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9憶 文 / 清風暖暖

    第109章：憶

    容碧青聞聽此言，頗有幾分無奈地看著她，「我幾時嫌過日子無聊？左右都是你在編排我！」

    蘇輕暖一想也是，禁不住笑了出來，「好吧，是我的錯，既然容大哥你不會感覺無聊，那便在家伴著我吧！」

    一天的時光便這般，不知不覺的悄然度過了，很快，天變又黑了起來。

    容碧青慇勤寵溺的去為她準備泡澡的熱水了，蘇輕暖卻看著越見黑下來的天幕，滿心都是恐懼和無法說出來的愁苦。

    這才知道，一個人要漫長的守住一個秘密和苦衷是多麼苦逼的一件事情。

    也許是她沒用吧，怎麼都覺得別的小說裡的女主只要穿越過來了，都是忍辱負重的典範，而她這才不過隱瞞忍耐了一個晚上，就已經覺得快要面臨崩潰邊緣了。

    她都有種衝動，若是這次的事情能妥善完美的找到辦法解決了，她連自己不是真正的蘇輕暖的這個秘密，也不想再隱瞞容碧青了。

    實在是她有點受夠這種不能說真話，不能表露真正心情的憋悶了。

    「暖暖，水好了，可以泡澡了，我看你今天似乎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泡個澡，解解乏，看看能不能好些！」

    容碧青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走了過來，如同大人抱起一個孩子一般把她整個人小心翼翼的騰空抱進懷中。

    「我哪裡沒有精神了，只是不耐喝那苦兮兮的藥罷了！雖然有容大哥你給買的酸梅，可究竟那苦藥喝進去不好受！」

    「還有兩天，再喝兩天就不喝了，誰讓你動了胎氣不是，我也知道中藥不好喝，可看在為的是咱們的寶寶的份上，就再忍耐兩天便是！」

    「我知道，我本來就沒事，是容大哥你硬是要說我沒精神，我才反駁的。再說了，人家現在是孕婦啊，孕婦本來就是會嗜睡，犯困，顯得沒什麼精神的。」

    「好好！容大哥錯了，是我不該說你精神不好，我家暖暖精神好著呢，現在先泡個澡，好嗎？」

    「嗯，我自己來，容大哥你出去吧。」

    「那怎麼行，屋子裡也不甚明亮，萬一你需要個什麼東西，取拿不方便，我在旁邊陪著你也能幫你擦擦背，添添熱水不是！」

    「可是？」

    「怎麼還臉紅了，在一起都這麼些日子了，你身上還有哪裡是我沒瞧見過的？」

    說著，容碧青的臉上還露出幾分活潑的調侃表情，看的蘇輕暖又是咬牙又是愈加面紅耳赤。

    最後這個澡泡得別提有多旖旎了，從澡桶裡被撈出來的時候，蘇輕暖的渾身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的大蝦一樣，也不知道是被溫水給泡紅的，還是被某人上下其手給逗紅的。

    睡到床上的時候，蘇輕暖果然如容碧青所願的精神起來了——精神的都不要睡覺了！

    眼看著都快要半夜了，准媽媽蘇輕暖還睜大著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容碧青，令得准爸爸容碧青也有點無奈了，「還不睡嗎？」

    「都怪你，說我不精神，這下可好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一點睏意都沒了，怎麼辦？」

    「呃——」

    「容大哥，要不你陪我聊天吧！」

    「聊什麼？」

    「聊你的從前啊，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從前？我的從前沒什麼可講的啊，有趣的都和你講過了！」

    「那不有趣的呢？比如容大哥你恨蘇家的人嗎？我是說我的那些兄長們？還有蘇家祖宅下面那個深洞的傳聞，我也聽說過了，容大哥，你之前一直是住在那下面的吧？你在那住了多久？是自願住在那下面，還是有人害了你？」

    蘇輕暖其實更想直截了當的問他當日，到底是怎麼邂逅的深閨小姐身份的原主，並讓原主那樣一個弱質千金，接受了他本是大蛇的身份。

    可憐的蘇輕暖，直到今時今日，還不知道，她以為的原主和容碧青口中的暖暖，是相隔了整整五百年的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

    這等雞對鴨的自以為是的理解，讀者看官們這會兒看著，只怕一個勁地在罵女主蠢，可落在她自己處在那樣的境地裡，卻是無法不小心翼翼地一點點的試探窺問的，因為生活不是話本，寫差了可以重來。（蘇輕暖：別罵我蠢，都找可惡的作者去！都是她搞的鬼！我：………………）容碧青沉默了下，伸手摸了摸蘇輕暖的頭，「不是你自己說不想問過去的嗎？怎麼現在又問了？別我一說，回頭你又生氣了！」

    蘇輕暖努了努嘴，「之前我是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容大哥你這般好的人，怕不會真的成為我的專有，所以總是戰戰兢兢，生怕你拿現在失去了一些記憶的我，與過去你印象中的我做比較！」

