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3TH.發瘋 文 / 歆澄
彷彿中依舊能清晰聽見那一句句為她的遭遇所同情、悲哀的聲音.榮桌峰不要離開我、榮浩軒不要離開我、總裁夫人頭銜不要離開我、家財萬貫不要離開我、美貌不要離開我、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不要離我而去.我不要孤單、寂寞.我也不要同情與嘲諷.我的人生只能由光環所照耀.
這些話語是陸香怡昨晚一直魂牽夢繞的對象.而這一句一詞早已在覆蓋住她的思想與靈魂.連她的人生都將由這些東西隨意擺佈與掌控.
眼淚是無情的.是苦澀的.是讓人痛徹心扉的.又有誰來撫慰支離破碎的心.陸香怡的身子經過一夜的折騰早已憔悴不堪.然而唯一支撐著她的便是思想.可笑的是榮桌峰竟然是把她最後一點力氣都抽乾的人.
雖說陸香怡是一夜未眠.但是榮桌峰也不見得能沉入夢鄉.畢竟幾十年來的生活、感情不是「離婚」二字就能拆散的.若是這麼容易.世上又怎會又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為愛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呢.
榮桌峰寸步難行地走下樓梯.每一個步伐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去面對.因為每一個步伐逐漸走向的目的地便是結束他幾十年感情的源頭.
陸香怡依舊魂不守舍地跪在地上.直到聽到了令她日思夜想的腳步聲後蒼白的臉上才逐漸恢復了血色.望向腳步的來源.陸香怡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跪在客廳一夜.雙腿早已麻木不已.但為了能從榮桌峰口中收回那該死的兩個字眼.她堅硬地指揮著雙腿.
「我們現在就去辦離婚手續吧.」
榮桌峰彷彿沒看到陸香怡的努力與打不死的精神.一下樓梯直接給她潑了一身的冷水.
陸香怡呆滯.榮桌峰居然對她這麼不講情理是她最不可思議的事.明明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竟然就是將她美好一切殺戮的兇手.一時的無助令陸香怡沉重坐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不是說愛我的嗎.難道這就是你對我所謂的「愛」.」
榮桌峰的心被再一次深深地觸動.但他卻刀子嘴豆腐心地說道：「我這樣對你已經是仁慈了.我倒想問問你陸香怡又是怎樣對我的.原來你對我的愛如此的輕浮.原來出去包養小白臉就是你對我愛的表示.」
「誰人無過.你難道就這麼鐵石心腸嗎.」
陸香怡被打敗了.眼淚已然迫不及待溢出眼角.最為令她諷刺的是自己強忍了一個晚上的淚水居然在傷害自己的人面前落下.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羞辱.
榮桌峰氣結.但卻顯得異常淡定.也許陸香怡的所作所為早已讓他看破紅塵：「原諒你.我覺得我不再擁有這個權利了.因為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榮桌峰一直以來都駕馭不了你陸香怡.我並不能令你滿足.我的身上除了錢以外就不能給你你所想要的東西.或許你選擇跟我在一起也是為了錢吧.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要養一個「蛀生蟲」呢.」
看著榮桌峰一臉心碎的神情.陸香怡突然想起了也許能讓他回心轉意的「法寶」：「榮桌峰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要是跟我離婚了.那浩軒怎麼辦.他現在才18歲.不能沒有母親.」
陸香怡的垂死掙扎使得榮桌峰火山爆發.他這輩子最討厭的莫過於別人拿東西來壓他.以前顧雪柔拿顧石磊來壓他.現在陸香怡又拿榮浩軒來壓他.他榮桌峰發誓絕不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沉住氣.是他面對陸香怡的心理暗示.可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效果.榮桌峰壓制不住情緒.火冒三丈地道：「你不要拿浩軒來壓我.你不配當他的母親.他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不再需要什麼可笑的母愛來呵護.再說你陸香怡捫心自問從小到大你給予他的母愛有多少.我想由此至終他只是你回來接近我的利用工具.只是用來打擊和報復雪柔的復仇工具.」
「你閉嘴.我沒有.你為什麼還要提起那個賤女人.她已經死了.難道你要跟她一起亡命天涯嗎.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在遊樂場對她進行的言語攻擊.你又怎麼會那麼快擺脫掉這個大麻煩呢.」
陸香怡控制不住自己.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讓任何人提起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她這幾十年來揮之不去的陰影.是她這幾十年來每天晚上糾纏著她的噩夢.她之所以逃避.只因自己是殺害顧雪柔的兇手.
