大宋覆滅的主要原因了。江洋親眼目睹了這個朝代的繁華極盛,以及隱藏在背後的**叢生,這才是最後推倒大廈的最根本所在吧。一個官愛財、武官惜命的國家,無論外表看上去多麼的強盛,最終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
鄭雲培還捲縮在地上抹淚,興許是終於講出了埋藏的秘密,心中壓力有所釋放的緣故,他的氣色已經比剛才好了
許多。
少頃,他搖晃著站起來,走到辦公台後面,打開裹了幾層的包裹,翻出一張嶄新的銀票遞給江洋:「這就是那張要命的銀票,我一貫都沒用過,現在交給大人!請大人幫忙則個!小人感激不盡!」
江洋苦思了一番利弊得失,最後他拿定了主意,他對鄭雲培說道:「你想活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