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 舊事重演（二） 文 / 玉涵紫
「不行！絕對不行！」不知為何，儘管錦繡臉上滿是懇求，可是穆寒洛卻從心底，排斥錦繡的這個決定。死死的拉著錦繡的手，穆寒洛的眼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管你說什麼，這一次，我都絕對不會鬆開你的手，也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你若一心要去，我便陪你一起。」
「洛哥哥，你為什麼要說『這一次』，你可是想起了什麼？」聽到穆寒洛的話，錦繡努力的壓抑著心中的喜悅，試探著詢問道。
「我……我不知道……」被錦繡這麼一問，穆寒洛也是一愣。不過片刻後，他便一掃臉上的疑惑，堅定的說道：「總之，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
「那好，我聽你的，我們一起去就是了。」雖然這樣一來，會和之前的經歷不同，可錦繡實在無法拒絕穆寒洛的堅持。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穆寒洛分明已經想起了什麼，所以才會如此堅持。既然如此，錦繡也不願把穆寒洛逼得太緊。
與穆寒洛一同來到山腰，望著山下的華服公子，錦繡冷冷的問道：「小王爺，不知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呵呵，美人兒，你終於出來了。」看到錦繡和穆寒洛一同出現，趙璟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愉快的笑了起來：「既然美人兒知道本世子的身份，那就應該明白，以本世子的身份，想查明一個人的來歷，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怎麼樣，美人兒，要不要跟本世子回府？只要你肯從了本世子，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就不用說了，本世子的溫柔可是出了名兒的。到時，本世子保證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做夢！」不等錦繡回應，早已怒氣衝天的穆寒洛，便立刻狠狠的說道。只是儘管穆寒洛心中早已有了殺念，可是錦繡先前的懇求，卻依舊留在穆寒洛的心裡。所以儘管此刻心中憤怒，穆寒洛手中的長劍，卻並未拔出。
見穆寒洛只是出聲怒斥，卻並未動手，錦繡頓時安心了不少。隨後望向趙璟，淡然笑道：「小王爺的厚愛，小女子心領了。可惜小女子自在慣了，著實不喜被人束縛，這小王妃的身份，小王爺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呵呵，美人兒若是不願，本世子自然不會強求。只是不知是否有幸能夠獲知美人兒芳名，以便日後寄托相思之苦。」見錦繡不答應，趙璟倒也沒有強求，只是一臉隨和的笑著說道。
「小王爺如此深明大義，小女子感激不盡。如此小事，自然不在話下。小女子姓蘇名……」
「不行！」錦繡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穆寒洛的一聲疾呼，生生打斷了。
望著身旁一臉急切的穆寒洛，錦繡似驚似喜的問道：「洛哥哥，怎麼了？」
「不能說！不能說出你的名字！」嘴上急聲的勸阻，穆寒洛的心中，卻是滿滿的疑惑。
穆寒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阻止錦繡說出名字，只是潛意識中，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錦繡說出名字的話，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而且隱約的，眼前發生的事，讓穆寒洛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一般，那掙脫束縛引發的痛苦，讓穆寒洛忍不住低下了頭。
看到穆寒洛痛苦的低下頭，趙璟眼中精芒一閃，立刻寒著臉森然說道：「哼！臭小子，上次的事，本世子還沒有找你算賬呢。這次，本世子只是想知道美人兒的芳名，你卻一再阻攔，莫不是成心逼本世子動手不可？！」
聽到趙璟的話，原本正在為穆寒洛臉上露出的痛苦而擔憂的錦繡，忽的回過神來，而後望向趙璟道：「小王爺息怒，洛哥哥並非有意。小女子名為錦繡……」
「阿繡？！」聽到錦繡說出名字，穆寒洛猛地抬頭，可惜還來不及阻止，便見錦繡臉上的神色一定，柔弱的身體似是失去知覺一般，直直的向後倒去。
「阿繡？！」望著眼前徒生的異變，穆寒洛本能的接住錦繡向後倒去的身子。看著錦繡全無力氣的柔弱身體，穆寒洛雙目赤紅，凶狠的盯著趙璟，拔劍便欲將之斬殺。
