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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1章 怪異的使者 文 / 心之役

    79免費閱直到掌燈時分,歐陽自遠總算得了個空兒,下令全軍休息,明兒一早出發直向蒲犁,本來今天就應當派前鋒出發,但這個意外耽擱了漢軍行程,明天,無論如何也得出發了,

    他才伸了下懶腰,帳外衛士來報:「營外有蒲犁國使者求見,」

    歐陽自遠一個呵欠打到一半就止了,這個難受,

    怎麼,要往蒲犁去就有蒲犁使者來見,這還真是不錯,要是每一回都有主動投降的,至多再有一個月,西域也就平了,

    當然,這只是他的美好願望而已,歐陽自遠一邊下令請蒲犁使者進來,一邊招集眾將,

    不一時,眾將齊聚,雖然眾人都很疲勞,但聽得有這樣的事,都是精神一振,要是能用這一點疲勞換得一個西域國平復,哪怕再疲勞十倍也願意,眾人羅列兩邊,等著蒲犁使者,

    不一會兒,三個人進來了,這三人個個高鼻深目,與中原人大不相同,但個個峨冠博帶,居然是一身戰國時的士打扮,

    當先一人進了帳,見歐陽自遠居中高坐,心知是漢軍統帥,於是抱拳行禮,開言道:「下國參事官,奉派使者上官均參見大漢統帥歐陽自遠將軍,」

    這話一出口,眾將都「咦」了一聲,

    這倒不是此人漢語精練,也不是他有漢名,而是,這人居然一口山東腔,

    歐陽自遠也是大感興趣,問道:「貴使難不成是跟隨山東人學的漢語,」

    上官均聽得歐陽自遠第一句問話就把事情給歪到不知哪裡去了,只得咳嗽一聲,說道:「下官祖籍山東,這些年來鄉音未改,讓歐陽將軍見笑了,」

    歐陽自遠打量著這位祖籍山東的上官均,這人的容貌,可無論如何稱不上漢人啊,他有些狐疑,問道:「你自山東移居西域多久了,」

    上官均聽得這事情越扯越遠,心中暗自著急,卻又不好不回答,只得答道:「下官曾曾祖為山東人士,於今而數世矣,」

    歐陽自遠一呆,

    曾曾祖,這多少代了,怪不得這人一身戰國時的打扮,弄了半天,由打秦始皇還沒死那會兒他們就是西域人了,只是這些年來居然一直鄉音不改,倒也真是難得,他不由向上官均左右的二人看去,心想難不成這二位也是祖籍山東,

    上官均無奈,心知這事兒不解釋清楚是不行了,不然糾結起來沒完,正事兒都沒辦法說了,只得再咳嗽一聲,說道:「我的左右二使,左邊這一位祖籍四川,右邊這一位祖籍陝西,其實,我蒲犁國與漢本為一家,還請歐陽將軍明查,」

    歐陽自遠越聽越奇,看著上官均,他也知道這不是正事兒,但現在這事兒實在是神奇的可以了,這事兒不弄明白,卻還真是不好決策,如果這蒲犁國人都是大漢子民的後人,與大漢本是一家,還真是不能亂殺,只是,這究竟算怎麼一個事情,

    上官均見歐陽自遠仍是一臉好奇,只得繼續說道:「我蒲犁者,先族乃是華夏族番禺氏族部落,其祖先帝舜是也,《山海經?海內經》云:『帝俊生禺號,禺號生搖梁,搖梁生番禺,是始為舟,』戰國之時,天下大亂,眾民塗碳,吾民紛紛遷入甘肅,又至西域,再遷入蔥嶺而立國,此蒲犁之始也,」

    歐陽自遠聽得上官均引經據典,倒也暗自佩服,點頭道:「既然如此,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貴國立國已久,與中原卻已無涉了,貴使也是代表了西域之國而非大漢子民,只不知貴使前來,與我商議何事,」

    上官均聽得歐陽自遠終於問起正事了,雖然將蒲犁國與漢朝給分割了,但這事兒倒也是事實,無法反駁,於是又咳嗽一聲,自懷裡取出了一張大紙來,抑揚頓錯的念道:「下國蒲犁,再拜頓首,至上大漢統帥歐陽自遠將軍閣下:夫四海之內,千族萬種,天下方圓,各安所居,盤古運斧而開天,女媧揮泥而造人,,,,,,,」

    歐陽自遠立馬暈菜,

    這什麼和什麼啊,就算你是大漢子民的後代,也不用這樣調吧,他急忙打斷上官均的話,說道:「既然貴使要念這個,就請貴使將此給我吧,我來看就可以了,」

    上官均本是才醞釀好了感情,這一路上他不知反覆的練習了多少回,才開始聲情並茂的朗讀,卻被打斷,心中大是不滿,但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得將紙遞了上去,

