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4你說什麼? 文 / 清風暖暖
第114章:你說什麼?
不由自主地,她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裴驕,是你!」
「暖暖,好久不見,聽說你有喜了,我特意過來看看!」
對於蘇輕暖如臨大敵般地冰冷怒視,裴驕卻笑的如沐春風,放佛一點都沒看到她難看的臉色。
那瀟灑輕鬆的姿態,真有如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得到了她有了身孕,前來恭喜一般。
起碼蘇輕暖身邊的劉大嬸和王嫂子,就沒發現蘇輕暖對裴驕的敵視和冷意,還意外般地笑道,「福女,這位俊秀優的公子是您和容相公的朋友吧!」
「哎呀,這可真是巧啊,本來容相公就擔心他去府城了,留福女你一個人在家會感覺冷清,可不就有朋友上門了,太好了!」
劉大嬸歡快爽朗的話語,令得蘇輕暖就差一點便要大聲衝著裴驕怒吼而出的那個『滾』字,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嚨口。
巧?
哪裡是巧?
如今看來分明是裴驕早就窺伺在一側,就等著容大哥的離開,若不然的話,他隱匿身影這麼多日子,哪裡會正好就在容大哥不在的時候,來了這裡?
蘇輕暖可沒忘記眼前這個裴驕的喪心病狂和殘忍冷酷,那回春醫館內死掉的大夫一家十幾口人的脖子上,清晰的指印,宛如依舊歷歷在目。
容大哥現在不在,以這人的卑鄙冷酷,她若真的這會兒叫破他的身份,不說別的劉大嬸王嫂子她們這會兒怕就活不下去了。
不行!
她不能這麼連累了無辜的她們!
想到此,蘇輕暖泛白的臉上,勉為其難地擠出了一個很僵硬的微笑,然後側身對著兀自在高興的幾人道,「劉嬸子,王嫂子,你們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們陪我這麼久,連午飯都沒回家給大叔,大哥們做,晚飯可不能再耽誤了!」
「福女,這?我們都回去了,你的晚飯怎麼辦?」
「瞧嬸子說的,我不過是懷了孕,又不是得了病,再說了,這眼看著都快三個月了,胎穩當著呢,不妨事,中午的菜還剩了不少,晚飯我再炒兩個新的菜就行了,哪裡還能吃不上飯嗎?」
「你們都回去吧,放心,我朋友在這,要是有事,不是還有他嗎?」
蘇輕暖這般一說,劉嬸子幾人一想也是,便也都點了點頭。
「那行,福女,既然這樣,我們也不打擾你們敘舊了,這就回去了,要是回頭有什麼事情要做,你也別客氣,不拘什麼時候,你都讓人來家裡喊一聲就行了!」
「誒!知道了,嬸子你就別重複了,我都記住了!」
「得,福女嫌我囉嗦,那我也不在這繼續惹福女嫌了,這就走了啊!」劉嬸子一邊打趣的笑著,一邊往外走,走前還不忘衝著裴驕客氣親切地笑了笑。
裴驕也一副溫爾,謙恭有禮地衝著劉嬸子她們笑了下。
立時,就換得了幾個婦人一眾的欣賞的目光,覺得容相公和福女的這個朋友果真是個不錯的絕世佳公子。
不愧能被福女認作朋友的!
很快,院子裡就只剩下裴驕和蘇輕暖兩人,對面而站著了。
這時,一直勉力維持著虛假笑容的蘇輕暖,再也撐不住那牽強的假笑,芙蓉般的玉面,立時便沉了下來。
「裴驕,是不是你搞的鬼?」
「輕暖,這就是你許久不見老朋友的態度?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也未免辜負了之前那幾位嬸子和大嫂對咱們久別重逢場面的期待!」
裴驕的臉上還掛著溫爾的笑,可是語聲卻也隨著蘇輕暖的話,而變得冷淡低沉了下來。
狹長漂亮的鳳眸裡,毫不意外地露出鄙夷輕視的目光來,看得蘇輕暖心裡更是冰涼一片。
這個裴驕果然不同了,好無情,好冷酷,也好陌生!
他還是裴驕嗎?
會不會他也發生了某種變化?如同容大哥身上發生過的那般,不可控制,更無跡可尋?
