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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野戰風波 文 / 知曰

    夢生也發現毒蛇婦的特點來,頓時就聯想起鴨子,他心裡想道:「哎,要是鴨子在,看著她就覺得很滿足了。」

    所以放學後,夢生才到家,就去自己的小本子裡翻出一個號碼,那是鴨子父親的手機號碼,夢生想撥過去,問問鴨子的情況。

    電話撥通後,夢生聽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知道那就是鴨子的父親,當即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考慮了半盞,終於還是說了句「不好意思,打錯了」,就急急地掛了。

    夢生聽說街上有郵局,郵局可以寄信,很遠很遠的地方都能寄到,以前外出打工的人就是通過寄信來表達對家人的思念,因此夢生便想要寫一封信,一封長長的信,寄給那個在遠方的胖女孩——鴨子。

    這是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啊,將自己對對方的思念用筆寫在信紙上,那是多麼傑出的作品!

    於是夢生便準備了幾張信紙,打算寫好了裝進信封,再去街上郵局的地方,親手交給郵局的人。

    夢生撓撓腦袋,緊緊地握住筆桿,歪歪斜斜地在信紙上規規矩矩地寫道:

    親愛的鴨子同學:

    你好!

    沒有我的日子,你過得還好嗎?是不是都把我這胖子忘了,哈哈哈,忘了也好,記住了反倒滋生許多煩惱。

    我打算用許多時間給你寫一封很長很長的信,這是我第一天要寫的:

    今天我們搬去了新學校,那個學校很美很漂亮,裡面有小樹和大樹,還有草坪和竹林,當然也有柳樹,那柳樹的柳枝彎彎的倒垂著,像披著長頭髮的女孩。

    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搬到新學校,哈,這個我也不知道,只聽原來教我們的黃老師說,那個學校不符合國家的什麼什麼,就搬咯,哎,我還是喜歡原來的學校,這裡離家近,老師也不怎麼凶,去到那個新學校,作業多死了。

    今天康康和我們去學校的下面的大洞裡洗澡,我沒有敢下去,那裡有一棵神樹,我已經向它許了願,你想不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呢?想的吧,我偏不告訴你。

    給你說一個好消息,康康今天被老師罰站了,還差不多被老師喊去跪在同學面前,還好康康新認識的同學給老師說了,他才沒有遭到更嚴重的懲罰。

    寫到這裡,我又不知道要寫什麼了,改天再接著給你寫吧!

    夢生把寫好的信紙夾在書裡,又把書放進自己抽屜的最裡面,然後上了鎖,把鑰匙掛在皮帶上,悠悠地找康康幾人練課間操去了。

    村子裡就這樣寧靜地過了一天又一天,村子裡的小孩也在一天又一天地成長,村子裡卻在這一天又一天的時間裡發生了無聲無息的變化。

    當康康再次看到亞蝶,是在亞蝶的肚子明顯變大之後。那天康康正在屋裡做著作業,突然康康的母親從外面跑進來,喊道:「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康康趕快丟下書本,跟著姐姐一齊跑出去,只見固貞家外面圍了一大群人,烏拉拉的說話聲因為太雜亂,讓人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當康康走近時,才看到固貞站在亞蝶的身邊,大聲的問道:「孩子是哪個的?」

    亞蝶沒有說話,她的頭巾已經鬆散,頭髮也披散在了頭巾外面,在微風的輕拂下,她的頭髮在隨風飄零。她穿著一套寬鬆的衣服,康康知道,懷孕了的人才會穿那樣的衣服,所以康康又仔細地看了看亞蝶的肚皮,呀,以前細細的腰身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鼓鼓的大肚皮。

    原來,亞蝶懷孕了。

    亞蝶的母親也站在人群裡,大概是看不慣平時傻不拉幾的固貞那樣責問自己女兒,她把袖子挽到臂膀上,從人群裡站出來,一把揪住固貞,問道:「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還不清楚嗎?」

    固貞被嚇的,全身顫抖,支支吾吾地說道:「誒,知道,知道。」

    亞蝶的母親放開固貞,繼續說道:「本來女兒已經嫁到你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這個丈母娘已經是個外人,是不必管的,不過老娘就是看不慣你這做派,你說你一個媳婦都管不好你還有什麼屁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惹人笑話?」

    什麼叫媳婦都管不好?亞蝶簡直聽不下去了,自己摟著肚皮,用袖子遮了臉,悄悄地溜出了人群。

    亞蝶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可是正因為知道是誰的,才使她感覺到困惑,這怎麼辦好呢?亞蝶不知道。

    從此以後,康康再很少遇到亞東,不是因為不在同一個班的緣故,只因每次夥伴們遇到他,都會問他姐姐和多少人有過不純潔的關係,所以亞東是故意躲避著夥伴們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關於亞蝶的傳聞也豐富了起來,有人說她和一個男生在窯洞裡,卿卿我我的,然後按耐不住內心的飢渴,最後抱著一幹就是一個小時,其間殘喘聲是不絕於耳,讓人躁動不安。

    也有人說他曾看到亞蝶被一個帥哥拖著手走進了玉米地裡,絮絮叨叨說了一小會話之後,就大叫起來,像遇到鬼一般,之後又說「用力,用力,使勁,使勁」,好不舒服!

