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2、捕鳥治病（2） 文 / 林聲148
二叼子叨了一句：「這鬼地方，我都有兩年沒來過了。」
石頭說：「誰還肯來這樣的地方呀，只怕獵人都不想來。」
三木說：「採藥人可能會來。」
小牛說：「肯定會來，這地方野生的藥材多呢。」
嘉偉說：「如果他們肯來，肯定能採到上好的藥材，會發大財。」
小牛說：「這麼看來，這裡是塊寶地啊。」
沿著崖壁往裡走，兩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成了一條狹長的夾縫，往裡延伸著。路面上的積雪越來越厚了，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小路伴隨著旁邊的一條溪流左繞右拐，前幾天山裡下了雨，尚未消退的溪水在雜草和灌木叢的掩蓋下嘩嘩流淌。大家大口大口喘這氣，也感到小腿有些發酸，但滿懷期待，空氣中洋溢著山林的味道。嘉偉加了把勁，踩得地面嚓嚓直響。就在小牛領著他們幾個快要抵達前方小山坡的位置時，忽然聽見了一種奇怪的叫聲，像是什麼野獸低哼，又像是嘶叫，在這冰天雪地裡特別瘆人。聽這動靜，嘉偉慌忙停下了腳步。他是頭一回在山裡聽見這聲音，一時也辨別不出是什麼猛獸，只是倍感恐懼。
見嘉偉都被嚇成了那樣，小牛他們四個也被嚇得停步不前，一個個慌忙攥緊了手裡的砍刀。
隨即，又是一聲怪叫傳出：「嘶，嘶——」
嘉偉豎耳一聽，眉頭緊皺，那聲音好像就是在前方的山坡那兒傳出來的。
是一條上坡的盤山羊腸小道，路邊茅草很厚，走上去有點滑。冷風嗖嗖，經過一段行軍，大家都沒有冷的感覺了。林中很靜，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偶爾會從樹林的上空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聲，映襯著大家行進的腳步。突然，二叼子叫了一聲：「有老鼠！」
幾支手電照過去，三木說：「在草叢裡，溜走了。」
石頭說：「還以為咬了二叼子呢。」
白雲村人迷信，認為被老鼠咬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會很不走運。二叼子很不高興，反擊說：「背時鬼，你才遭老鼠咬呢。」
嘉偉說：「大家別吵了，沒有被老鼠咬是好事啊。」
小牛說：「你們起什麼哄，老鼠會咬人嗎！」
一行人穿越到了樹林深處，不覺地，從前方的樹上發出了一陣「咕咕」的叫聲。
這動靜，是貓頭鷹。嘉偉慌忙停下了腳步，小牛急忙舉起手來晃了晃，示意身後的石頭、三木和二叼子也停步，別驚動了目標。大家都蹲下身子，搜尋鳥的位置，發現它就在前面的樹上。大家輕輕張開網兜，固定了網兜的一角，另外兩個角綁上了石頭。隨之，前方樹上的「咕咕」聲再次響起，手電筒照去，大鳥的窩就在樹枝上。貓頭鷹不知道手電筒是什麼東西，伏在窩裡仍然一動不動。
大家很興奮，彼此交換了一下意見，同時將石頭扔了過去，石頭帶著網兜飛越這棵樹，一下子將整棵樹罩住了。貓頭鷹見勢不妙，振翅高飛，只聽見「啪」地一聲，魚網彈了起來，接著就傳來「撲騰撲騰」掙扎的聲音，顯然，貓頭鷹飛不出去，只得束手就擒。
小牛跑了上去，衝著嘉偉打了個手勢，報告抓到一隻。三木提了鳥籠過去，將貓頭鷹抓住放進了鳥籠。看著貓頭鷹這麼快就到手了，石頭很高興，對著山坡吹上一陣鳥哨。微風過處，短促尖銳的鳥哨聲，不斷在空谷裡迴響，不禁感歎，真是個幽靜的山谷啊。
這時，風大了許多，把路邊的竹葉吹得沙沙發響。
嘉偉想，現如今，領導老闆上餐館就講究吃個野味。貓頭鷹是他們喜愛的目標之一，現在已經非常稀少了，要好幾百塊一斤呢。山裡人找幾個錢不容易。捉貓頭鷹的人也不少，國家雖有禁令，盜捕者還是大有人在。今天我們這樣已經違法了，那就適可而止吧，嘉偉樂呵呵地說：「兄弟們，既然有收穫，咱們回去吧。」
石頭說：「回去也好，已經走了十里山路了。」
二叼子說：「既然來了，咱們再捉一個吧，一千多塊一個呢。」
小牛說：「不行，貓頭鷹是國家保護動物，我們已經違法了，不能再干了，貪得無厭的人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嘉偉說：「小牛說得對，我們不能一錯再錯。」
終於逮到了一隻貓頭鷹，嘉偉很興奮，第二天，請中醫配了一個方子，煮給娘吃了。
連續幾天，嘉偉努力幫娘做家務，體會濃郁的親情，也暫時忘卻了不愉快的過去。娘知道他難受，也不再說賭博的事了。傍晚，嘉偉一個人出來散步，走在鄉間的小道上，路邊是小時候經常游泳、捉魚蝦的小溪，溪水潺潺，泛著波光。垂柳輕柔地揮著手，送別著戀戀不捨的夕陽，清風在收工回去的人們的耳邊喃喃低語，撫慰著辛勞。不久，清柔的月光灑在碎石路上，宛若鍍上了一層銀。不知名的蟲子在路旁草葉間唱起了迷人的夜曲，秋冬時節，夜色美極了。
嘉偉踢著腳尖上的月光，傾聽著柳葉在晚風中沙沙的響聲，呼吸著涼爽的空氣，忘卻了一天的疲憊。孤身一人在城市裡漂泊了很久，像一棵在暗夜裡生長的植物，看不到光亮，感覺不到溫暖；又像在空中飄蕩的一片樹葉，無所歸依。回來以後，就像重新踏上了堅實的大地，家鄉溫馨醉人的氣息讓他心潮澎湃，久久難平。
錢玲玲回沙城了，打電話叫嘉偉去接她，打了好幾次都沒有打通。一問服務台，得到的消息是，嘉偉回白雲村了好久了。她問胡惠和，嘉偉為什麼不假自歸？胡惠和說，據說他賭博輸了錢，債主在找他，他只好躲到鄉下去了。
沒
辦法，錢玲玲只好要胡惠和陪她幾天，把景泰和合興的事了了，匆匆回香港去了。同時囑咐胡惠和說：「要採取一切措施，盡快將嘉偉找回來。」
胡惠和說：「沒問題，我馬上拍人去找。」
錢玲玲強調說：「下次回來時我一定要見到他！」
胡惠和想，嘉偉這小子就是不讓人省心，偏偏錢玲玲那麼依戀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