想到這個,蘇輕暖就覺得她似乎抓到了某種重要的信息,「裴驕,我容大哥身上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或者說,你還是我之前認識過的那個裴驕裴楚雲嗎?」
「蘇輕暖,有沒有人說你很聰明?」
「說的人多了!怎麼,你這是也打算誇我,還是打算顧左言右?」
「蘇輕暖,錯了,我只想和你說,聰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長,尤其是聰明的女人!」
「你想殺我?」
聽了他這話,不知道為什麼,蘇輕暖之前冰冷的心,卻反而不感覺緊張和害怕了,只是冷靜地反問他。
「很明顯不是嗎?容碧青走了,不在你身邊,院子裡和這個黎安鎮周圍佈置的東西,雖然很巧妙,可在我眼中,卻實在算不得什麼上檯面的東西,你看我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如若出入無人之境般的就來到了你的面前!」
「蘇輕暖,你說,現在我要殺你,你還能用什麼來阻擋我?」
一邊說著,一邊裴驕就抬腳往前跨了一步,看那樣子,似乎正是直直地要走到蘇輕暖正對面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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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蘇輕暖本能的想要抬腳後退,卻又忍住了。
不但如此,似乎為了表示她的勇氣,宣告她的不會退縮,蘇輕暖還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背脊,「裴驕,你算了吧,你不會殺我的,你也不敢殺我!」
「嗯?蘇輕暖你這女人,還真有意思!夠自信,更加夠狂妄的!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我憑什麼不敢殺你?還是你以為,到了眼前這個地步,我還會因為心裡曾經喜歡過你,而對你心軟?」
「裴驕,別裝了!你不是那個喜歡過我的裴楚雲了,有本事你就顯出真身出來直接與我對話,藏頭藏腦的頂著別人的面皮和身軀,算什麼本事?」
「尤其是還說出這樣無恥不要臉的話!什麼你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是你嗎?那是人家裴楚雲!」
「雖然我也不屑被裴楚雲喜歡,可比起他,人家起碼好歹是個正派的人,而閣下你——哼,說句不客氣的話,我還真看不起你!」
蘇輕暖說完,冷笑了兩聲,就好整以暇的坐回到了椅子內,一手隨意地擱在椅子扶手上,另一手則不著痕跡地支撐住整個快要直不起的腰肢。
為的就是不想讓面前這個不知道還是不是裴驕的傢伙,看出她的虛弱與脆弱。
事實上那些話她也不過是賭一把,大膽的猜測了一番,胡亂說的,她並不真的能肯定面前這人就不是裴驕。
只不過是這些天發生在容大哥也好,發生在裴驕身上也好,不能被常理解釋的現象太多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半夜醒過來的容碧青盯著她的陌生冷漠的碧綠眼眸,蘇輕暖到現在還忍不住汗毛孔倒豎。
她絕對不會承認那個時候的容碧青還是疼她愛她的容大哥!
同理,若是裴驕的身上發生過類似容大哥一樣的情形的話,現在這個能這麼與她對話的陌生的裴驕,顯然也不會是正常的人。
「蘇輕暖,沒看出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看來是本君小看你了!」
裴驕突然不同之前的笑了。
隨著他這一笑,蘇輕暖只覺得瞳孔劇烈的一縮,幾乎頓時就有一種渾身毛髮都要倒豎起來的戰慄感。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覆蓋碾壓過來的感覺。
蘇輕暖驚駭地以為,興許下一秒,她就要被這股直奔著她而來的重壓,給揉碾成碎片粉末。
好可怕!
明明是同樣一張臉皮,可這一刻,面前的這個裴驕,真的半點原來裴驕的氣韻都找不到了。
這就是隱藏在他身體深處的恐怖的惡魔了嗎?
這樣強大的敵人,環伺窺待在她和容大哥的身邊,她們倆真的能逃得過嗎?
正當蘇輕暖被那股可怕的氣機,給憋仄得氣都喘不上來,眼看就要窒息死過去的時刻,那股可怕的氣息,卻又猛地消失不見了。
這一放一收之間,蘇輕暖又一次體會到了從地獄回歸天堂的美好感覺,當真是宛若重獲了新生。
「蘇輕暖,這次就算是本君對你狂妄不敬的一次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這麼牙尖嘴利,出言不遜,可就不止是這樣了,本君知道你現在懷孕了,且你或許真是個不怕死的,本君且問問你,你不怕死,你的孩子呢?」
「這可是你和容碧青那條小爬蛇,唯一的一次機會,本君不怕告訴你,原本按照你們各自情形,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有被成功孕育的可能,現在它能被孕育,不得不說,你們兩個小傢伙的運氣還真是有點逆天的!」
「不過,你也不要開心的太早,要知道這可是人蛇結合下的產物,虧的這片大陸現在是處在一個被隔絕的時空裡,若非如此,早在你懷上這個孽胎的第一時間,天雷就會轟殺而下,更別提你一個個區區凡女之身,根本經受不住長達三年的漫長孕育過程!」
「現在還不到三個月,你的胎內,先天之氣還未生成,等先天之氣覺醒生成,它每日所需要的營養和生機,將會是現在的十倍之巨,蘇輕暖,你自己細想想,你活得到你們的孩子瓜熟蒂落嗎?」
裴驕的這些話,一經說完,簡直如同在蘇輕暖的心田內,扔進了十噸tnt炸彈一般。
她甚至顧不得去詢問他到底是什麼人,與她說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只是本能的抓住了某些字眼,驚訝失聲而問,「你說什麼?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