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9上門求商量 文 / 清風暖暖
第089章：上門求商量
容碧青眼眸一深，聽懂了她的話意，好一會兒才輕輕頷首，「暖暖，容大哥明白了！」
早飯沒多一會兒就擺上了桌子，是清淡的米粥，和幾樣翠綠鮮嫩的小菜，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整張桌上，居然一樣葷菜也無。
連帶盛粥放菜的碟盤都是選的翠白相間的，前幾日還用過的花開富貴的紅丹瓷盤碟，也全都不見了。
蘇輕暖見狀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對著牛管家和一干下人，揮了揮手，「行了，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願意休息的去休息，不願意睡覺的也愛呆哪就呆哪去，別到我眼前堵我的眼了！」
「呃，是，太太！」
「等一下！」
「太太您還有什麼吩咐？」
「派兩人到後門守著吧，一會兒可能會有客人過來！」
啥？牛管家滿眼都是錯愕，門口都這樣了，今天居然還有客人會來拜訪？太太她沒說錯吧！
「怎麼？沒人願意去？」
「不，不是的，太太，一會兒奴才親自去守著後門，若是客人來了，奴才再來通報！」
「嗯。去吧！」
牛管家恭敬地彎腰退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太太溫柔地對著老爺說著讓老爺吃粥的話。
心生不寧地帶了門房的那個小廝，親自守到了後門處。
雖然不相信自家老爺都已經成了朝廷的重犯了，還會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拜訪，可既然太太這麼吩咐了，他是不敢不聽話的。
從太太一夜之間突然完全大變的面容上，可以看出，老爺和太太身上怕是真的藏了很大的秘密的。
門房的老頭是徹底不行了，經過昨天一夜驚嚇，今天一早，人就病了，燒的糊里糊塗的，都喊不醒話了。
倒不是牛管家捨不得銀錢去請大夫，問題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現在整個榮陽城怕也沒有人是不知道的了。
這個時節出去請大夫，先不說府裡一個人都不敢、也不願意出去，就算有人膽敢冒著屍山血海的恐怖畫面出去找大夫，牛管家也懷疑會有大夫願意上門來看診？
所以只能派了兩個僕人留在門房老頭的房間裡，先照應他一下，看看能不能熬得過來，若是實在熬不過來，也算不得他沒福氣，畢竟府裡的大家，都還死生難定。
反倒同樣是門房的小廝，親眼見過了那猩紅的血河，成片的屍體後，居然鍛煉出了點堅韌的心智。
一大早的就過來他這邊聽候差遣，看樣子，除了臉色因為一整夜沒睡，熬的有點青白之外，其他看上去都還不錯。
「一會兒你仔細著點，太太說有客人會來拜訪，要是聽到敲門聲，你就趕緊喊我一聲，我去給老爺太太通報！這會兒我先牆邊歪一下，究竟不比你們年輕人，一個晚上熬過來，這會兒腳都在打顫了！」
「管家你先歇著，奴才看著沒事。」
「好！」
結果兩人話剛說完，牛管家還沒來得及找個矮牆去歪著休息下，就聽到了後門的小門上，傳來了清脆又清楚的敲門聲。
兩人頓時都驚愕地看向對方。
「管家，有人敲門！」
牛管家頓時就跳了起來，「還真有人來拜訪老爺和太太？」
「管家，這還開不開？」
「開，當然要開！太太說的對，弄不好府裡的人真的不會有事，你小子機靈點，照應好客人，帶好路，我這就去通報老爺和太太！」
「誒，管家您趕緊去吧，奴才曉得了！」
且不說管家一把年紀了，雙腳如同飛毛腿一樣，倏地一下就朝著前面狂奔了過去，就說門房的小廝見管家走了之後，終於喊了一聲，「來叻！」
口中喊著來叻的聲音，腳步卻不見快，他想著總要給管家留有通報的時間啊。
而門外被指使著去敲門的侍衛聽到門裡那聲悠揚的『來叻』之後，也頓時不再敲了。
很快，小廝打開了後門，見到後門外，一干穿戴整齊，卻個個面無血色的『客人』，站得七倒八歪的樣子。
似乎他再不來開門，他們就都要倒到地上去了。
還有幾輛馬車，拉車的馬蹄上面，已經全部都是鮮血和碎肉末了，不用問，也能看出來，他們原本是從前門走的，估計後來發現前門根本沒地方可以進來了，才繞到後門來的。
「請問你們是？」
小廝也不是眼瞎，當然認識最前面走的那位是他們榮陽城的縣太爺，再說了，就算認不出縣太爺的臉，也認得出那身紅色的七品官袍啊！
