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4】半夜天台 文 / 任仙森
酒喝完了，大家還沒有停的意思，我看了下手機，都三點多了，說：「大家睡吧，三點了。」
「三點了還睡個毛啊，遊戲咱們不玩了，都說說心裡話吧，高三了，以後聚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聊聊吧，說說以後的夢想。」饅頭突然間變得特別的成熟穩重。
「草，睡覺。」飛機上床上倒下來。
「我讓你睡，是你們把我弄醒來的，我也不讓你們睡。」饅頭跑飛機邊上不停的騷擾他。
「別睡了，我也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張麗，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宿舍的空氣實在是受不了，各種噁心味。」鴕鳥站地上抽著煙，來來回回的走。
他倆看見教授躺阿亮的床上開始打鼾了，兩人把教授抱起來，跟提著小雞子一樣，在床柱子上開磨，教授被弄醒了，掙扎著叫喚著。
饅頭一拍教授的腦袋說：「我讓你丫的睡覺，趕緊給我起來。」
大家就都起來商量著去哪裡，鴕鳥先出去找地方去了，好一會回來說去天台，其他地方都去不了。
「我草，這大半夜的，上面肯定冷。」
「拿著被子走吧，呼吸新鮮空氣，哥幾個要是在宿舍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肯定要中毒身亡。」
於是大家都裹著被子悄悄的往天台去，飛機走的時候還特意把宿舍窗戶打開了，我們都來到樓頂天台圍在一起坐下來。
天台的夜風冷冰冰的迎面吹來，頓時讓我們都沒有了睡意，這個時候周圍一片漆黑，遠處閃爍著城市的霓虹燈，夜空的繁星低垂，我們把輩子裹得更緊了些。
天台上有個檯子，我們也不管上面有多髒，就一字排開坐下來，看著遠方。
「真他媽冷，誰他嗎想的餿主意，跑這來。」阿亮說。
「這地不是挺美的嘛，空氣多新鮮，風景多美啊。」饅頭剛說完，就使勁打了一個噴嚏。
「煞筆。」
哥幾個笑著，裹著被子鬧騰。
「這地方還真挺好的，大家都說說吧，以後怎麼打算。」我給兄弟們說。
「三，兄弟們都聚到十一班了，你啥時候歸位啊。」
「草，咱可別把三給害了，人堂堂年紀前十，干清華上北大的人，要是把人給毀了，你負責啊。」
「那又怎麼了，金子在哪都發光，人阿嬌也是年紀前二十，都來找咱們了，要是三回來了，十一班直接改名喬幫得了。」
「哈哈，就是，就是。」
「我草，阿嬌怎麼也去了，胡鬧。」我氣急敗壞的說。
「還不是因為你啊，她一看大家都來十一班了，以為你肯定在，就毫不猶豫的跟來了。」阿亮說。
「你這個當哥哥的是怎麼當的，都不知道管管。」
「你還說我，你這個當阿嬌男人的怎麼不知道管管，我給你說阿嬌她就是個死心眼，我愣是看不懂她怎麼就抓著你不放了。」阿亮說。
饅頭突然沉默了，煙頭在他的嘴裡忽明忽暗，我知道這個事情對他來說打擊挺大的。
「饅頭，是我對不起你，以前大家都不知道禮物是你送給她的，她就一直以為是我送的，我也就是假裝是我送的，我知道我挺自私的，阿嬌喜歡我，說實話我對阿嬌也有好感，只不過當時因為馬蓉，我不想否認，阿嬌更不想否認，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很多，一直默默地喜歡她，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
「什麼都別說了，感情歸感情，兄弟還是兄弟。」饅頭說完就揭開被子，站在天台邊上，張開雙手，風吹著他的衣服紛飛。
「饅頭，你他嗎別亂來啊，千萬別想不開啊。」
鴕鳥大吼一聲，我們都過去拉饅頭，饅頭笑著說：「看把你們嚇得，我沒事。」
「三，你到底喜不喜歡阿嬌？」饅頭望著我的眼睛，所有人都看著我等我回答。