「你說什麼.是你殺了雪柔.你這個賤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榮桌峰被陸香怡的招供嚇得魂飛魄散.他終於看清楚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什麼小鳥依人都只是她裝出來的把戲.原來她的內心黑得噁心、黑得發臭.
而榮桌峰承受不起突如其來的襲擊隨之暈倒在地.陸香怡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竟開始大笑起來.隱約可見的是那眼角遺留的淚痕.也許在這一刻她已經瘋了.
顧竣宇摘掉耳機.使勁掃去桌上的物品.如今的他已成為了「火神」的化身.而耳機中的一條條對話都是火上澆油的「材料」.
原本他只是想要想方設法地破壞掉陸香怡的一切.所以才會把她和某男人曖昧的照片寄給榮桌峰.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從中知道了顧雪柔真正的死因.而造成這一切的人都是她陸香怡.
耳機中依稀傳出了女人瘋狂的笑聲和群人慌忙的喊叫聲.這陣陣笑聲都令人毛骨悚然.顧竣宇早已偷偷地命令下屬在榮家大宅安裝了竊聽器.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聽到了更為震撼人心的消息.
「哈哈哈∼顧雪柔已經死啦.我是榮氏集團的總裁夫人.你們這些狗奴才.幫本宮更衣.」
暈倒在地的榮桌峰被僕人們以風馳電摯的速度送到了醫院搶救.而陸香怡依舊呆在原地胡言亂語著.她不停地大笑.以至於身旁的僕人都一致認同她已不是正常人.因為陸香怡已變成了瘋子.每個在場的人都躲避著她.一是為了和平.二是為了自保.不過說起來也真奇怪.好好的一個人居然在受到刺激後的一瞬間就成了瘋子.這簡直就是本世紀最好笑
的笑話.
榮浩軒筋疲力盡地走進家門.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既熟悉又刺耳的歡笑聲.因好奇心作怪.他連忙睜開了那雙因遭受整夜折磨的熊貓眼.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他最親愛的母親.如同被雷無緣無故劈中一般.榮浩軒的腦袋迅速被抽空.臉上僅有的笑容轉眼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看出了陸香怡的不對勁.平常的陸香怡無論在熟人還是陌生人面前都表現得端莊得體、落落大方.現在竟在數十雙眼皮底下上演了一場「瘋婆子愛笑」的鬧劇.這一幕簡直令榮浩軒難以置信.不.是崩潰才對.
「媽咪.你怎麼了.」
榮浩軒如鍋中即將被煮熟的螞蟻般急躁地搖晃著依然在神志不清世界裡徘徊的陸香怡.
陸香怡凝望著眼前的榮浩軒.頓時一陣瘋狂大笑：「哈哈哈∼你哪位啊.」
榮浩軒被陸香怡脫口而出的話語雷到.心中一股不安感拚命充斥著：「媽咪.你怎麼了.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兒子浩軒啊.」
「浩軒.你是我的兒子浩軒嗎.」
榮浩軒的回答顯然對陸香怡起了微弱的作用.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榮桌峰對她說過的一言一語.一怒之下便使勁向榮浩軒甩去了一個響亮的巴掌：「臭小子.你死哪去了.為什麼不回來看我.」
全場的人們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從來都以「斯」二字受遍頂禮膜拜的「淑女」陸香怡.今天居然在眾目睽睽下給她摯愛的兒子一個沉重的耳光.這可謂是所有人都不敢想像的事情.看來.她真的瘋了.
