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英語老師 文 / 任仙森
自從上次月考以後，我和馬蓉之間的關係變得特別微妙，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感覺，總之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受，就是難以琢磨。
有一天上數學課，坐在馬蓉前面的同學請假了，我就拿著課本做到她前面，順便把下節英語課的課本也帶了過來，本來是想理她近一點，但是坐過去之後就後悔了。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去前排坐過，第一我不習慣當吸塵器幫同學們淨化空氣，當粉筆灰過濾器。
第二我接受不了老師扯著嗓子發出高分貝的聲音，我的兩隻耳朵震得嗡嗡嗡直響。
第三坐到前排無法讓我安心入睡，老師看見了拿粉筆打我，同學麼聽到我打呼嚕，拿手掐我，我要是把鞋脫了，更是有人不停地敲我桌子踢我的腿，提醒我……
總之，坐到前排，我感覺好像有千萬隻眼睛在盯著我，讓我很難受。
數學課上完，我就打算打道回府，整整一節課馬蓉就一直認真聽講，根本就是忽視我的存在，壓根就視我如空氣。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趴在你面前，而你當我不存在。
但我並不失落，我為自己能呼吸到馬蓉的氣息而抓狂，而興奮。
我發現我和馬蓉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感覺時間不夠用，還沒幹點什麼，還留戀著坐在馬蓉身邊的感覺，課間休息時間都沒有了。
英語老師趕在上課鈴聲響之前來到了教室。
英語老師是個更年期婦女，屁股特別大，惹得我都想上去摸一把，她今天好像是不太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進門的時候將門狠勁的撞在牆上，關門的時候將門狠勁的撞在門框上，整個樓道都是回音。
我們面面相覷，連後排平時不愛聽課睡覺的同學都是各個坐的非常的堅挺，就像是處在發育期的少女的胸部，向前挺著永不下垂。
「都把課本給我拿出來，發到24頁，從左到右，一人一句接著往下讀課。」
發音標準的，和發音不標準的混雜在一起，這片課被我們讀的跌宕起伏，參差不齊。
從我這裡傳過去一直接到馬蓉這裡，就突然給卡住了，突然就給停了。
「念啊，接著往下讀。」英語老師說。
馬蓉沒有說話，還是沒有讀。
「馬蓉，你怎麼回事，接著往下讀。」英語老師沒看馬蓉，只是站在講台上不知道低著頭在幹什麼。
我回過頭一看，我的乖乖，馬蓉居然沒有帶課本，難怪她沒有接著往下讀。
我biu一下把我的課本拿起來，劃著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在了她的桌子上。
我自以為自己做的萬無一失，自己慶幸的時候，卻沒想到我的每一個動作早都呈現在老師的眼睛裡，她的眼睛就像攝像頭一樣精準。
「喬晨，你幹嘛呢？」
「老師，我沒幹什麼啊。」
「你給我站起來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呀？」英語老師突然把嗓音提高了好幾十倍，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我乖乖的站起來，低著頭，用餘光掃著周圍的動靜。
教室裡安靜的異常，掉一根針估計都能聽見是從那裡發出來的聲音。
「你的書呢？」
我沒有說話，真是站著，還不停地晃著一顛一顛的。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是不？你給我站好，你營養不良呢，還是身體殘缺啊，晃啥呢，你什麼態度？」英語老師指著我的鼻子罵著。
我艹，今天我肯定是撞在了槍口上，不知道英語老師是不是昨晚上沒搞爽，今天想靠發脾氣撫慰傷口呢，也有可能是他月經不調，要借用發脾氣刺激自己的經脈。
「你的書呢？我問你喬晨。」
我眼珠子轉了轉就說：「對不起老師，今天早上走的急，把課本落在了宿舍，沒帶過來。」
「上課呢，連書都不帶，還上什麼課，你是天才嗎？」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開始張嘴說話了。
「老師，你不至於這麼對我吧，我只不過是忘記帶課本而已，沒必要這麼大做章吧。」這時候的我已經抬起了頭。
「你說什麼，你還敢和我頂嘴，你看你還像不像個學生樣？我告訴你你不想好好學習，就給我滾出去，三班有你沒你都一個樣。」英語老師更是火大。
「要我從三班滾出去，你還沒有這個資格。」我聲音很小的說出去，我以為只有我自己能聽見。
可是我還是低估了英語老師的聽力，她的耳朵像狗一樣敏銳，稍有風吹草動就能聽見。
「好，喬晨，你給等著，你給滾出去，現在立馬給我滾出去。」英語老師氣的都眼淚汪汪的。
我將頭一扭，撂下一句話說：「出去就出去，我還不想聽你的課呢。」隨後就站在了陽台上，欣賞著遠處的大好河山。
「你……你……你……」英語老師連說幾個你字，估計都被我氣的快要半死了，整節課就這樣緊張的繼續著，我估計這節課是大家上的最清醒的一節課。
下課之後，馬蓉破天荒的跑出來站在我旁邊，半天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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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轉過頭看著她清澈的雙眸說：「我知道你要給我說什麼，不要給我說謝謝。」
果不其然馬蓉張口就是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不過不像是以前那樣毫無感情的很驕傲的語氣。
「那都不是個事，我早就看英語老師很不爽了。」我大義凌然的回道。
「還有就是你的課本都被你畫的亂七八糟的，你為什麼不喜歡學習呢？」馬蓉第一次問我和私人恩怨無關的問題。
「學習？我不是學的挺好的嗎？我還在三班，還在重點班呢，怎麼說是不學習呢？有的人沒日沒夜的學就是考不進來，但有的人不費吹灰之力玩著都能呆在三班，就像我，那是天才，哈哈，哈哈哈。」
馬蓉被我說的轉身就回了教室，她背後跳舞的馬尾就像我的心一樣歡悅，關於馬蓉，只要她對我一點點好，我就十分燦爛。
我是不是很賤，我覺得有點吧。
後來英語老師給芳姐告狀了，很不幸我又被芳姐請到她的辦公室去喝茶，雖然去了好幾十次，但是沒有一次喝到真正的芳姐的茶水。
「喬晨，我決定給你換個座位，找一個人把你給看著，約束著，要不然後患無窮啊，好幾個老師都說拿你沒辦法，非要讓我把你刷出去，可是我看你還是個可造之才，送走了挺可惜。」
「換到哪裡？」
「你想去哪裡？說來我聽聽。」
「和馬蓉坐在一起。」我脫口而出。
「好，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班還就馬蓉能管得住你，就這麼定了，我已經和班長說好了，回去就去換座位。」這是我有生以來和芳姐之間最為爽快的一次，能將意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