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梨清的幻象（2） 文 / 落家少爺
?白若生怯的看著陌離，不肯到梨清身邊。
此前白若看到的玄夕都是陌離的樣子，現在看到了陌離，白若有可能把他當成了玄夕。這裡能生幻象，白若有此反應也不足為奇。
梨清對陌離點頭致意讓他稍等片刻，梨清走向白若。白若見梨清向她走來，轉身就跑。梨清只有去追。
這裡不太安全，陌離有些擔心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跟了上去。
梨清追上白若，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柔聲安慰道：「若兒莫要害怕，有我在你身邊。」
「他是玄夕，梨清，他是玄夕，他殺了易軒，現在又要來殺我了……」白若在梨清的懷中顫聲道。
梨清輕撫白若的後背：「若兒你看錯了，他不是玄夕，也不是易軒，他是陌離，他只是陌離……」
「他就是玄夕！」白若大聲反駁梨清的話。指著趕上來的陌離，驚恐道：「他就是玄夕，他要阻止我們在一起，他不殺我就會殺你的。梨清，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分開，你去殺了他啊！」白若掙脫梨清的懷抱，步步後退。
梨清對白若的話生疑，而當梨清去握住白若的手時，那溫潤的觸覺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不是幻象，是白若。也許是太過懼怕憎惡玄夕，白若才會有此反應吧。
「殺了他我們就不會再分開了，殺了他啊……」白若還在低聲喃喃自語。梨清看了看身後的陌離，思考著該如何讓白若冷靜下來。
「梨清。」白若突然喚他。白若拂開梨清牽著她的手，眼神中帶著冰冷：「我與蒼生，那個重要？」
自然是你，可我不能任你胡來。梨清沒有說話，白若又說：「如果你愛我，就去殺了他。」
梨清還是不說話。怎麼可以為了證明他對她的愛，而去濫殺無辜。白若眼中的冰冷轉為淒涼，她悲愴的看著梨清：「你的愛也不過爾爾，連為我殺個人都不肯。呵，還談什麼保護我？你喜歡你的蒼生，就和你的蒼生過去吧。」
說完白若又想跑，梨清抓住白若的胳膊，道：「別胡鬧了，你看到的都是幻象。」梨清的語氣清冷，無任何起伏，他在生氣，生自己的氣。是呢，他都無法驅逐她的恐懼，該說什麼保護她。本來，以為保護她很容易，沒想到他僅能保護得了她的安全罷了。
「幻象？」白若不屑的冷笑：「即便不是幻象，你也不會殺玄夕的。」
「玄夕是妖王，他不能死……」
「夠了！」白若眼中浮現出了煩躁，她有些不耐：「不願就是不願，找這麼多借口做什麼。你不願讓他死，我便讓你終生後悔。」說罷，白若又要揮開梨清的手。梨清抓得很緊，白若掙不開，她便俯身，狠狠一口咬在梨清的手背上。白若趁梨清吃痛愣神的空檔掙脫他的手，向樹林更深處跑去，那是……沉瀾湖！梨清心驚，邁步就要去追，脖頸後卻傳來一陣痛。
梨清回頭，詫異的看向手持木棍的陌離。陌離丟掉手中的木棍，道：「剛剛，你似乎是出現了幻象。」
陌離一直跟在梨清身後，他喚了梨清數次，梨清都不予應答，依舊沉醉在自己的幻象中。陌離除了撿木棍獎梨清打暈，沒有其他的更好辦法。陌離沒有將梨清打暈，卻將他打醒了，效果是一樣的。
梨清看自己的手背，白皙光潔，沒有齒痕。出現幻象的不是白若，而是自己呵。
他都沒有細想，若真的是白若，她又怎會如此與自己胡鬧。白若是個嫻靜懂事的女子，絕不會任性妄為的。如此簡單的問題，他都沒有想到。愛，果然使人變傻。
若是他剛才追了過去，是不是就沉入了沉瀾湖？
幻象並不可怕，真的，可怕的是他能牽動人心。
***走入沉瀾湖畔，白若的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隱隱還帶著少許期待與興奮。到底是什麼樣的幻象能使千百的人、妖、仙沉入湖底，不知反抗？
一路走來都很平靜，沒有看到柳明月，也沒有看到陌離，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還有細微的風聲。越是安靜，白若的警惕心就提高一成。白若已經快要穿過這片小樹林了，她都看到了沉瀾湖那如鏡面平靜的湖水，可還是沒找到人，也沒有出現幻象。
不，有人的，或是幻象……
白若看見有兩個人在沉瀾湖邊站著，他們時不時交談兩句，頻頻的向樹林中望去。白若站的地方樹木交錯，剛好把她遮住，這兩個人看不見白若。他們兩個，白若認得，是玉帝手下的兩位仙將。
他們，沒理由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幻象。
可是見他們兩個竊竊私語，鬼鬼祟祟，白若又忍不住好奇。若是幻象，她的幻象中怎麼出現這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白若趁他們相互交談時，悄悄移步，距他們近一些，躲在一根粗大的樹幹後，恰好能聽見他們說話。
其中一位紅髮仙將又看向樹林中，疑惑道：「怎麼會有仙氣？」白若忙屏氣施法隱去自己的仙氣。
另一個笑道：「你不是仙嗎？或是梨清上仙要來了吧。」
梨清？他們在這裡等梨清？呵，倒是忘了，這裡是幻象，幻象之中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白若轉身，就要離去。白若怕再聽到有關梨清的話，往往越不想聽到的，就偏偏要聽得到。
紅髮仙將歎息道：「要說著梨清上仙，死得可真是怨。」這句話讓白若停下，猶豫要不要走。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仙將跟著歎：「那個白若啊，還真是個禍害。那妖王為了她，竟對玉帝下
下了戰貼。天界享受太平已有萬年之餘，對士兵的訓練日漸鬆散，若真的和妖界打起來，我們天界中又有幾個兵將能攔得住他們？畢竟妖界向來都是推崇強者的，那些妖啊，個個生猛。唉，可歎，可歎，我們天界竟在不知不覺中隕落到了如此地步。」
白若對天界中的仙兵仙將瞭解不多，他們說的話中幾分真幾分假，白若不知。白若想離開，腳下步子卻不動。她還是想聽下去的，這個幻象，有一分白若當真。
那仙將繼續說：「好在妖王說只要殺了梨清，再把白若送給他，他願從此和天界友好相處。玉帝無奈，也只能與妖王商量著把梨清上仙給騙到沉瀾湖畔，讓他沉入沉瀾湖中。可憐梨清上仙對那白若癡情一場，竟落得如此淒涼下場。」
這也太荒唐了。白若想嘲笑這個幻象也不過爾爾，一眼就看出了破綻。白若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雙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白若咬牙，背抵在樹幹上，繼續聽下去。
「他怎麼還沒來？玉帝給我們的丹藥僅能抵抗這裡的幻象兩個時辰，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他怎麼還沒有搞定梨清？莫不是出了什麼狀況？」紅髮仙將擔心道：「我們去看看？」
「不能。」另一個仙將道：「玉帝吩咐不能讓白若出現在沉瀾湖畔，免得她跳入沉瀾湖，惹怒妖王。我們就在這邊看著，等殺了梨清就把白若帶離這裡。也不知道白若會出現什麼幻象……」最後一句，那位仙將是低聲嘀咕的，還是被白若聽得真切。
出現什麼幻象？這不就是幻象嗎？可真的是幻想嗎？該走嗎？
如果這不是幻象，梨清怎麼辦？
玄夕本就陰狠，也不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