「洛哥哥，不要……」適時的抬手，按住穆寒洛拔劍的手，錦繡喘息道：「先不要殺他……奪心蠱無解，殺了他……我必會反噬而死……我不怕死，可有些話……我一定要與你說明……」
「不要說了，我一定會為你解除毒蠱的。有什麼話，等解了蠱，你想說多少都好。」看著錦繡虛弱的模樣，穆寒洛充血的眼睛，漸漸泛起了淚光。
「不……我要說……」搖了搖頭，錦繡有些歉意的說道：「洛哥哥，我說過……我一定會為你解除『重生』的……所以，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難過的事……請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怪你。」聽到錦繡的話，穆寒洛一邊搖頭，一邊哽咽的說道。
「洛哥哥……謝謝你……真的非常對不起……」聽到穆寒洛的話，錦繡虛弱的一笑，便在穆寒洛震驚的目光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而後，一道殷紅的鮮血，便順著錦繡的嘴角，緩緩流出。
「阿繡！！！」看著錦繡閉起的雙眼，和嘴角的血痕，穆寒洛心中一窒，仰天便是一聲淒厲的怒吼。
「啊！」下一刻，穆寒洛忽覺一陣劇烈的頭疼，頓時無數記憶碎片，終於打破了前方枷鎖，蜂擁而出。一息之間。所有被遺忘的記憶，穆寒洛全都想起來了：錦繡死亡的記憶、他跟著蘇瑾追到流風城的記憶、流風城失陷的記憶、他被人帶到蠻族的記憶、自己被罌粟種下「重生」的記憶……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一切全都想起來之後，穆寒洛望著懷中正睜著大大的雙眼，滿臉歉意的看著他的錦繡，一
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洛哥哥，你都想起來了？」起身將嘴角的「血跡」抹掉，錦繡臉上滿是不安和期待。雖然看到剛才穆寒洛的反應後，錦繡已經猜到穆寒洛應該恢復記憶了，可是沒有聽到穆寒洛親口承認，錦繡還是無法放下心來。
不過此刻滿腹疑問的穆寒洛，哪有心思回答錦繡的問題。盯著錦繡大大的雙眼，穆寒洛疑惑的問道：「阿繡，你沒死？這一次和上一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演戲。」隨著一聲無奈的聲音響起，趙璟緩緩地走到了兩人身邊。
「演戲？」看著此刻一臉無奈，與先前那個淫蕩公子判若兩人的趙璟，穆寒洛心中的疑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又多了幾分。
見穆寒洛一頭霧水的樣子，錦繡也只好先把一切向穆寒洛解釋清楚：「洛哥哥，對不起啊。小王爺和我其實早就認識，這一次和上一次，都是我拜託他與我合演的一齣戲。」
見穆寒洛聽完，依舊是滿臉的不解，錦繡出聲安撫了一番之後，便解釋起了事情的詳情。
「洛哥哥，你別生氣，我這就把事情告訴你。其實當年，我也是因為師傅的囑咐，才決定女扮男裝，前往流風城幫助歐陽逸。但是因為這次的事，關係重大，我不想把你扯進來。所以，我才決定演一出『死亡』的戲，好讓你死心。」
看了眼趙璟，錦繡繼續道：「但是我又不能無緣無故的死去，而且戲也不能太假。所以，我才去請小王爺幫忙的。
在師傅收留我的那年，我曾跟著師傅到處遊歷，後來在一個明月之夜，我和師傅在一處破廟裡，發現了一個昏死過去的小女孩。就像當年救了我一樣，師傅也是毫不遲疑的救了她。
詢問之下，我們才知道，那小女孩的家鄉突發大水，家裡的人都死光了，小女孩是被大水生生的衝到這個地方來的。得知事情的緣由之後，師傅便為她取了個新的名字初陽，希望她不要因為命運的悲慘而消沉，而是要和早晨的第一縷陽光一樣，永遠那麼明媚。
之後，師傅便將她收之為徒，成了我的師妹。因為年紀差不多，加上同樣是孤兒出身，所以朝夕相處之下，我和初陽變得比親姐妹還要親。再後來，初陽嫁給了九陽王的嫡子，也就是小王爺趙璟，成了九陽王府的小王妃。
因為我和初陽的關係，所以我這個師姐上門拜託，小王爺自然是無法拒絕。只是苦了小王爺明明對初陽一往情深，卻不得不演一個淫邪的好色之徒。」
聽完錦繡的解釋，穆寒洛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只是還有一點讓穆寒洛放心不下：「可我上次，明明殺了他的幾個護衛。難道我……」
「洛哥哥，你別自責。」聽到穆寒洛的話，錦繡自然明白穆寒洛在想些什麼，於是連忙解釋道：「今天的這幾位大哥，的確是王府的護衛，可是那天的那些人，並不是真的護衛，而是小王爺從監獄找來的幾個死囚。
他們都是罪大惡極的罪人，本就該殺。至於他們為什麼會乖乖聽話，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方法，不過想來，應該是小王爺施計，威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