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2TH.愛我別走 文 / 歆澄

    沈美琳看著他開心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才緩緩的開口：「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不管了.你喜歡誰和誰在一起我都不問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去看看澈這個孩子.」她卻停頓了一下.彷彿陷入回憶中.然後繼續道：「我這些天一直夢到他小時候.澀澀的躲在你身後.小聲的喊我姨媽.美琪在天肯定會怪我吧.都怪我以前光知道嫉恨了.沒有好好照顧他.」說完拿起紙巾輕輕的擦了擦眼角.

    穆錦城看著她這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安慰道：「媽.沒事的.現在還來得及.」沈美琳看了看他.不由得破開顏笑：「城.幸好這麼多年你再照顧他.不然媽媽真的要後悔死了.」[

    夏樹醒來.洗了一個澡.換上那件穆錦澈為她買的那件紅色的大衣.剛走下樓.就看到穆錦城圍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夏樹醒來.就說道：「醒了.過來吃點東西吧.」夏樹剛想拒絕.可是沈美琳搶先說道：「夏樹啊.過來一起吃吧.」夏樹對著她笑笑.點點頭.走過去.

    沈美琳看著她笨重的身子.還主動的伸手扶了她一把.夏樹心裡很是疑惑.但還是禮貌的說了句：「謝謝.」這頓飯夏樹吃了很多.這麼些天她都沒吃過什麼東西.穆錦城看著她吃了那麼多.心情也隨之好起來.一頓飯下來.幾人說說笑笑.倒也和諧.只是每個人的心都停在別處.

    吃過飯後.穆錦城看她要出去.知道她是去醫院.就主動的拿起她手裡的包.對她說：「我送你吧.順便從路上給澈買些東西.」夏樹沒說什麼.就算不讓他送.他還是會找人跟著.於是就跟著他上了車.兩人一路沉默.只是在給穆錦澈買東西時.意見卻出奇的一致.看的旁邊的服務員都一愣一愣的.

    穆錦城把她送到醫院.把她送到門口.把東西給她提上來.然後進去和穆錦澈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夏樹在他離開後.就把那些東西.重新歸類放到櫃子裡.忙完之後.夏樹突然笑了起來.轉頭看到穆錦澈也在對著她笑.心裡不由得一暖.穆錦澈輕輕的坐起來看著她.夏樹緩緩的走過去.幫他在身後墊了一個枕頭.整理了一下被子.才坐到他的床邊.穆錦澈抬起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臉頰.夏樹握著他纖長的手指放在手裡小心的摩痧著.淡淡的說道：「澈.你現在想幹什麼呢.」穆錦澈任由她握著.聲音低低的：「我想給你畫副畫.」夏樹對著他笑笑.點點頭：「可是大肚子好看嗎.」穆錦澈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捏捏她的臉：「你哪樣都好看.都是最美的.」夏樹被他說得.臉上浮起一朵紅雲.然後站起來去拿來畫板和素描鉛筆.夏樹問他要不要擺姿勢.穆錦澈搖搖頭對她自信的說道：「你坐在那裡隨便怎樣都好.我也可以把你畫的很美.」

    這些畫面不知道出現在他夢裡多少次了.他只是想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她.其實是他自己擔心她這樣過於勞累.所以才說給她畫畫讓她可以坐在那裡.夏樹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雜誌胡亂的翻看著.穆錦澈畫著畫著突然停下來.一動不動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夏樹翻完了三本雜誌.回過頭看到穆錦澈在盯著她一動不動.夏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穆錦澈笑著對她搖搖頭.夏樹突然走過去.一把把畫拿過來.穆錦澈來不及抓住就被她奪走.乾淨的宣紙上只是簡單的畫了一個輪廓.夏樹疑惑的晃晃腦袋對他說：「就畫了這一點嗎.」穆錦澈無辜的點點頭.看來他不能看著她去作畫.他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時.早已忘記了手下的動作.夏樹看他這副樣子.也沒說什麼.就問他：「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你現在不能太累了.」