我猶豫了半天，我說：「我喜歡阿嬌是真的，但是那不是愛，我總覺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逼著我去愛阿嬌，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每個人的內心都又最真實的想法，想真正去愛一個人，但不可否認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魔鬼，會驅使著自己去嘗試著品味不同的愛，對於阿嬌，我總是做著一些違背自己內心想法的事，更多的不是愛，而是負責，而是承受，阿嬌愛我很多很多，我害怕要是拒絕了，會傷害她，把她傷得遍體鱗傷，千瘡百孔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一個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是把我愛的死去活來的人，我能說不愛嗎？我能做出那種因為女人而斷手足的事情嗎？」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煙頭在夜空中像星星一樣閃爍著。
「三，我不生你的氣了，你打我吧，那天是我不對，你還回來，我沒有一句怨言，你先替我照顧好阿嬌，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好起來。」
我和饅頭抱在一起，我說：「兄弟，你放心，那天也是我不對，我一定照顧好阿嬌，把她完完整整的給你還回來。」
「兄弟，愛情就是愛與不愛，別他嗎整的這麼憂傷。」鴕鳥不屑一顧。
「我可給你們說，阿嬌是我妹妹，我不管你們怎麼處理這件事，誰要是對她不好了，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啥，你們把我飛機當啥了，想當初我也喜歡過阿嬌，還是哥幾個當中第一個喜歡並且表白了的人。」
「你還是第一個被拒絕了的。」教授說完大家就樂個不停。
「滾你丫的，能不能別提這事啊。」飛機拉著教授就鬧騰。
「我也喜歡過，送過東西被拒了。」鴕鳥說。
「哈哈，我也暗戀我，不過只限於yy啊。」教授被壓倒飛機的身底下弱弱的說。
「還有大佛，給寫過情書呢。」我說。
最後大家都釋懷了，對著夜空哈哈大笑，每個人都是用不同的方式愛過同一個女孩，又是因為同一個女孩受過傷。
「行了，別說這事了，說點別的吧，畢業了大家都什麼打算？」我說。
「從大到小說，快點。」我說。
「我學習不好，等畢業了，找份好工作，早點進入社會，多掙點錢，照顧好家裡，最主要的是多掙錢點供阿嬌上大學。」阿亮先說。
「我要考個好大學，等畢業了，成立一家公司，把兄弟們都聚到一起，一起打拼，讓誰都別瞧不起咱喬幫的每一個人。」
大家拍手叫好，一個個對我投來很期待的眼神。
「該誰了，飛機老四，快點。」
「我其實吧，沒什麼大理想，就像我的外號一樣，我希望以後能當個飛行員，開著飛機到處飛，到時候撒一泡尿，你們還當是下雨了，我就特高興。」
飛機說完，兄弟們二話沒說就拉著飛機對著天台的門開磨，把他的褲襠都給整開了。
「該我了，哈哈，沒啥理想，就是希望畢業了找個喜歡的人，找一份工作，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沒出息的樣，理想能不能宏遠偉大一點。」飛機嘲笑饅頭說。
「你不知道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嗎？理想我就不想了，家裡已經給我安排好了，等畢業了，我就要出國了。」
「我草，出國啊，真他媽牛逼。」
「到時候去了國外混牛逼了，別忘了哥幾個啊。」
「鴕鳥你他嗎把國內的姑娘糟蹋沒了，又要跑到國外開整了，小心身體啊，國外的妞可厲害著呢。」
「教授，該你了。」
「我沒理想。」教授突然就安靜了，只顧抽煙，這是我們有史以來第一次看見教授這麼沉重的樣子。
「怎麼了，教授，說說吧，就剩你了。」
教授看了看我們，把煙頭掐滅說：「我什麼都沒有，我是個窮人，不敢做夢，我就一句話，等以後我們兄弟們聚到一起的時候，誰要是混的好了，都別忘了誰就好了。」
教授說完，大家沉默了好一段時間，誰也沒在堅持著讓教授說他的理想，那天晚上教授的眼睛特別的清澈，他暗自給自己下定了別人猜不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