「浩軒.你爸爸好無情.他要把我趕出家門.他不要我了.」
榮浩軒撫摸著微微發燙的臉龐.將老淚縱橫的陸香怡環在懷裡安慰.希望能賜予她僅有的安全感.即使他知道他的母親已經被殘酷的現實逼瘋了.
「榮桌峰在哪裡.」
陸香怡因太過勞累的關係隨之沉睡在榮浩軒懷中.見母親睡得如此昏沉.榮浩軒便吩咐僕人把陸香怡帶回房間休息.直到從房門出來.他才低聲細語地詢問在場的僕人.
僕人們也不敢怠慢.壓低著聲音異口同聲道：「老爺被送進了醫院.」
「醫院.」
榮浩軒恐慌.隨意問了個所以然便駕駛著勞斯萊斯朝指定醫院狂奔而去.
顧竣宇顯得異常吃驚.因為離婚的原因.所以陸香怡瘋了.他一直仔細聆聽著過程.得出的結論便是一臉的懷疑.畢竟誰會相信人的神經和承受能力如此的脆弱.就因為兩個字從而變成瘋子.開什麼國際玩笑.但令顧竣宇最為吃驚的是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人一直默默關注著他所發生的一切.連耳機的現場發生了什麼狀況那個人都瞭如指掌.
手術室的燈光落下.榮桌峰被醫生從手術室中推出.榮浩軒見狀立馬上前揪住了醫生的衣角：「醫生.我爸怎麼樣了.」
「榮先生因火急攻心導致昏倒.手術非常成功.但要注意的一點.他現在年紀大了.不能再受氣.不然會對身體非常不利的.」
醫生被這突然的死拽恐慌.但見來者友善便迅速鎮定自若起來.
榮桌峰按照醫生的吩咐在家屬列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隨後走進高級病房探訪榮桌峰.
榮桌峰經過手術治療已清醒過來.見榮浩軒憂心忡忡地走進來後便別過臉去.可能是為了陸香怡的事情從而對他心生愧疚吧.
「爸.你沒事吧.」
或許是父子心有靈犀的關係.榮浩軒看出了榮桌峰的心思.在一旁坐下對他進行慰問.
「嗯.「
榮桌峰的態度明顯變得冷淡.可能這一次的事件讓他對陸香怡和榮浩軒大跌眼鏡吧.
榮浩軒勉強扯起嘴角擠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榮桌峰對他的冷淡竟讓他感到一時的冰冷.即使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心裡是明白的.從小到大陸香怡對他的好只是表面的關懷.他也知道自己是陸香怡靠近榮桌峰的一顆棋子.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裝懵懂、裝傻子.因為有些時候不知道總比知道要好.
見榮桌峰許久不語.榮浩軒拿起桌上的刀為他削蘋果：」爸.我不管你和媽咪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希望一切事情不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今天我回家看到媽咪神智不清的樣子.我很害怕.我真的很擔心她瘋了.「」你媽瘋了.算了.我不想說那麼多.你先回去吧.「
榮桌峰吃驚.卻一直套著副鎮定自如的皮囊.也許這就是他僅有的保護色吧.榮浩軒也很識相地離開醫院.直到病房中唯獨剩下他自己一個人.臉上的不安才逐漸浮現.
葉婉言形單影隻地呆在房間中.她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沉默不語.夜已深.幾顆瑣碎的繁星在夜空中散射出微弱的光芒.而這一絲光芒卻成為了漆黑中唯一的亮點.宇宙外的世界永遠是我們人類無法探尋仔細的.
黑白格調的房間中漆黑如麻.雖伸手不見五指.但隱約中依舊能看到整齊的擺設和時尚的傢俱.可想而知房間的主人定是位喜歡井井有條的人.
葉婉言的腦海中不停迴盪著自己扇顧竣宇耳光的片段.無論多想刪減還是剪切都改變不了現實.畢竟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突然房間中放射出一絲燦爛耀眼的白光.葉婉言驚愕得趕緊將思緒收回腦海.把目光專注於正閃閃發光的魔戒身上.看來king又有新任務要指示她去執行了.儘管心裡十分不與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