    穆錦澈點點頭.然後夏樹幫他拿掉枕頭.扶著他躺下.溫柔的給他蓋上被子.手卻被他不著痕跡的抓住.夏樹看著他.突然笑出聲.兩邊小小的梨渦也笑開來：「怎麼了.我不走.」穆錦澈像個孩子一樣的對著她點點頭.然後小聲的說道：「夏樹.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沒用啊.」夏樹輕輕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些心疼的說道：「你說什麼呢.不管什麼時候.在我心裡你都是最棒的.知道嗎.所以以後不要這樣說了.好嗎.」穆錦澈苦澀的笑了一下：「夏樹.如果有一天.我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不要哭.不要難過好不好.你知道我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模樣.答應我好嗎.」夏樹突然覺得眼睛澀澀的：「澈.你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知道嗎.」穆錦澈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看著她：「夏樹.我自己怎樣我都明白.你只要答應我就好.行麼.」看著他這麼堅持份上.如果真的到了那天.她真的不敢確定她會不會做的到這些.可是她卻輕輕的點著頭答應了他.

    穆錦澈看著她答應了.隨即笑著拿起她的手.吻了吻.然後說道：「我想睡覺了.你給我唱個歌好不好.」夏樹坐在椅子上.然後輕輕的哼起歌來.夏樹唱的是周傑倫的「說好的幸福呢」.穆錦城在她的歌聲中.漸漸的睡著了.夏樹看著他睡著的樣子.心就突然疼的不得了.為什麼這樣的不公平.他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麼.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夏樹不懂.

    日子一天天的過.雖然每天都在重複著.可是夏樹並沒有覺得乏味.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去和穆錦澈相處.她每天那麼用力的和他在一起.她不想讓他帶著遺憾離去.同樣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會後悔沒有好好的陪他.

    這些日子穆錦澈的身體越來越差.他不再接受化療.因為夏樹不想再看到他痛苦.每天他做化療時.夏樹都不敢去看.穆錦澈也不讓她進去.所以每次她躲在門外看到他躺在床上.雙手握拳忍住化療帶給他的痛苦時.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抽搐著.後來她去和穆錦城商量.可不可以不讓他再做化療了.她不想他每天那麼痛苦的活著.只是沒想到穆錦城居然同意了.所以現在他每天都靠那些刺激性特別強的藥物維持著身體.

    一開始他還能吃一些流食.可是現在他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去.一吃就吐.他現在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每天都靠著營養液支撐著身體.看著他越來越消瘦的臉.早已找不出以前的樣子.身上因為扎針和做化療留下的痕跡.青一塊紫一塊.根本找不出一點好的皮膚.夏樹每次看到護士給他換衣服時.她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穆錦澈從來都不讓夏樹幫他換衣服什麼的.因為他有他的驕傲.夏樹也不堅持.什麼都依著他.他現

    現在基本上都下不了床.天氣好的時候.在阿城的幫助下.夏樹會推著他下去走走.可是這樣的時候越來越少.因為他總是不經意的就睡著了.要不是看到他因呼吸肚子起伏的樣子.很多時候夏樹都以為他是離開自己了.夏樹有時候壓抑的太久了.總是躲在醫院外面哭完.擦乾眼淚繼續微笑著面對她.

    每次他醒來.夏樹就陪著他說會話.給他說說新聞和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夏樹偶爾會給他講個笑話.只是現在夏樹都不去講了.因為有一次她講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他為了捧她.就大笑了起來.結果最後笑的鮮血都咳了出來.自從那之後.夏樹就不再講這些了.

    有一天天氣很好.外面的天氣漸漸轉暖.夏樹推著他在醫院的公園裡散步.他突然看著公園的露出綠芽的樹木說道：「夏樹.你看春天來了.原來生活是有希望的.」夏樹心裡一陣疼輕輕的劃過.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他的話.所以她只是沉默著聽他說.其實有很多時候都是他在說.夏樹在聽.他說.「夏樹.等我快要走的時候.你一定不要看我.因為我怕一看你.死神來的時候.我我就捨不得離開了.」

    他說.「夏樹.你看窗外的花都開了.原來世界可以這麼的美好.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怎樣才算好好的活.可是遇到你之後.突然覺得生活原來可以有希望.」

    他說.「夏樹.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死.因為沒有一個得了癌症的人是真的想死的.」

    他說.「夏樹.我快要死了.可是現在卻要好好的繼續活下去.你說還晚嗎.」

    、、、、、、每次他這樣說時.夏樹的眼裡都浸滿眼淚.可是她沒從他面前掉一顆.因為他告訴她：「夏樹.生活不會偏袒一個人.也不會總忽略你.遇見你已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了.所以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也不要覺得我可憐.你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了.所以不要為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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