    歐陽自遠接過紙來,本打算一邊看一邊給眾將解釋一下,一看之下,卻是傻了眼,

    那紙上彎彎曲曲,圓圓方方,說是字不是字,說是圖不是圖,實在不知寫的是什麼,他看著上官均問道:「這是蒲犁嗎,」心中卻暗自佩服,能將蒲犁翻譯成漢語隨口而出,而且還如此古,還真是不一般,

    上官均搖頭道:「非也非也,此為漢,此乃魯也,」一邊說心裡一邊暗自得意,心想你們還嫩著呢,這戰國時的字,你們只怕不認得,看你還讓不讓我讀,

    一邊上,趙天成說道:「歐陽將軍,給我看一下,」

    歐陽自遠正自尷尬,聽趙天成的話裡有話,於是將紙遞了過去,

    趙天成看著那紙,笑了一下,慢慢繼續讀道:「各安其所,各樂其居,今者上國發兵而至,下國不勝惶恐,一夕數驚,睡不安席,,,,,,」讀到這裡,他抬眼看了上官均一眼,問道:「沒讀錯吧,」

    上官均張大了嘴巴,見趙天成問,只得點頭,

    趙天成卻沒有繼續讀原,而是用大白話向眾人解釋著這書的意思:蒲犁人說,他們本來老老實實的在西域,但精絕國挾其威而強迫蒲犁隨從發兵,蒲犁國小力弱,不敢與抗,所以不得不發兵,但自入中原,沒有擅自騷擾過百姓,也沒有與漢軍敵對過,因為他們的部隊被安排在後衛部隊上,一直沒有與漢軍作戰過,

    此番漢軍入西域征

    討,蒲犁人認為,罪有其首,蒲犁不是首惡,至多不過是被挾持者,換句話說,其實蒲犁也是受害者,漢軍要來打蒲犁,實在不合理,雖則蒲犁城高數丈,牆厚數尺,又有兄弟之邦依耐為援,但蒲犁不願與漢為敵,希望漢軍考慮此中的情形,與蒲犁各安其邦,互不相擾,

    趙天成解釋完了,問上官均道:「上官先生對我解釋的可有異議,」

    上官均只能搖了搖頭,趙天成解釋的還真沒什麼差錯,除了沒用言而已,

    眾將見上官均確認所說沒錯,都是臉上發紅——這可不是羞愧,這是生氣,

    孫威第一個發作了:「這簡直是顛倒黑白,你們隨同西域軍入侵中原,現在失敗了反而說自己是受害者,那當初是誰害了我們漢朝的,要是現在你們已經攻入中原腹地,這番話還會不會說,」

    「真是好啊,」柳千惠也是臉上飛紅,接口道,「先將自己的責任推乾淨,再說是我們入侵,要求和我們和平相處,早先你們幹嘛來著,這等說法,也虧你們說得出口,」

    錢子長在一邊接口道:「還說什麼蒲犁城高數丈,牆厚數尺,又有兄弟之邦依耐為援,想告訴我們說我們打不下你們的城,不服咱們就試試看,」

    於振飛倒沒說什麼,只是將兩條大鐵棍頓了頓,冷冷的哼了一聲,

    上官均的臉上有些發白,

    這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來時,很是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他的左右副手也都是能言善辯之人,滿打算著和漢人展開一場舌戰,最終說服漢人,沒成想這幫子粗人根本不理會他的理由,就是要戰場上見,這怎麼可以,

    「這個,天下之事,理勝力為常,力勝理為變,」上官均強撐著說道,「有理講理,動粗哪裡算道理,」

    「那我們就變一下好了,」於振飛立馬接口,「你要有空,就在這裡繼續講,我們明兒就發兵蒲犁,到時候咱們各講各的,」

    上官均急的臉上冒汗,卻也不知如何是好,這幫子粗人真是粗俗不堪,還真教育不過來了,

    歐陽自遠卻沒有發怒,而是淡淡的說道:「既然貴國派使者來此,我想總是好意,這樣吧,本帥就推遲七日,七日後,還請貴國主動來降,如果七日後不來,莫怪本帥出兵相攻了,送客,」

    上官均還要再說,一邊上的衛士卻早已經過來,拉的拉推的推,也不管是扯到了帽子還是袖子,一路將三個使者趕出了帳去,

    使者才一出帳,趙天成立刻發問:「歐陽將軍,你意下如何,」

    歐陽自遠沉吟了一下,搖頭道:「此事真假未知,究竟是他們有意的示弱誘敵,還是真的害怕了,這還要探查一下,咱們先休整七天,這七天裡探查一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何探查,」孫威有些發急,「西域都是城邦之國,這蒲犁也不過是一個綠洲小國,咱們怎麼派人混進去,何況他們的容貌與咱們完全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咱們的探子,根本沒得機會,讓末將說,直接開過去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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