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的晚餐 文 / 李雨霞
兩人舉了酒杯,遙空對碰了一下,各自輕抿了那琥珀色的誘人液體。
「這次冒昧請川少過來,是有事,要跟川少商量一下……」霍景緯擱了酒杯,謹慎的措著辭。
「我還以為霍總請我吃飯,只是單純想跟我吃飯,原來還有事相商。」李川淺笑著。
霍景緯依舊是不露聲色,五指輕叩著桌面,繼續著他剛才的話題:「其實也不過是小事一件。今天的報紙,不都是刊登著川少上週三,帶黃蕊蕊游海的事。」
「嗯,有這事。」李川點頭,他知道,霍景緯就是為此事而來。
「我想請川少適當的改口,記錯了那天的日子。」霍景緯將他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李川扯了餐巾,輕抹了一下嘴角,一把砸了餐巾。
「憑什麼?」他凝眸問他。
「想來川少今天也應該看過了我的專場採訪直播,有記者,問了一個大家都難堪的問題。」
「那是你的事。」
「可也跟你有關。」霍景緯微微傾了身,王者霸氣不經意間又流露了出來。
李川攤手:「就算跟我有關又怎麼樣?我承認,我那天晚上,就是帶她出海了。」
霍景緯咬了牙,他都當著所有的媒體和鏡頭,坦然黃蕊蕊是他的女人,兩人認真的在交往,李川還敢公然提帶著黃蕊蕊出海。
這是**裸的打臉。
「可我當著所有電視媒體,說了那天晚上她是跟我一起在野外露營。」他緊盯著他。
「那是你的事,你想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李川端了酒杯,漫不經心的輕抿了一口。
「李川——」霍景緯終於是有了薄薄的怒意。
李川晚上故意為難他,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卻還是故意讓他在這兒等了兩個小時,他忍了。
為了跟他達成一致的口頭協議,他再是一臉痞笑倨傲不訓,他也忍了。
可現在,要跟他商量的事,他一口就給拒絕,他是再也不能忍。
「霍少,你發什麼火?你這是在威脅恫嚇我?」李川將身子往後一靠,頗為慵懶。
他是存心來剎霍景緯的傲氣。
在電視上,他看著霍景緯當著記者的面說,當天的事,李川在撒謊。他就知道,霍景緯一定會來找自己,要自己承認當天的事撒謊。
兩人發佈的申明,總要一人承認有錯,才可平息這場風波。
不是他承認自己記錯了日期,就得霍景緯承認,他搞錯了對象。
只是霍景緯聲勢搞得更大,不光攻佔了所有網絡的各大門戶網站,甚至中午,也搞得聲勢浩大,當著電視機前幾億觀眾的面,信誓旦旦的說,他跟他的女人那天晚上在外露營。
現在的情況,霍景緯更騎虎難下。
李川也就有十足的把握,放膽的剎霍景緯的傲氣。
他和霍景緯沒有仇。
一個是遠景集團的掌門人,叱吒風雲;一個是浪蕩的李家的公子哥,游手好閒。
兩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唯一的交集,就是身邊有個叫黃蕊蕊的女人。
現在她有事,兩人都想出手救她,才搞得事情更過繁雜。
霍景緯暗暗咬牙,再度將怒氣壓了下去。
「開個條件吧,李川,只要你肯改口,怎麼樣都行。」
「真的我隨便怎麼樣都行?哪怕我要遠景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也肯?」李川淺笑,帶著幾份玩世不恭。
霍景緯的臉色,再度變綠。
要他遠景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虧他李川開得了口。
李川玩味的看著他,看他霍景緯究竟有不有這個膽。
「癡人做夢!」半晌,霍景緯的嘴中,才一字一句的吐出這話。
「看來,霍總今天找我來,只是跟我耍橫的,那這餐飯,不吃也罷。霍總自己慢用。」
李川推開座椅,站了起來,抓了椅背上的外套,就準備向外走。
霍景緯咬牙,恨不得用桌上的那瓶紅酒,向李川砸去。
「難道你跟黃蕊蕊交往六年,你對她都沒有一點感情?看著她深陷在各種輿論醜聞中,都不拉她一把,反而要多添加一些她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看著李川的背景,問了出來。
李川停了腳步。
他可以跟霍景緯針縫相對,可以跟霍景緯不逞上下,可是,如果這事就這麼膠著,受傷最大的,依舊是黃蕊蕊。
他是風流浪子,關於他的緋聞,一慣不斷,便算加上黃蕊蕊這事,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李川,黃蕊蕊跟你不同,你身邊多一個女人少一個女人無所謂,可她,如果跟幾個男人糾纏不休,別人會怎麼看?」霍景緯再度問出口。
一樁車震門事件,就讓黃蕊蕊被學校勒令退學,這要再跟兩個男人糾纏不清,怕是她都不敢出來見人。
「你知道
不?昨天我到學校,她就在校門被人圍毆,又氣又怒暈了過去。要不是我趕到急時,有什麼後果,誰也料不到。」
黃蕊蕊居然被人圍毆?李川一慣痞笑的臉,有些嚴肅了,昨天傍晚他是在醫院大門接的黃蕊蕊,沒料得,她是暈倒了被送到醫院。
「那又如何?黃蕊蕊沒向你開口,要你幫她。」
「她對我有點誤會,不肯向我開口,所以我才自作主張替她出面……」
「自作主張?霍景緯,這話你都說得出口,你真的瞭解她?你清楚她現在最想什麼?」李川揮動著手中的外套,想向霍景緯砸去。
好吧,霍景緯承認,他根本搞不懂黃蕊蕊在想什麼。
他在醫院,也曾想讓黃蕊蕊跟他說明一下,可黃蕊蕊回答他的是什麼?