    還有人說,亞蝶和一個男的躲在菜花地裡,把菜花壓倒一片,在裡面互抱著打滾,最後都把衣服褲子脫了一地,小內褲也全脫了,從菜花地裡拋出來,丟得遠遠的,兩人光溜溜地在菜花地裡就各種姿勢大幹起來,男的顯然支撐不住,沒半時便咿咿啞啞大叫著敗下陣來。

    亞蝶哪聽得進這些傳言,當傳言像春風一樣吹入她的耳朵時,她苦笑了一兩聲,接著便抱著枕頭,倒在床上哭得個昏天

    暗地日月無光。

    亞蝶的母親自然也聽不慣這些傳言的,每每有傳言生起,她便跑到大路上,扯著嗓子大聲罵道:「吃你的犢子抱你的衣祿,吃飽了就咂起個屁嘴到處亂說,說你家祖宗十八代,你這些禿尾巴瘟豬兒不得好死,哪天雷公劈你十八大塊你就心甘了……」

    大罵了還覺不解氣,亞蝶的母親又去夢生家,給遠方的丈夫打電話。

    「孩子他爸啊,都是你當初做的好事,你看你把蝶兒那丫頭害的,她現在在固貞那裡簡直待不下去了……」電話才接通,亞蝶的母親就把腦袋裡預先準備好的話一股腦說出來。

    還沒說完,只聽電話裡傳來隱隱的說話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亞蝶她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怎麼了,這裡全村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還算是孩子他爸嗎?你看怎麼解決蝶兒的事,現在外面許多亂說的,他們就說蝶兒和男的亂搞,這還了得!」亞蝶母親緊握聽筒,聲音苦楚而又無奈地傾訴道。

    「這個……無風不起浪,你在家裡,孩子都被你帶壞了,想你當年,不也是和男人亂搞嗎?趁我在外地打工,就給我整出個亞東來,有其母必有其女,這些事,別找我說了,我管不了你們女人的事,隨便你們了……」說罷,便賭氣掛了電話。

    亞蝶的母親握著聽筒,「喂」了幾聲,見沒動靜,便顫顫巍巍地放下聽筒,轉身便掉起淚來。

    花二娘看亞蝶的母親哭的已不成樣子,本來不好勸說的,不過這樣干坐在旁邊也不是回事,只好裝模作樣地走過來,拉著亞蝶母親的手,娓娓地勸道:「他三娘,女娃兒大了,做什麼事都隨她們去了,哪個沒有年輕過,當年我媽死活不讓我嫁給張錢櫃,我還不是大吵大鬧大哭大叫,還要鬧著去跳河自殺,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沒有人會去在意你當初活的怎樣,人家只看你現在是怎樣風光,這些事現在看是天大的事,等過幾年,還不是照樣風平浪靜,根本沒人記起來……」

    「他二娘啊,你嘛怎麼可以和我們家比,你嘛嫁了個好人家,他張錢櫃有才能,一個人白手起家,搞了這麼一個雜貨鋪,我那個不成器的康建國,打工這麼多年,看他吹得就像當官一樣,其實什麼積蓄也沒有,他的錢啊,全部都拿去外面到處揮霍,找雞鑽妓院,泡泡都不見一個……」亞蝶母親說著,淚更是止不住地撲得滿臉都是。

    「哎,這些事看起來都覺得有多了不起,可是你一個女人,你應該理解他,當然他出去這麼多年還沒點積蓄那是他的不對,不過他天生就是個風流的主你拿他有什麼辦法,我們女人吶,自從從娘胎裡爬出來那天起,就注定是要哭著走完一生的,那既然這樣,何必去在意呢,就拿亞蝶這姑娘來說,先前是不是很懂事?可是你們卻要他那麼早就嫁人,姑娘她不成熟,她容易受騙上當,就當初她做的那點錯事,走的那點歪路,在現在看來也大不到哪裡,這都什麼時代了,像我家夢囈,我就給她說了,說以後的路隨她怎麼走,當媽的只能照顧她前半輩子,嫁人了之後,就有賊心沒賊膽……哦不!是有心無力了。」

    看亞蝶母親並不說話,只靜靜的聽,花二娘又無奈地接著說道:「至於她的後半生,那是她自己的生活,怎麼過,過得好過得不好那是她自己的事,她願意怎麼過由她舒服,我一直相信,不管這一路上怎樣瘋狂怎樣無理取鬧,到歸根結底,還是會有一個完美的歸宿,有一個美好的結局,這些真的不是我們能控制住的,所以還是不要去多管,她自己的路由著她自己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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