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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神鬼之殺 文 / 心之役

    然而,前行數日,漢軍卻得了一個消息:此前大敗西域聯軍,雖然許多國家大出兵馬,但畢竟還有一些國家的兵力未及趕來,這些國家的兵馬現在就在難兜國前聚集,而且很是接收了一些此前西域聯軍的敗兵,有傳言說,精絕人又派了援軍來,打算在難兜再戰,各路人馬聚集起來,足有十萬人眾.

    聽得這個消息,歐陽自遠不由有些發愁。

    如果就兵力來說,漢軍倒是比對面的新的西域聯軍要多一點,可說旗鼓相當,但西域各國就算多出兵馬,也不可能在國內一點兵力不留,這一戰後,漢軍只怕要損失不小,往後的作戰卻又要怎麼辦?想等新的援軍可能性不大,因為援軍才來到了五萬,要等下一批,幾個月後再說吧。

    然而,無論如何,敵軍既至,想迴避是不可能的,歐陽自遠只得整頓人馬,打起精神迎戰。

    不一日,兩軍接近。漢軍抵達之時還是下午時分,但沙漠氣候炎熱,無論是漢軍還是西域聯軍都不想在這時開戰,所以歐陽自遠只是下令派出一個百人隊去探查敵情,大軍先下寨再說。

    大軍才下了寨,趙天成卻來急報:漢軍百人隊失蹤!

    歐陽自遠一驚。

    隊伍敵前失蹤,只有一個可能,碰到了敵人。但這沙漠上一眼可以看穿,那一隊士兵怎麼可能被埋伏了?何況就算他們中了埋伏,漢軍營中人也能發現啊。他急問情形。

    趙天成也是皺著眉搖頭:「這個末將也是奇怪。據守營的警衛說,他眼看著那一個百人隊前行,前面有一個小沙丘,那個百人隊翻過沙丘後就再沒有從沙丘另一邊出現過。」

    趙天成頓了頓,又說道:「末將派人去查看,那沙丘極小,只有人在沙丘最底部時才會看不到,只要往前幾步就能看到,但這百人隊就是失蹤了,沙丘處也沒有任何蹤跡。」

    「可有流沙或什麼洞穴?」歐陽自遠問道。

    趙天成搖了搖頭:「這個末將想到了,末將甚至讓人往下挖了三尺,但沒有什麼洞口,也沒有流沙,請了軍中有經驗的西域人來看,也說這裡不可能有流沙。」

    歐陽自遠不由皺眉。

    這事情也真是奇了怪了,居然能這樣,雖然損失一百人不是大數字,但這種損失法卻是不行。人不怕可以看得到的危險,但怕看不到的危險。如果這個問題不弄明白,以後讓誰去巡邏?何況誰能保證只有這一次損失這一百人?

    「派大隊巡邏。」歐陽自遠吩咐道,「一定要把這事弄明白。」

    趙天成自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當下答應。

    這一回巡邏,陣仗可就大了。

    三千漢軍,兵分三路,當中一路由於振飛親自帶領巡邏,左右兩路為後備,隨時準備。三千漢軍一起出發,齊頭並進,那架勢哪裡像是巡邏,根本就是要開戰一樣。

    對面,西域聯軍也派出了一支巡邏隊,想是與漢軍想法一樣,都要探查一下敵情,這巡邏隊打的是難兜的旗號,人數也是不少,足有千人,看那巡邏的路線,居然與漢軍巡邏隊有交匯之處。

    於振飛見敵軍出現,不由躍躍欲試。現在是一千人對一千人,但他的身後還有兩千漢軍支持,一對一他都不怕,何況身後還有援軍,他一聲令下,一千士兵迎著難兜軍向前。

    漢軍才一向前,離難兜軍還有三里左右,難兜軍就已經亂了起來,只見難兜士兵紛紛調轉駱駝往回退,將官連聲呼喝也喝止不住,無奈之下,只得引軍後退,這一退就退成了急撤,一眾難兜士兵就好像逃難一樣,一個個你爭我奪的往回跑。

    於振飛不由呸了一聲。

    這算什麼士兵?還沒接戰呢就往回跑啊。

    「收隊!」他下了命令。

    大營處,孫威正和趙天成說著話。

    「這可能是敵軍的誘敵之計吧?」孫威有些猶豫的問趙天成。

    趙天成卻搖了搖頭:「不是,這是難兜人真的害怕。」

    「如何判斷?」孫威來了興趣。

    趙天成笑了:「他們怎麼會為了一千漢軍而誘敵?他們也知道這是巡邏隊,巡邏隊是不會離開巡邏範圍追擊的,何況就算把這一千人都殺了,於我們的主力有多大損失?如此誘敵是不可能的。」