「不清楚了吧?」李川挑了眉:「這方面,你就不如我,我才是最瞭解她的人。她現在被學校勒令開除,她想的是,能爭取回學校讀書,至於什麼車震不車震,她根本不在乎。」
霍景緯很想拍桌子咆哮,黃蕊蕊不在乎,我在乎啊。
我能容忍我想要的女人關於她的謠言滿天飛,還是特香艷特刺激的那種謠言?是個男人都在乎吧。
「好吧,川,一人讓一步,先將黃蕊蕊目前的麻煩解決了,我們之間的帳,以後慢慢算?」霍景緯改了口氣。
「行。」李川咬牙,作了妥協:「一人讓一步。先救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再說。」
「嗯,該死的女人。」
「確實該死。」
****黃蕊蕊打了一個噴嚏,她沒在意。
黃蕊蕊又打了一個噴嚏,有人在說我了——她如此想。
黃蕊蕊再打了一個噴嚏,有人在想我了——她如此想。
黃蕊蕊再度打了幾個噴嚏,有人在罵我了——她如此想。
等她連著打了十幾個噴嚏,這個偶爾呆萌犯傻的小妞終於是想到——哦,我感冒了。
昨天才暈倒在醫院,後來跑出來,躲在李川的這個小公寓中,喝醉了酒,就這麼在沙發上躺了一夜,不感冒才怪。
黃蕊蕊翻箱倒櫃的找醫藥箱,可是,翻箱倒櫃一陣後,她向現實低頭了。
這本來就是李川的小愛巢,是他平時帶女人回來幽會的地方,保險套倒是一大堆,感冒藥倒是一粒沒有。
她不想出門,想打電話叫朋友些給她送藥來,可這是李川的愛巢啊,要是傳出去,別人真以為是李川包養了她,怎麼破?
又想打電話給李川,可想想他中午回來時的口氣,居然問她怎麼不醉死算了。
估計現在找他,他會幸災樂禍「病死得了」。
黃蕊蕊摸了摸自己的額,還好,不是燒得很厲害,趁早出門自己買藥得了。
她不是一個嬌氣的姑娘,打小就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黃蕊蕊從小區走出來,才發現,錯估了一下形式。
這小區,沒有藥店,偏僻又安靜,只有一條柏油馬路通到小區,根本不通公交。
難怪李川信誓旦旦這兒保密環境好,沒有人會來打擾。
估計住在這兒的,全是情婦小蜜二奶之流。
黃蕊蕊站在路邊,等著過路的出租車。
一輛黑色轎車從彎道轉過來,遠光燈打得黃蕊蕊有些睜不開眼。
「喲,這不是黃蕊蕊麼?這麼晚,站在這兒做什麼?」車中略帶譏諷的女聲隔著車窗傳了過來。
不用看,只聽聲音,就知道這是蘇歌琳。
果不然,蘇歌琳正坐在轎車的副駕駛座前,開車的,是一個微微禿頭的中年男子。
「哦,等車。」黃蕊蕊實話實說。
上次蘇歌琳離校時的惡毒語句還響在耳邊,她是所有的怒氣都發在自己的身上,得小心提防一點。
蘇歌琳輕笑,昨天成功的挑起一群人,在a大校門圍困了黃蕊蕊,雖然後來有一個男子跑來將黃蕊蕊帶走,可她心中的惡氣,卻是出了不少。
黃蕊蕊,我盼著你比我更慘。
「對了,黃蕊蕊,我今天看了報紙,原來你被川少都包養了六年了,我今天才知道。怎麼,川少包養你的地方,就是這小區?那改天,請我們去坐坐啊,看看川少給你打造的金屋像什麼樣?」蘇歌琳極盡全力的嘲諷。
她等著看黃蕊蕊從雲端跌進泥濘中的痛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