    「可現在，咱們做了事實夫妻，如今我肚子裡，我們的孩子都已經有了，不說母憑子貴，可究竟心裡有了幾分底氣，也就沒那麼患得患失了，自然也便有了問你過去事情的勇氣。」

    「倒是容大哥你，可願與我說說？」

    「原來你這丫頭腦袋裡還是想的這麼多！」容碧青聽聞這些話之後，表情微微錯愕了下，可隨後便輕輕地笑了。

    看了看時辰，想著今天看來她是真的精神的不要睡覺了，罷了，說說便說說吧！

    左右挑些他能說的講講便是了！

    「好吧

    吧，既然暖暖第一次主動問及我的從前，那我就講點我小時候的事情給你聽好了！」

    「嗯！」

    蘇輕暖聞言，立即趕緊點頭期待地看著他。

    容碧青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其實很普通，也沒什麼太特別的，你知道，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條小蛇，小小的一條看家蛇。」

    「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反正自打有記憶，我便是在一座有著很多很多雲霧繚繞的山裡，那個山裡也生活著許多山民的，都是人類，那裡的人不種地，都是採藥，打獵，山裡有很多草藥，也有很多動物，山民們採了藥草和打了獵物，去和山外的人換食鹽，鐵鍋，還有布帛！」

    「山裡很潮濕，也很危險，雖然小的獵物能夠被狩獵，兇猛的野獸和精怪卻生活在深山深處，那是不能被人類捕獲的，相反，每隔一陣子都會有獸潮，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十幾年，我那時還小，不太記得了。」

    「只記得有一天，我在山裡玩的時候，突然被人踩住了尾巴，然後就被抓住了，再然後我就被裝在了背簍裡帶去了人類的家裡。」

    「是用翠竹搭建的結實又好看的竹樓，很高，有的兩層，有的三層。把我抓去的那人把我放到了一座很漂亮的大竹樓的大門前，然後好幾個孩子用我最喜歡吃的蛇果，在竹樓的門檻裡引誘|我！我那時還是小蛇，有點貪吃，也有點愚笨，傻乎乎的就游進去了，後來就在那竹樓裡安了家。」

    「……然後呢？」

    蘇輕暖一直在等下，結果容碧青突然就不講了，弄的她很不明白，忍不住就催促了起來。

    誰知她這一催，容碧青的表情還很萌呆，「然後？然後就隨著時間一年年的過去，我越長越大，變成了大蛇！」

    「沒了？就這樣？」

    「是啊！講完了！」容碧青立即老實的點了點頭。

    「我……靠……你這算是個什麼故事，講成這麼半截不齊的，就說講完了，有沒有搞錯啊！不行，重新講！」

    「啊？講什麼？」

    「你說呢？少給我避重就輕，山是哪座山，位於什麼地方？還有你自己都說那家的竹樓很大，有孩子用你喜歡吃的果子引你進去，那家幾個孩子，男孩幾個女孩幾個？後來她們都怎麼樣了？那些年你從小蛇長成大蛇的日子裡，都有些什麼樣快樂而難忘的記憶？」

    「還有你既然那時候是被養在山民的家裡，那為什麼後來又去到了臨安城，還會出現在蘇家祖宅下面的深洞裡？」

    「別和我說你現在不記得了，你連小時候山民會採了藥草去和山外的人換鐵鍋和食鹽的事情，都還記得，沒道理其他的事情不記得！」

    「真要是你覺得有些事情是我不能聽的，不願意我知道的，那就直接告訴我，說這些不想講，也好過你這樣亂七八糟、沒頭沒尾的所謂的回憶和故事。」

    容碧青忍不住苦笑，「暖暖，你這小妮子，能不能不要總這麼犀利啊，都讓你容大哥我快要無地自容了！」

    「我倒真不是刻意避重就輕，實在是那個時候的我，真的過得很單純，也很蠢笨，我是一條主人眼中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笨蛇！」

    「蜀地深山裡的山民，都是女媧娘娘最忠誠的信奉者，或者說這個大陸上的所有的人類都是女媧娘娘|的子民，是以家家都以有看家蛇駐家為榮，我不知道人類是怎麼認定我這種顏色的就是守護蛇，反正那個時候同我這一樣顏色的同伴，還是有很多的！」

    「誰家的竹樓裡，或者新建的房子裡，要是沒有看家蛇先住進去的話，人類自己是絕對不敢進去住的。只有我們呆得住的房子，山民們才會搬進去，所以和其他的動物不同的是，我們不僅僅是人類的朋友，更是人類的家園的守護者，有小孩子的家裡，更是會讓我們陪著孩子一起玩耍長大！」

    「我住的那戶竹樓的山民，姓蘇，家裡有三個男孩子，一個女娃娃，我去的那年，那個最小的女娃娃七個月，剛剛會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