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卑微的情感 文 / l藍逸影
簫晴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自已的心情,那種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卻也不知道為何要哭,怎麼地會生出這樣的一種情緒來呢。
可是,這確實是由眼前的這一片花海而產生的莫名其妙地情緒的,說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她是來過這片花海並且是對於這裡是很熟悉的。
對的,熟悉。
簫晴知道自已這下是真的不能躲避了,這是她在夢裡無數次出現過的場景,每一次都是她和一個比她大七八歲地少年到這來玩耍的——她清楚地記得每一次夢裡的景象都是她或歡笑或哭泣或大聲嚷嚷著罵著誰誰誰,然後逼著那少年跟著她一起幹那麼愚蠢的事情。
可是,奇怪的是,她心裡總覺得那少年應該是挺精明的一個人,但為啥總是任由她的使喚,每次都是順著她的意。
很多次,在夢裡,她總是想要看清楚夢裡的那個少年是何長相,是不是她認識的人,她在現實裡有沒有見過,或是她可不可以找得到。
無奈,卻從沒成功過,就好像那少年是故意和她玩耍,躲貓貓似的,在每次她抓住他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的時候,他在那一霎那間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任由她怎麼呼喚他是再也不會出現。
因為,每一次漸入夢境和他相遇的時候,夢裡的她總會警告她,這只是夢,夢醒了就得回歸現實,這裡的一切都只是虛假的罷了,不要試圖找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那樣只會讓你離這夢境越來越遠。
而,事實呢?果真是這樣,當她向哥哥訴說這一切的時候,哥哥就毫不猶豫地帶她去了醫院。
她當然是順從了,自從她和哥哥兩人來到美國,她的一切生活事宜皆是由他負責的,而對於他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舉動,她也是見怪不怪的了。
結果呢,沒有什麼意外的。無外乎就是她腦中稀奇古怪的想法太多造成了負壓,就會產生這一切很匪夷所思的夢境假想。
對於這一事件,哥哥建議醫生幫她解決,使用外用藥物把它給消除,簫晴本來是覺得不用的,並且她也捨不得那夢境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
可是最終,她還是順從了哥哥的安排了,不,也不是這麼說的。
後來,因為她真的被那夢境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哥哥就強硬地替她做了選擇,馬上安排了手術。
她是試圖逃跑過的,但她怎麼可能鬥得過對自已無比瞭解的哥哥呢?
她以為只要她一直抗議,她哥哥總會有被她打敗的一天,她沒想到的是,哥哥竟然耍詭計,在她吃飯的食物內下了安眠藥,然後自作主張地替她解決了這個甜蜜的負擔。
什麼?
她怎麼可能不怨恨哥哥呢?她還為此下了決心要和他斷絕兄妹關係呢。
記得那段時間,她總覺得那是她人生最為黑暗的時候,卻沒想到,那也是哥哥人生中最為絕望的時刻。
那時候的她自已都自顧不暇了,怎麼可能會注意到哥哥越來越瘦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呢……
她根本不曾想到,她委屈了,她還可以無理取鬧地狠狠責怪著他,埋怨著他,甚至於大言不慚地說著要和他斷絕關係的狠話。
可是哥哥呢,他又有什麼錯,他不過是錯在太過疼愛她罷了,看不得她受苦罷了,他難道不是最為委屈,最為無辜的那一個。
這邊的簫晴已經陷入了自已無邊無際的思想中了,那點點滴滴的因為藥物作用而被刻意掩藏著地回憶也都猝不及防地落入她的腦海中,她霎那間就覺得自已真的非常非常,好想好想大哭一頓。
而另一邊的司楠卻很是享受地深呼吸了幾口空氣,他好久沒到這來了,沒想到這裡還是一如既往地那麼安靜,那麼美好,那麼讓人想要把這些都擁抱在懷。
不過也是,這也是他家的產業,他不說停止打理,又有誰敢偷懶把這裡變為荒無人煙之地呢。
夜晚的風帶著絲絲的涼意徐徐吹來,帶著濃郁的花香,讓人不知不覺中就能沉溺其中,是的,沉溺於往事中。
司楠聞著這久違的陌生卻又熟悉的味道,輕歎了口氣,陷入了那讓人充滿快樂和有趣的童年。
那些都是因為有她才可以那麼快樂,因為有她,才可以那麼安心,那麼理所當然地享受她所擁有一切分享出一半與他的快樂。
有時候,他覺得自已不知道活在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意義呢,從他從娘胎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他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人會告訴他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所有父母都會很疼愛自已的孩子的麼?不是所有父母都是那麼偉大,可以為自已的孩子奉獻出一切,包括最珍貴的生命麼?他不是自私的希望自已的父母愛他愛得可以付出自已的生命,但最基本地關懷照顧是最普通的父母都可以做到的吧。
可是為何?為何他就是那麼地不同……
難道就因為他出生那年,很不湊巧的,家裡所有的災難都在那一年之內爆發,就因此認定了他是災星麼?
還是,那些日子是他們家族最難熬的日子,每個人都忙得手忙腳亂,根本就不可能顧及到他,那些嫌隙生疏就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就產生了麼?
導致於後來都再怎麼努力都已經恢復不了父子,母子之間的那種親暱得無話不說的狀態了麼?
對的,他們一直都看不到他的努力,就算是他每年年學考第
一,也不能換來他們一句類似於誇獎鼓勵的話語,因為他們都覺得這都是應該的,理所當然地。
他們覺得自已的兒子就該是那麼出色的,那樣光彩耀人的。因為是他們,他的父母給予他這一切的學習天賦。
不是沒有渴望過,不是沒有努力過,甚至於像他這麼內斂的人,他也曾是鬧過,瘋過,叛逆過。
可是那一切都不可能引得他們的注意的,甚至於連一句簡單的『怎麼了』都沒有……
他們只會冷眼旁觀地,然後再用著最狠毒的話語嘲笑著他。
那時候,他真的覺得其實自已就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