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TH.克烈斯 文 / 歆澄

    收到消息，沈胤洋立刻動身前往鬼魘。第二天一早便和炎辰脩同台吃早餐。

    不知是不是老大都有早起的習慣，沈胤洋一早就在餐桌上等待著炎辰脩下樓，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就要遵守規矩，教父未到位，所有人都不允許動筷。

    炎辰脩就坐，手下立刻為兩人端來西餐。餐桌是傳統皇室的長型方桌，他作為領導者自然坐在主位，沈胤洋則坐在對面的客位，平時都是炎辰脩獨自一人進餐，今天突然多了一人著實令他有些許的不適應。

    「還適應麼？」

    他是好客的人，可從他身上絲毫找尋不出「熱情」二字。

    「還好。」

    沈胤洋也是淡淡回應，繼續優地切割著牛排，而炎辰脩接下來的話不禁使他的手顫抖幾分，卻很快被掩飾過去。

    「克烈斯呆會就到，也許是收到了你來鬼魘的消息，想一起敘敘舊。」

    他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心裡很清楚，克烈斯，是他和沈胤洋心中既敬重又畏懼的陰影。

    「是該和他老人家敘敘舊了……」

    沈胤洋握著刀叉的手連著說話的聲音慢慢收緊，眼睛裡冒出了幾條血絲。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往往不會遲到和不到。

    ******本來白如詩的到來就讓玄霄感到蹊蹺，如今一查，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白如詩睡著的樣子溫和平靜，褪去傲氣與防禦，顯得真誠純潔，和她醒著的模樣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她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彷彿察覺到了不安，突兀睜開晶瑩的眸子，對上玄霄的撲克臉。

    「就算你寂寞成災，也不用去偷窺女生睡覺吧！真是變、態到了極點！」

    被玄霄的出現嚇到，白如詩忍不住對他一番破口大罵，節操碎了一地。

    而後者沒有在意她的謾罵與侮辱，只專心於她的根本目的，他警惕性地半瞇著眸子，「你到鬼魘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拜託！你以為我想來這個鬼地方啊？要不是被瘋子逼著我來，就算你們八抬大轎也抬不起本小姐的佛腳！」

    覺得他的問題太過掉智商，白如詩大膽替自己討回公道，她保證，自己句句屬實！

    「哼！我才不信！等著瞧，我一定會讓你原形畢露！」

    玄霄揪住她的衣領，像對待男人一樣粗暴，準確來說，是把她當做男人看待了。

    白如詩死命從他手上解救出自己的衣領，白皙的臉龐被氣得染上紅色，她瞪大眸子瞪著玄霄，「光速有多遠，就給本小姐滾多遠！」

    興許是被她的怒氣震懾住，玄霄居然真的離開了，白如詩禁止自己再胡思亂想，溜回自己的房間再去補眠。

    結束了克烈斯的話題，兩人恢復如常，沈胤洋也刻意詢問道：「對於白如詩，還滿意嗎？」

    「滿意與否要看質量與觸感。」

    牽扯到白如詩，炎辰脩總會感到沒來由的輕視與厭煩，因為他不喜歡別的男人去討論她。瞬間沒有了食慾，索性放下了刀叉。教父停筷，一律停筷也是規矩之一，沈胤洋很明顯看出他的不耐煩，同樣停止了用餐。

    只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玄霄前來稟報克烈斯已經到達鬼魘，正在去往總殿的路上。

    收到消息，兩人臉上都難掩愁容，沉重感壓抑心中，但背負著領導者頭銜的他們，通常都擁有掩飾自己情感的功能。

    但炎辰脩擔心的還有另一件事，他給玄霄拋去一個眼色，後者會意，接著刻不容緩地前去守衛著白如詩。

    半晌，總殿的大門被人推開，門口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滿臉的皺紋是他歷經風霜雪月的象徵，雖年過六旬，但他的精神幹練毫不遜色於年輕小伙。

    他的腿受到風濕的影響已經變得不如從前利索，僅靠一根出自名設計師手下的枴杖支撐。即便疾病纏身，他處理事務仍具有年輕時的精氣十足。

    卻極少人知情，這位看起來高傲的老人家竟是兩位黑、道老大恐懼的源泉，哪怕逃出了他的束縛，但帶給他們曾經的陰影仍舊揮之不去，他，是惡毒的創始者，一個徹頭徹尾沒有心，沒有感情，世間冷暖一一看遍的人。

    「克烈斯！」

    沈胤洋和炎辰脩一同站好迎接克烈斯，兩人一如既往地喊出他的名諱，這也是他定下的怪異敬重方式。

    克烈斯坐在僅次於專屬座椅的位置，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在鬼魘的地位僅次於教父，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他人根本不需要質疑，炎辰脩也沒有任何意見，只是看著克烈斯，臉色逐漸隴上一層冰霜。

    「自從把你們兩個各自流放，時隔多年，總算團聚了。這種團圓的氣氛，別死氣沉沉的！都笑起來！」

    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個要求，沈胤洋只是無奈地上演著皮笑肉不笑，而炎辰脩則懶得去應付他，仍然抱著一張冰山臉，立刻惹來他的不滿，他萬般挑剔地呵斥道：「你們兩個是面癱嗎？整天繃著臉做給誰看？以後沒事多笑笑，已經不小了，不要再這麼沒主張！」

    「是！」

    兩人低聲迎合，卻沒有流露出任何情感。

    「唔……聽說最近脩批准了一個美人破例加入鬼魘，帶上來也讓我這個老頭子飽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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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幾乎同時，兩人心中都感歎不妙，炎辰脩表面淡然可心卻在此刻扭捏起來，他直接掃了克烈斯的興致，順便補充上理由，「克烈斯的耳風一流，什麼都瞞不過你，但恐怕要你失望了，新成員昨晚觸碰到了我的底線，已經解決掉了。」

    哪怕是謊話，從他口中出來便蛻變成真話，為了保證白如詩的安全，沈胤洋難得去配合炎辰脩幫他圓謊，「這是事實，我當時在場，可以作證。」

    對於兩人的一唱一和，克烈斯著實信了，難掩臉上流露出的失落和被掃興致的不滿，他的眸光如尖刀般刺進兩人的身體，忍不住讓人深深倒吸一口涼氣，於是他開始對兩人進行一番教育，「你們兩個真是暴殄天物！明知道我在找新培訓目標就應該多留心點！現在已經時日無多了，怎麼就不知道多留意一下周邊人選！還有，別忘了！你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哈哈哈！」

    他肆無忌憚地在總殿大笑著，糾纏兩人多年的噩夢再次被引出，他們恨不得立馬殺了克烈斯這個惡魔，當然，是在沒有受到控制的情況下。

    可笑的是，越想逃避的事就越要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