難為了縣太爺了，在今天這樣的日子，穿著這一身比血還要紅的顏色的官袍，他自己遭得罪比其他人都要多的多吧。
果然小廝打量這一行人的臉色，果真是李縣令的最難看，口角邊還有黃色的污跡，約莫是之前剛吐過，沒來得及把嘴角擦乾淨。
「這位小哥，勞煩你去通報下，就說禮部尚書林大人並本縣大老爺李大人一起前來求見容相公和容福女！」
總不能讓大老爺自己通報身份，師爺的功用在這個時候就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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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一聽果然是當官的老爺們，再聽到這個師爺口中用的是『求見』，當下心思一轉，便也恭敬地道，「原來是大人們駕到！太太早上已經吩咐過，會有貴客前來做客，卻是沒想到會是大人們！管家已經去前頭通報老爺和太太了！諸位大人們先請進來吧！」
林尚書和李縣令等人一聽小廝這話，頓時心頭一驚，一行人後背冷汗全部涔涔直冒。
各自慶幸得虧聽了師爺的話，把容福女和容相公昨夜做的事情定性|成了天祐，若不然的話，這會兒他們多半就已經沒命了。
當即，一個個的走進來時的腳步，也越加有些虛浮無力了。
小廝見狀，恭敬有禮的一笑，「各位老爺大人，抱歉後門這邊簡陋了一些，也沒有休息的凳子之類，勞煩諸位大人原地等候一下，待管家得了老爺太太的容許，奴才再領諸位大人前去見老爺和太太！」
「無妨無妨，小哥不用掛念，本官等站著等等無妨！」
李縣令一想到他們一群人都面無人色，而羨園裡看門的這個門房小廝，卻還鎮定如斯，微笑有禮的樣子，似乎半點都沒有受到外面血滿長街的殺戮所影響。
真不知道是他們壓根不知道外面出了什麼事，還是羨園裡當差的這些下人都一個個的練就了和他們主子一樣的膽大鎮定，不同尋常？
一時間，也不敢小看和得罪了他！
管家去的很快，回來時倒是走的步速很正常。
「牛管家，貴客們已經到了！」
「我知道了，老爺和太太已經用過早膳了，貴客們就由我帶過去，你去備些茶水送來！」
「是，管家！」
小廝說完，對著李縣令他們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牛管家則上前見過眾人，「小的姓牛，蒙老爺和太太不棄，現添為羨園的管家，在這裡見過尚書大人、大老爺，以及諸位大人了！」
「牛管家不用客氣！請問容相公和容福女，此刻是否方便會見我等？」
「大老爺客氣了，我家老爺和太太剛用過早膳，正在客廳敬候各位大人了，請諸位隨我來！」
「有勞牛管家了！」
一個小廝，一個管家，都沉穩淡定，從容若斯，不得不令林尚書和李縣令等人更加心頭暗自慶幸。
想著要是那會兒他們商量的結果，不是進士林街前來拜會，而是轉身恐懼地逃走，到府城乃至其他地方去搬救兵的話。
弄不好這會兒已經和大門口那堆完全看不出一具完整屍體的爛肉堆一樣了。
現在，不管容氏夫婦到底是不是人，還是妖孽怪獸，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們必須一口咬定，他們就是天祐之下的有福氣的人，死掉的都是遭了天罰的。
就是他們自己的祖宗活過來從棺材裡爬起來問，他們的答案也都是一樣的。
*「林大人，李大人，師爺，早上好啊！用過早飯了嗎？要是沒吃過，我讓下人再去準備一些？」
一進花廳，眾人就見一個膚白絕色，身姿窈裊的女子，款款站起，聲音清脆和善地問候道。
那身正紅色的富貴人家內宅婦人所穿的常服裙衫，款式一點不出奇，可穿在這女子身上，簡直是嬌艷奪目，勾魂奪魄。
再襯著那雙黑漆漆的點水雙瞳，彎彎上翹的不笑也笑的雙眸，更是讓人一眼看去，都捨不得移開視線。
這，這是？
「您，您是容福女？」
李縣令瞠目結舌之餘，終於認不出脫口而出地低喊了一聲。
林尚書也有些傻眼，那容氏福女不是個黑瘦的普通農婦嗎？
怎，怎麼會一夕之間變成這樣一個讓人一見就不能忘記的絕色佳人？
正想繼續多端詳一番，視線的餘光便已經關到了蘇輕暖旁邊，一臉冷厲殘酷的容碧青的臉龐。
頓時林尚書就一個警醒，明白過來，不管為什麼容氏福女的樣子和初見時完全不同了，這都不是他現在可以問的問題。
且看容福女那嬌嬌小小的樣子，應該不是那個能夜殺三千的殘忍魔鬼般的人物，反倒是她的這個相公容碧青，看模樣就不是個好惹的。
之前只當他真個是個跑船的，可經過昨夜之後，他們哪裡還敢當他是個跑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