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局勢大變 文 / 落家少爺
玉君賢等在葉千山莊舒舒服服的住了段時間,玉君賢也曾懷疑過為什麼已經一月之久,玉老皇帝為什麼還不接他回樊都。但想一下,朝中那些臣子都是難纏的老頭,還有一個玄夕和八字不合的皇兄,他沒那麼輕易的就回到樊都。
被驅出樊都也沒有什麼不好,不用在想些如何算計拉攏別人,也不用提防著被人算計。當作是給自己放了一個大假。
普通百姓家如他這麼大的男子,此刻都在家中苦讀,準備著考取個功名,光耀門楣。有父母疼愛,妻子執手相伴。而他呢,年方二十,便要去爭去搶去狠心設計別人。連心愛之人,都只能看著……
可他卻享有普通人家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和尊崇名耀。說到底,這是他的悲哀還是他的好處?
接近年關,葉千山莊上下卻沒有過年的氣息,葉舟庭吩咐下人準備了幾樣糕點供神,在山莊內掛上幾塊紅布,便這樣草草的迎接過年。
於此,葉舟庭的解釋是,過年這幾日,正是他家中祖先的忌日,不宜大操大辦。大戶人家最是注重禮節,葉舟庭的說法雖顯牽強,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有一件事,便說不過去了。
近段時間,葉舟庭限制玉君賢等人外出,他會從外面帶些新奇玩意回來供玉君賢等人玩樂,卻多次囑咐玉君賢不准外出,還吩咐看門的下人不准放玉君賢出門。
葉舟庭找梨清與他私談過一次,至於談話內容,白若自然是沒有從梨清口中問不出來。白若隱隱感覺,有大事將要發生。
不僅白若如此感覺,玉君賢也有感覺,每每問及葉舟庭,葉舟庭知不好找借口瞞過玉君賢,便處處避著玉君賢。
這種被人蒙在鼓中的感覺,玉君賢受不了了,他當下決定要偷偷溜出葉千山莊,去外面探聽到底發生何事。
陌離和柳明月當然是支持玉君賢,梨清張了張口,想要阻止,最後卻沒有將阻止的話說出口。梨清沉默一段時間,說:「我與若兒,陪你們一同出去。」一同出去,出什麼事,好歹還能拉著。
梨清也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梨清一向清冷話少,玉君賢不指望從梨清口中得知什麼。現在梨清同意他們溜出葉千山莊的想法,還要和他們一同這麼做,想是梨清覺得,有些事他該曉得了。
玉君賢對梨清雖有微議,但也沒反對。
至於玉君賢他們是怎麼溜出去的,這實在不太光鮮,他們用的是柳明月慣用的方法——翻牆。玉君賢陌離武功高強,白若梨清都會法術,帶一個弱女子柳明月神不知鬼不覺的翻出葉千山莊的牆,也不是難事。
寧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比平時減少許多,一些攤位也廢棄了,賣日用商品的攤位還在,也少了許多。店面門鋪也關了不少,整個寧城,再無往常的熱鬧,多了分清肅。
快到年關,不該是這樣的,應該是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鄰里之間熱熱鬧鬧。至少,應該有很多置辦年貨的鋪子。
太陽暖暖,光芒射在他們的身上,散出和煦的柔光,而不知為何,玉君賢覺得心中壓抑得緊。
他們行至一家門戶半掩的茶樓,停下腳步。茶樓是人們閒談之地,是能能聽到的消息,最多的地方。
玉君賢看著半開的茶樓,裡面光線陰暗,看的東西不太真切。裡面該是有他們知道的東西,但,裡面就像一個魔窖,一旦進去,就會使人感到深深的痛苦。玉君賢不知自己為何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他確實有些抗拒進去這個茶樓,可不得不進去。這是他們走過的街道上唯一一個還開著門的茶樓。
梨清故意忽視玉君賢的糾結,抬步向茶樓內走去。梨清帶頭進入,其餘人都跟著進去,玉君賢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清閒日子過的久了,就愛亂想,沒什麼,沒什麼的。
茶樓的人不少,他們均在低聲交談,梨清他們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抬頭看他們一眼,又低頭閒話。茶樓小二走到梨清他們面前,什麼話都不說,做了個請的動作,就在前面帶路,將他們帶到角落的一個空桌前。
茶樓設計簡單,一個四方房子,房中擺了十來張桌子,桌上放一個白瓷茶壺,幾個陶土杯子,這便是整個茶樓的光景。
「幾位客官,小店現下只售竹葉青,請問幾位客官要否。」小二低聲詢問。
陌離點頭,從衣袖中取出一錠銀子交與小二。現在重在聽事,喝什麼茶,無謂。
小二怪異的盯陌離幾眼,倒也沒說什麼話,將銀子握在手中,走開。
按理說,現在的人都應是低調謹慎行事,這幾位公子小姐怎地如此大氣?莫不是還不知道現在正是舉國哀悼的日子?
小二將茶送上之時,猶豫了幾次,最後壓低聲音說:「幾位公子,小姐,日後不要如此大方,惹人注意。」
說完小二就退下了,也不給玉君賢他們問原由的機會。
這答案,也不用小二告訴他們,即將揭曉。
「那賢王爺被趕出樊都後啊,戍榮皇帝倒也沒怎麼發作,就向皇上多索要了幾座城池,也就作罷了。」吟一口茶,說話之人繼續說:「那戍榮國師倒是值錢,值一個王爺,萬兩黃金,十座城池。若為人能如戍榮國師那般,死後也值。」
「可我聽說啊,那戍榮國師似憤恨自己被賢王所養之妖殺害,死前詛咒了皇上。」旁邊人補充。
「如今皇上駕崩,太子繼位。我們千境啊,要衰敗了,那太子繼位後第一件
事居然是通緝賢王爺,不顧我們這些百姓。」
皇上……駕崩……
這四個字如一道雷在玉君賢的頭中炸開,玉君賢腦中一片空白,但又有一些意識,玉君賢怕是自己聽錯了,就繼續聽下去。
「變天咯,變天咯。皇上西去,賢王被通緝,丞相辭鄉……這新皇,著實讓人覺得玄乎。」
「難不成你指望那個在家中養妖怪的賢王爺?雖說在民間新皇不似賢王爺口碑好,但也比將國家交給一個妖怪好。」
眾人一聲歎,又議論賢王爺和新皇以前的種種。
皇上西去……賢王被通緝……丞相辭鄉……
梨清與白若對視一眼,不明玄夕為什麼又突然辭相歸鄉。
他們齊齊看向玉君賢,玉君賢低著頭,額前斜斜的劉海映出的陰影遮住他的臉,使他看上去陰鬱得很。玉君賢的雙手緊握成拳頭,全身都在顫抖。
皇上辭世,按理應該舉國哀悼一月,不開葷食,不辦喜事,不聚眾閒談。而新皇繼位迅速,有接近年關,此為喜事,便僅是不辦喜事,不聚眾閒談。管制的也不嚴。
難怪,為什麼接近年關家家戶戶都清肅得很。
難怪,葉舟庭為什麼不讓他們外出。
他的父親死了,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怎麼會,皇叔的身體向來健朗……短短時日,怎麼會……」柳明月也難以置信。玉老皇帝待她不錯,如今聽聞他離世,柳明月也不相信。
陌離將柳明月摟入懷中,輕拍她的肩,以示安慰。陌離擔心的看著玉君賢,他最為敬重的人就是他的父親,這……對他是當頭棒喝,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