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二十一章 歲末雜事 文 / 一葉瓜洲

    對於王東明來說，肖老爺子話依舊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總有種抓不住要點的感覺，想要肖老爺子說明白些老爺子怎麼也不肯再開口，只顧著釣自己的魚。長久無話，王東明只好向老爺子告辭。

    臨走時，肖老爺子給了王東明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如果覺得在拆遷辦遇到實在繞不過去的事，比如非官面兒上的事就打這個電話。

    王東明聽這話之後更是摸不著頭腦，仔細想想對肖老爺子的身份開始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臨近年關，王東明參加了城建局大大小小的好幾次會議。不過每次都躲在最角落，從不開口說半句話，也沒去聽會議上的哪些拉大條、講官話的會議內容，只是自個兒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重操了以前筆記本『策略』的大業。

    城建局的大小領導似乎也有默契，從來都不點王東明的名發言總結，畢竟王東明才來，也沒有發言的必要，就這樣王東明在整個城建局的年終會上似乎都成了空氣。

    轉眼已經臘月二十八，王東明前兩天簡單的召開了一次啊拆遷辦的全員會，其實都不能叫做會，就是把大家喊到辦公室一起，讓拆遷辦副主任安排了一下春節期間的輪值表，這也沒有什麼意義，基本上就是一個空頭表，沒人會在春節期間真正的來值班，最多就是將電話號碼貼在門口上。不過這程序是必須要走的，有應付上面抽查之嫌。

    拆遷辦自己往年還是有年貨發，一開始王東明都還不知道，財務科的會計卿紅梅曾經來試著和王東明提過，王東明只說了句『一切照舊！』後來王東明才知道，拆遷辦的年貨是幾個月前就訂好了的，每人一箱跑山豬醃臘肉，放在王東明桌上的是兩箱。王東明一看樂了，這牌子不會這麼巧吧？

    原來這老臘肉的牌子居然是『牛村』牌，只和牛廠村一字之差，才一看產地，居然還真的是牛廠村。頓時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頓起，自己就這麼接近一年沒回牛廠村，都發展成禮品了，不錯真不錯，打定主意，年後一定要去看一看。順道找魯曹洪喝喝泡酒，問魯家阿婆一個好，還有那曾經一夜的魯娟。

    說起這兩盒年貨，王東明真還覺得不好處理，顯然帶回天龍寺是不合適的。後來想想也就有了新的主意······財會室還給每一個工作人員發了一個大信封，不用說這肯定是所謂的年終獎。王東明的那份兒是卿紅梅親自送過來的，王東明當著卿紅梅的面掂了一掂。而後簡單的說了一聲：「幸苦了！」

    王東明這不是在裝什麼深沉，實則是高興不起來。

    拆遷辦的經費是全額撥款單位，大概有多大的餅子自己還是能夠估算出來的，就這麼十多個工作人員，每年的撥款能有多少？年終的這麼一大筆年終獎從哪裡來？

    不用猜都知道這些錢大多數都應該是相關的企業『上供』的，利益都是等同的，企業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拿這麼多好處給你一個小小的拆遷辦，肯定是有所圖，而且是有大圖才會這麼做。

    而這樣做了之後，最終權益受到侵害的還不是老百姓。

    最近一段時間王東明深有感觸，很多陌生的電話打到自己的手機上，說什麼年關了，某某某想要來拜訪一下自己，簡單的認識一下。『拜訪』是什麼意思，王東明閉著眼睛都能夠想得到，搞到後面王東明開始玩消失了，說自己不在華陽縣。

    熬到了二十八，明天終於能夠真的離開了。就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意外接到了澤華的電話，說晚上要是有空的話到家裡吃個飯，娜回來了。

    對於娜王東明現在都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只是能夠確定一點，方倩肯定是自己喜歡的，而娜自己也不排斥，自己難道就這麼花心麼？掛掉電話的王東明手裡拿著挎包愣在哪兒足足有五六分鐘。

    無論怎樣，晚上的這頓飯是必須去的，澤華在華陽縣可是一隻真正的老貓，一隻不聲不響就能夠拿住耗子的老貓，和他之間能保持一定的溝通還是非常有好處的。有些事向這位老紀檢徵求意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肖老爺子的大概意思是自己需要隊友，澤華至少目前來看還是一個比較好的隊友。

    王東明在前幾天還特地去拜訪了一下羅友光，給羅友光送上了拆遷辦發的兩盒『年貨』，客氣很久之後羅友光還是收下了，緊接著就是對王東明工作的萬般關心。還透露出將王東明安排在拆遷辦是有深意的，要王東明好好的吧拆遷辦給帶出名堂來，把工作做牢，做踏實。還特地囑咐裡一番王東明一定要嚴於律己，否則到時候誰都偏袒不了。拆遷辦上一任主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話語，當時王東明被調進民宗局的時候羅友光說過，可第二次聽的王東明就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王東明對羅友光的關心再三的言謝。還特地提到了民宗局的事情給羅友光丟臉了，羅友光也沒有客氣，直接說是他的堅持下王東明才沒有受到更大的處分。

    當時王東明走出縣委招待所的時候，心境已經完全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一種，一切靠的都必須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浮雲，這牆內，真的沒有永遠不變的陣營，只有永遠不變的利益，只是王東明還是有些遲疑，自己真的是被羅友光給當做了棋子，來回的『磨盤子』，現在沒用了就丟了嗎······收回思緒，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明天一早就準備走，回到天龍寺去，讓自己靜一靜，聽聽師傅的教誨，說不定能夠有更多的『悟』。

    澤華的家其實並不在華陽縣，請王東明來吃飯也是臨時決定的，本來澤華的愛人艾維芳是開車過來接自己的丈夫和女兒，閒聊之中談到了王東明，這艾維芳也就臨時決定讓王東明這小伙子到家裡來吃個飯，也有替自己的女兒把把關的意思。

    當然名義上，僅僅是澤華請王東明吃個家常飯而已，六點一到，

    澤華在華陽縣租的小套房的門準時的響起了敲門聲。

    門開了！王東明站在外面。

    「東明，怎麼就你到了？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