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二.澤明仙境(3) 文 / 落家少爺
??????????????知道你會哭,所以更放心不下你。知道你會哭,怕日後沒有人會再為你拭淚,所以不想忘記你。
白若現在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該笑還是該哭。她那一句「不想被梨清忘記」莫不是被梨清聽見,梨清一時心軟,就不顧後果的衝了出來?闖禍的總是自己,可是,又叫她怎樣說服自己心甘情願的讓梨清忘記自己?
白若木訥的抬起雙手,反抱住梨清,而她的雙手剛觸及梨清的後背就放開,她觸及到的,是他後背一片濕潤啊!
梨清的鞭傷怎又裂開了?!白若自責,欲要推開梨清,梨清卻悍然不動,緊緊抱著白若,眉宇成川,身形卻無片刻移動。
「我說過,要娶你……」梨清的話還沒有說完,緊抱著白若的雙手鬆開,整個人也疲軟下來,閉上了眸子,躺在白若懷中。
玉帝手肘彎曲,金雕飛龍劍劍柄正對著梨清的後腦勺。見梨清昏睡過去,玉帝收回劍,雙手一握,金雕飛龍劍就消失於他的手掌之中。對上白若詫異的目光,玉帝解釋道:「還有一法可祛除梨清體內妖血。」
玉帝俯下身,將手置於梨清已是鮮紅一片的後背,歎道:「只是,連忘記你都不肯,此法,梨清斷然是不肯的。」
「敢問玉帝,何法?」白若問。
梨清後背的紅色逐漸消失,不多時又是純白一片,與仙霧的白相融相斥。玉帝直起身子:「換血。」
「須有一懂法之人與梨清置換體內的妖血,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玉帝看向那道現在被籐蔓圈出的門口上站的幾位上仙:「不過,此人不可是仙。仙最忌諱污邪之物,若仙與梨清置換仙血,恐兩人都會入魔。」
可現在,天界之中,除了一人,全都是仙。「也就是說……」玉帝話說一半就止住,另外一半,白若如果不笨,自然會猜得出來。
「也就是說……」白若輕輕撫著梨清的肩,眼中是惆悵還是為有其他方法救梨清的欣喜,已經分不清了:「也就是說我便是那與梨清換血之人。」
玉帝不直接否認認也不直接承認:「你仙籍已毀,仙氣盡散,已算不得仙了。現在不過是因梨清一時請求,掛了個仙的虛名。」玉帝這話是暗暗提醒白若梨清對她恩惠有加,現在也是該報恩的時候了。
「可你畢竟修為不足,妖血雖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危害。但,可能在換血途中梨清與你的血不能相融,梨清會入魔,你會死。如果換血成功,你便會淪入妖道,自此半人半仙半妖,不人不仙不妖。」玉帝將有很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及後果都說給白若,不是給她打退堂鼓,而是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一物降一物,天理循環,果真是如此道理。仙不懼萬物,唯獨那極其污邪之物,是碰不得的。如妖血,妖血,非仙之士沾了無礙,雖不會殃及性命,卻會墮為妖物。
半人半仙半妖,不人不仙不妖。
白若抱緊懷中的梨清,眼淚滴落在他銀色的發上,深埋與梨清他的發中。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要猶豫什麼?
「你放心,即便你墮入妖道,只要不做有愧於天地之事,天界絕不會動你分毫。」玉帝的話似是對白若的寬慰與承諾。可千萬年來,仙界與妖界皆對彼此虎視眈眈,卻又互不相犯,是以,妖只要做傷天害理之事,皆會遭到仙的誅殺。妖界不同,不按常規而行,凡是有能力誅殺的仙,皆將其殺害。
其實仙與妖並無不同,只是仙殺妖時,比妖殺仙多了一個好聽的名分。自然,被殺的妖或仙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否則觸及仙妖大戰,到時可不是那麼容易收場的。
只要不做有愧於天地之事,天界絕不會動她分毫。
她在天界幾百年,只有在梨清的心中方有極其重要的地位。若是以前,白若心中定會覺得很是淒涼,現在,白若覺得足矣。
白若扶著梨清起身,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玉帝欲幫白若將梨清扶進澤明池中,白若扶著梨清向前走了幾小步,躲開玉帝的手,話語哽咽:「我想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豈是那麼容易。自古,仙與妖的愛情都不被接受。
和他在一起,算不算有愧於天地?
玉帝不言,白若低頭扶著梨清進入澤明池,在澤明池籐蔓虛門前,白若停下腳,低著頭,對幾位上仙道:「還望諸位上仙為白若指導該如何換血,如何使梨清不受血污之苦。」
淪為妖,至少要比讓梨清忘了她好。
白若的背影逐漸被澤明池中濃濃的仙霧掩埋,玉帝長長吁了口氣,接著又歎了口氣,似低聲對自己說說:「若知道梨清與你的緣分不過是是孽緣,你們還會如今日這般堅定的要在一起?罷了,便在一起吧,只要,白若未完全淪為妖物,只要,都能活下來,你們便在一起吧。」
白若與梨清立於澤明池中,相對而立。幾位上仙站在岸邊,指導著白若換血之法。
白若用術法將自己雙手手掌劃破,再將梨清的手掌劃破,有黑色血液溢出,白若握住梨清的手,十指相交。
梨清埋著頭,還未醒來,卻有了些知覺,他的睫毛在輕輕顫動。白若也埋著頭,卻不時的抬眼去瞄梨清。
梨清與白若的雙手雖然相交,傷口緊緊相觸,仍有滴滴血液從他們緊握的手掌中流出,白若鮮紅的血液與梨清黑色的血混在一起,使那黑更加灼目。滴落在仙池內,迅速被仙霧包圍,須臾之間,不覓血跡。亦有縷縷仙氣鑽入他們的掌心。
梨清的臉色終不是蒼白如雪,有了點血色。白
若心下放鬆,隨之而來的是身體上的不適。白若上前一步,將頭靠在梨清的肩上,仍是雙手緊握不松。
白若雙目緩緩閉上,睫毛上是一片濕潤。
白若面容驟然變得十分痛苦,她大口喘著氣,身子都伏在梨清身上,面色逐漸轉為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