    「那要是故意示弱呢?」孫威不肯服輸,繼續大膽假設,「讓咱們輕敵,大戰時就可能出問題了。」

    「這也不會。」這一回是歐陽自遠在回答,「兩軍接戰,是上十萬人的對戰,他們以一千人示弱是沒有用的,何況沙漠之上,難以埋伏,他們要是到決戰時示弱而退,根本沒辦法在沙漠裡埋伏上幾萬大軍,如果埋伏少了,對十萬漢軍而言又全然無用,所以趙將軍的判斷是對的,這是敵人真的怕了。」

    孫威一聽來了勁兒,一擊掌叫道:「既然如此,還等什麼?咱們這就殺過去,把他們殺個落花流水!」

    歐陽自遠搖了搖頭:「時間不合適,已經將傍晚了,何況,敵人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害怕,現在只能確定是難兜人如此害怕,而且……」

    他的話沒有說完,大營外,突然傳來一片慘叫聲!

    幾個人急向外看去,只見原本是護衛的一個漢軍千人隊,正紛紛落馬!士卒們有的突然胸口噴血,有的突然頭顱飛起,就好像一下子遭遇了什麼埋伏一樣,但放眼看去,除了漢軍,再也沒有別的人馬,然而,這個千人隊的人正在不斷的遭到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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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隊的大都統眼見情形不對,也不知是神是鬼還是惡魔來襲擊,急令全軍後撤,命令才下,他的喉嚨處一涼,跟著喉管已經被什麼利器割斷,血直噴出來,身體已經倒下馬來。

    漢軍千人隊立時崩潰。

    還是那句話,人不怕看得到的危險,但怕看不到的危險。所以為什麼人會害怕黑暗?不是因為黑暗裡肯定有什麼,而是因為不知道黑暗裡會有什麼。

    這一支漢軍千人隊,就算碰到上萬敵軍也可能全力一戰,但現在根本不知道敵人何在,士卒們空有力氣使不出來,哪能不怕,一時間眾人紛紛往後狂奔。

    於振飛領著隊伍正往回走,突然聽得身後如此叫嚷,轉頭看到這等奇事,心中大怒,一帶馬已經轉回來,迎著逃兵直衝,手中雙棍急舞,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

    歐陽自遠見於振飛如此,急令於振飛後撤,命令還沒有下達,於振飛卻突然一震,手上的棍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於振飛叫道:「這是什麼東西?」話音未落,突然間胸口飆出一股鮮血,於振飛大叫一聲,帶馬往回就跑,他身後,漢軍士兵們見定遠將軍都如此,更是心膽皆裂,一個個撒腿狂奔。

    於振飛的馬將到營前,他再也支持不住,一跤跌落在馬下,早有幾個士兵搶上來將於振飛抬入營內。

    歐陽自遠急令趙天成指揮士卒,他自己跑著去看於振飛,只見於振飛胸口血如泉湧,傷的極重。

    歐陽自遠急急的叫大夫,大夫哪裡等他來叫,三個大夫一起搶上去,好一通忙活,好在軍中的止血藥很是有效,不一時血已經止住。

    幾個大夫探看了於振飛的傷情,都是神色凝重,一個大夫將歐陽自遠拉到一邊,低聲道:「於將軍的傷極重,雖然血止了,但這一下直透胸口,是不是能撐得過去,很是難說。」

    歐陽自遠聽得又驚又怒,一邊令大夫加意治療,一邊轉身去找趙天成。

    此時趙天成已將敗兵迎入營內,大門緊閉,又下令加派雙崗,增加游動哨,見歐陽自遠過來,說道:「末將方纔問了敗回來的傷兵,都說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間就有利刃加身,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傷了。末將也查看了一下那傷口,好像多為刀劍所傷,只是對面不見人,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神奇軍隊。」

    歐陽自遠本就是為這事而來,聽得趙天成在這片刻之間已經辦了這許多事,心中倒也佩服,只是眼下這情形實在可怕,他只得囑咐嚴加防守,除此之外,卻也別無他法。

    傍晚,眾將在帳內商議,人人都神色凝重。

    十萬敵軍倒是好對付,但眼前這無形的敵人可實在太可怕,現在營中已經流傳著西域人請了惡魔來與漢軍交戰的消息,如果不解決,漢軍軍心必亂,如此一來,不戰自敗。雖然白天時不過傷亡數十人,但看不到敵人卻是大問題,何況連軍中第一勇士定遠將軍於振飛都重傷了,這威懾力可實在驚人。

    眾人商議了一通,卻都是不得要領,只能一致同意加意防守,至於明天開戰的話題,卻是沒人提及了。現在如此情形,怎麼開戰?萬一到時候又出現這種情形,漢軍必敗。

    當晚,漢軍營內幾乎無人按時入睡。眾將領輪流當值,嚴防不測,而士卒們個個心慌意亂,雖然不敢違反軍規,按時熄燈,但多個帳內都是人人持著武器在黑暗中坐著,生怕這一睡著不知何時就利刃加身,一睡就成了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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